花仲穆 文學部落

無號碼手機來電 61


憂傷的望著冷冷地夜色。
微微地心疼著、心疼於妳那深情的錯誤。
不要再靠近了，若妳再靠近緊貼些，
我會醉的。


過了那一晚，也許是彼此打開了彼此的心房，，更或許是曾一起經歷過，
寒冷涼風的刺骨吧，漸漸地，我們熟絡了起來..從那一天開始。
因為那一天以後，她分手了..而且只有我知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得常常都會聚在一起，會一起逛街，一起講
電話，一起玩，一起相約去吃飯，於是..不意外的，在她的身上，不..應
該說是彼此的身上，我們都被身旁的人貼上了標籤。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但表面上是，可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要交往，或者是感情之間
曖昧之類的那種話，而她，她也是從來也沒有..沒有。


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朋友都說..我很疼她，很寵她，甚至是溺愛她，為什
麼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從來都不曾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學長，放學後，一起去唱歌好不好？』在最後一節的時候，她撥了通電
話給我。


「這..晚上有個報告要趕呢！」我有點猶豫。
『不管不管啦，好久沒唱歌了呢，走啦。』
「不好吧，會當的耶。」
『就這樣啦，校門口不見不散。』這樣的對白，多少次了呢？我似乎已經
很能習慣她的任性。


騎著車，西屯路三段..一家極熟悉的店，彷彿很久沒有來過了，而且還是
跟女生一起來。


『發什麼呆呀，走呀。』回過神的我，才發現，其實她根本已經買好了單
，而且還順手拿了幾瓶啤酒和食物。
「讓妳請客，不太好吧。」我從皮包裡拿出錢要遞給她，很習慣性的..。
『不了，今天我請客。』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算吧。』她點點頭，甩甩頭髮，拐進了包廂。


第一次和她唱歌，我覺得挺不自在的，幾個小時下來都只是聽著節奏，喝
著啤酒，然後慢慢吐出長長的煙。


『怎麼？為什麼不唱呢？』趁著音樂的間奏，她轉頭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突然間覺得有點煩吧。」
『煩？今天我生日耶，開心一點嘛。』她笑了，笑的很甜。
「喔，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耶，呵呵。」我笑了，因為我現在才發現其實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有關她的一切。
『嗯，你肯陪我就是最好的禮物啦，來啦，一起唱啊。』
笑了一下的我，接過麥克風，一首一首的哼哼唱唱了起來。


不一會後，我驚訝發現了，她唱的都是情歌，而且都挺傷感的那種，不快
不慢，不但流行排行榜裡的歌沒有幾首，更別說是在ktv.那種地方能放縱
心情的舞曲了。


「妳..」說到一半，我說不出口了。
『怎麼了？』她突然停了，轉頭看向我。
音樂還是響著，節拍還是打著，只是..呼吸似乎停了。


「他今天沒有打電話給妳嗎？」想想，她們分手一個多月了吧。
『誰？』
「他。」
文絹看了我一眼，很深情很深情的一眼，接著說。


『不要提他了好嗎？今天我生日。』她強調著，接著切歌，然後我的視窗
出現了一首我遺忘了許久的曲子，是張信哲的從開始到現在。呵，我苦笑
了，這是巧合嗎？可能吧，因為我開始想著或許現實中的故事往往都會比
小說來的剛好，好到了令人來不及反應。


從口白開始她輕輕的念了。


〝你真的忘的了你的初戀情人嗎？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她長的一模
一樣的人，她真的就是她嗎？還有可能嗎？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
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抽完最後的一口煙..我挺難想像這首歌在現在唱，是不是適合，可她卻
理都不理的就直接唱了。感覺上，她唱的很聽，很輕，很柔、很高，只
是每當我聽到那幾句歌詞的時候，那感覺一直都挺複雜的。


〝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
我怎麼會不願意承認，妳是我不該愛的人。〞
「夠了，不要這樣。」
『怎麼了？』她停了來，一臉疑問的看著我。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我累了。」低聲說完，我步出了ktv.。
為什麼會這樣呢？或許..我是不想讓她看見我現在的表情吧。


『嗯，學長，我今天生日耶。』文絹沒好氣的說道。
「..」看了她一眼，我接著說。
「那好，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也沒等她答應，騎著車、爬著坡..我很清楚的感覺到，熱鬧城市一盞盞
的燈，越來越遠，越來越低..


不久後，我們到了，那是一處台中挺著名的都會公園。
「浪漫吧。」看著一片片無數的彩色燈光聚集著，我不禁驕傲的脫口而出。
『會嗎？有點看膩了，看膩了這樣的孤單。』
「膩了？」
『他..以前常常帶我來。』說完，她向前走著，把我遠遠拋在背後。


孤單？一盞盞溫暖的燈？我實在無法將之聯想在一起。可是..字面的意思，
是不是說，寂寞的靠在一起，而且很擠，然後彼此靠得很緊？是孤單加上孤
單嗎？我思考了。


眼神不能聚集的我，抽著煙、一根又一根，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似乎已
經不見了，整個身影已經被樹林的黑暗所淹沒。
〝電話現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收起手機，我大概知道她打電話給誰了
，畢竟還是忘不了她的他嗎？我笑了。


又過了一會後，遙遠的黑暗地平線，又出現了身影..遠遠地，她撥了通電話
給我。


「我看見妳了。」
『可是我還看不見你。』
「是嗎？那我去找妳。」
『好。』說完，彼此掛斷了電話。
走近後，突然間..她抱緊我了，毫無預警的..很突然很意外的。


「怎麼了？」我溫柔的問了一句。
『你..還背負著書怡的愛嗎？』



* 我背負著書怡的愛嗎？ *


※和妳一模一樣的愛


無號碼手機來電 62


錯位的角色，迷亂著。
不再等待的我、找尋著。
妳就是我找的她嗎？不..妳不會是，
因為我一直都是她的他。


聽著她說，我還背負著書怡的愛嗎？我驚了..一時之間只有一種很慌亂的感覺。
「妳知道我和她的故事？」聽著她說
『嗯，我看過，很浪漫。』
「她和妳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她有意無意的探問。
「她..她的身上流著我的血液。」很深情的，我想起了書怡的微笑，還有她眼中
，總是那一味淡淡的憂愁。


『有點難懂。』
「簡單一點來說，她了解我的一切，了解我想要的。」
『那你要什麼呢？都一年了..真的，一年了。』
「我..我也不知道，感覺上，她比我還要了解我要的。」
『是嗎？』
「呵，可能是因為我常輸血給她的關係吧，感覺起來，她離我很近，而我..卻怎
麼也感覺不到她。」說著，感覺上又回到了以前。


『嗯..有點懂了。』
「那妳呢？剛剛打了電話給他。」
『嗯，我剛剛和他倒數了我的生日，去年我答應他的。』
「喔..對了，都忘了妳沒有許願耶。」
『有，剛剛電話裡，我有告訴他。』
「什麼願望呢？」
『我告訴他，我愛上了一個人。』
「什麼？」我嚇到了。


她的頭離開了我的肩膀，思考之後，吐出了一句我不敢相信的話。
『我們到海邊好嗎？』
「現在？」我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嗯，現在，我想。』
「這..好吧，了不起就是被當嘛，哈哈。」笑了，我十分豪氣的笑了。
就這樣，我們從山上一路溜了上來，然後延著中港路，一路慢慢的騎到台中港。


『好久沒看到海了啊，真好。』
「嗯，喜歡就好。」說真的，今晚，我覺得有點超出自己的界限了，因為..有點
瘋狂，甚至還可以說它放肆。


『學長，你把我當成過她嗎？』轉頭，她問了我一句，很老套的一句話，只是..
口氣有別於平日的玩笑，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種模樣的認真。
「有吧，有時候我真的會以為妳就是她，呵..幸好妳們兩個的個性完全都不一樣。」
『個性不一樣嗎？嗯..」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
『或許，就是那樣子的女孩子，你才會等了這麼久吧。』
「嗯..應該吧。」點起煙，撥了撥頭髮，我深深的抽了一口。


『那我呢？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見的話，你會不會忘記我呢？』
耶，印象中，書怡好像也問過我類似的話不是？
「不會。」我很肯定的說。
『嗯，好，不能忘記我喔。』
「好。」我簡短的回答。


『可以讓我看一下她的照片嗎？』
「嗯..」我遞給了她我的皮包。
『她好漂亮喔，真的，感覺起來就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孩。』
「是吧，妳也是啊。」突然間，她轉過頭了，我們四目相接。
然後，我吻了她..不顧一切地..深深地..穿越時空的，穿越思念的..吻了她。
她沒有反抗，只是淡淡的笑著。


『又想起她了，是嗎？』她問
「這..」我尷尬了，因為..一針見血的話，實在是不怎麼好受，對我們來說都是
『那我來幫你吧。』


啪一聲，照片飛了，飛在風裡，飛在夜裡、飛在我的心裡..最後沉入了海底。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很快地，眼淚的潰決已經抵擋不住我的情緒。
我哭了，拼命地掉著我的眼淚。


而她，她只是緊緊的抱著我..就這樣..我們過了那一晚。




* 啪一聲..飛了 *


※我的眼淚也是


無號碼手機來電 63


或許、在某個時刻，她又將再次浮現。
可是我的心，已經住進了其他身影。
我還在等妳嗎？是嗎？


夜很靜，回憶很靜，連血液也是..
一連幾個晚上，我都夢見了，那張照片從我眼前飄走的樣子。
我感覺到，我似乎失去了重心..靈魂整個像是被掏空似的，所有的事物都引起
不了我的感覺。


飛去了嗎？絕不，我感覺到她漸漸飛回來了，飛回來了。
她說過的，要我找個女孩子，親自將思念上鎖的..那現在，我找到了，但那又
如何呢？那錯了，因為我找到了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


那幾天，文絹一直陪著我，每天都陪我講電話，講到很晚..然後，漸漸地..直
到我再也想不起書怡模樣的時候，我放手了。
又過了幾天，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因當我發覺自己和文絹會一起手牽手逛街，
和一起趕上電影首映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成為她的男朋友了..雖然，我還
是不曾說過，不曾說過愛她。


算了，上網吧，連上貓空後，習慣性的查了查名片檔，那懸疑的zip.帳號一直
都還在，還有，我在網路上認識的那個女孩，小念，她也一直都在。


『你好啊，好久不見了喔。』我看著她的id時，訊息已經來了。
「嗯，妳還記得我啊，呵呵。」
『對啊，當然啊，只是..最近有點無聊吧，常常都等不到你呢。』
「等我？」呵，我笑了。
『等你的故事啊，我可是成了你的第一號讀者了呢，呵..我是第一號的賴小念。』
「故事？故事開始很久了。」


『她真的回來了。』
「算是吧。」
『算是？』
「嗯..因為我找到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
『那書怡呢？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她說過，要我找個人把她鎖起來的。」
『鎖得住嗎？』


「這..我不知道。」
『你..氣死我了..哼！不理你了啦，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
「怎麼，你生氣了嗎？為了一個故事？」
『當然啊，那是個真的故事不是嗎？』
「如果我說那都是假的呢？」
『嗯，我該睡了，我去寄封信給你..然後我就下線，你好好想想。』
「好。」


很快地..十分鐘後，我的眼底出現了一封信，很長很長的信。


hni....

靜靜的看完你的"無號碼手機來電"時，那時候我在想，怎麼會有這麼特別的人啊？
於是乎，我開始留意你的一切，你的所有一切..你的所有故事。
我從來都沒有這種"衝動"想瞭解一個人的說，你知道嗎？更尤其是我們分享了彼此
的故事後..那種衝動更是。

在讀你文章的時候，我就發現到了，其實，你也是個癡情的笨蛋..(原諒我這麼說)。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忘了她..也不會逼自己去交一個新女友..只是.除了聽她的話..
你就不會動點腦筋嗎？！

算了..就是有你們這種人..才會有那麼多的悲情故事，可是以我..也就是女生的
角度來看，如果你真的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話，不會只有一個擁抱就放她走的..
但是至少你還是在乎的..至少你會讓她覺得..你不能沒有她..

你很特別..如果你說這只是一個網路故事..那我認了..但如果這是真的..你們都
傷得很深吧！至少曾經是，對你姐姐..還有書怡都是。
還有，當我在貓空看完你一年前挑戰hiyawu的時候，我心想著，你應該是一個很
極端的人吧，竟然會為了一個虛擬的人而從此踏足bbs.？你當初的轟轟烈烈哪去
了，你的不顧一切哪去了..時間會淡忘一切嗎？不會的，真的。

最後，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很特別..可是我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對書怡有
你對你姐姐那麼"衝動"的話，或許..那段戀情就不會是在醫院開始的..你了解我
的意思嗎？不要欺騙自己了，更不要傷害了另一個她。

賴小念


反覆的看完信件後，我思考了..是嗎？我一直都把文絹當作書怡？是嗎？反覆的
問號，隨著一遍又一遍的閱讀，越來越明顯了，然後，埋在煙霧裡的我，一直又
看到了最後一行字，我迷惘了，不要欺騙自己了嗎？更不要傷害了另一個她。



* hni.你的轟轟烈烈哪去了？ *


※夜很靜，回憶很靜，連血液也是..

無號碼手機來電 64


真正的失落，在證明存在的軌跡已經逝去時呈現。
傻事在歷史上不斷地循環、而人們不斷的旋轉其中，
那是思念一個人的空間，是一支筆的長度乘以一顆心的大小。


我沒有睡..睡不著。
突然間，我想起了小倩，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她。她還看著我嗎？我不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我寫過了無法估計的信，只是..不知道她是沒有看見還是怎樣，
因為每次上站的時候，雖然信箱裡還是堆滿了讀者的來信，可是..我似乎怎麼都
看不見她的，看不見她的回信。
她似乎就這樣隨著書怡消失了，消失了一年，消失在貓空，消失在我的思念裡。
笑了一下後，我翻起了她曾經寫給我的信，好久好久以前的信。

小弟..

耶，你上次說要把第一本書送我的時候，是真的很感動啊，然後自己對男生也總
是嘻嘻哈哈的..所以也形容不出內心的感覺，所以啊，我就趕快說我要下站了，
但是真的很高興啊。

可是寫書，你知道嗎？我朋友會覺得很奇怪，因為你也不算認識我，就醬寫了..
她們會怕我被騙..算是不相信你麼？我現在還是很相信你啊，而且是真的很相信
啊，所以才叫你不要寫了..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常常會做傻事對我想對的人好，有時候還會被罵笨，不值得，然後可是當別人
對我好的時候..我會比任何人都還要感動，就像你上次傳來的短訊一樣..真的讓
我想哭。

我現在很難過..因為你剛剛的語氣，很冷......會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
覺得我不是一個可以讓人花很多心思去寫故事的女孩，你要寫，就寫吧......你
寫不下去，或想放棄的話，我也不管了。

--


看完，手邊的煙，已然燃盡..然後呢？我笑了，笑著自己竟會無聊這樣開始了一
個故事..再然後呢？我想起了故事的從開始一直到了現在。


首先，我想到的一個女孩是..不曾出現在故事裡的一個女孩，據說現在很努力的
考上研究所了，然後..我想到了，姐姐還有藤井樹，也就是當初轟轟烈烈的那段
開始，再之後呢？我想到了無號碼來電女孩，想到了書怡..想到了，文絹，想到
了賴小念..最後，我回到了原點，我想到了最後，我想到了開始..想起了小倩。


都已經過了多久了呢？我發現故事裡，其實最重要的並不是書怡，而是小倩..一
個感覺上很夢幻的姐姐，她在我需要她的時候，出現了，而且又在我故事結束的
時候消失，那現在呢？我寫著這個故事..說著我想她，她看的到嗎？如果可以，
我希望能。


她是什麼時候走掉的呢？我忘了..不過，那似乎又是另一個故事。
姐姐，還記得我的小句嗎？


〝我在心裡一直保留了一個給妳的座位，但妳不曾留意，不曾珍惜，然而由於等
待著妳，我卻早已經錯失她了..〞


我錯失的人是誰？是妳。
雖然我知道，自從那次，我和妳的他的他聊過以後，妳就消失了，可是我並不清
楚，妳是不是生氣了呢？(我可能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而且依賴性大的小孩吧。)
如果是..我希望妳原諒我，然後，我希望如果我寫完這個故事之後，我們能聊一
聊好嗎？因為妳的號碼還一直留在我的電話裡..一直，不曾離去。



* 我想著小倩 *


※只是我卻早已經錯失了她..


無號碼手機來電 65


曾經以為的灑脫是這般的愚蠢，
讓幸福刺進心裡卻從指尖溜走，心碎了也落淚了。
躲在自以為是的盾牌後面，等著時間的逝去。


腦海的最深處，無意識的意識中，我想起了有個人的心，被裝置於2001年，
它熟練地將寂寞深植於病的容顏，然後在時空穿越間、歲月推移裡，天幕一
不曾明亮、晨曦依然透冷。


收起課本，下課..然後一個人漫步走到餐廳吃飯，孤孤單單的吃飯。
有了女朋友以後，我還是習慣這樣。吃完後，或許，翻翻書，更或許，在雜
亂的阿拉伯數字裡打轉吧，反正，只要有事就可以了，不然..發呆也好，只
要不看到手機，不要上網，做什麼都可以，更尤其是最近，我一點都不想開
機的狀態，不管它是手機還是電腦，我連碰都不會想碰。


『你怎麼會在這？』剛吃完便當，我發現文絹已經坐在我的旁邊。
「妳不知道嗎？我天天都在這吃晚餐。」
『怎麼？一個人吃晚餐？那我以後陪你吃。』
「好嗎？不要吧，我習慣一個人吃。」
『喔..對了，最近你為什麼都不開機啊，怎麼了嗎？都找不到你說。』


「找不到我？我們不是天天都會見面嗎？」
『那感覺不一樣呀，在電話裡，感覺上就只有我們兩個呀。』
「是這樣嗎？可是最近我不想開機。」
『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不為什麼的啊。」
『喔..』她無奈的點點頭後，問了我一句。
『要不要出去逛逛。』
「去哪？」


『不知道耶，就到處隨便逛逛呀。』
「可是我今天晚上真的有報告要趕耶，明天好嗎？明天。」
『喔..」她嘟起嘴，有點無奈。


「吃過晚餐了嗎？」
『沒，不想吃。』
「會口渴嗎，要不要喝點飲料？」
『渴，但是我不想喝。』
「那..我陪妳去逛街好了，妳剛不是說想逛街嗎？」
『可是，你不是說要趕報告。』


「回來再做不就好了嗎？走吧。」起身，我拿出鑰匙。
『不要好了，我不要你這麼累..』
「那我陪妳吃完東西好了，我去買點東西好了，不要餓肚子。』
『你不是說，習慣一個人吃嗎？』
「只有今天嘛，又沒有關係，只是怕妳吃不慣學校餐廳裡的東西。」
『陪著你吃什麼都可以呀。』
「是嗎？那好吧。」


『還有..那手機呢？今天晚上會開嗎？』
哇哩，講了半天我才發現，原來她要的就是這個..
「這，還是不要吧，我沒有充電。」
『那就換顆電池啊，要不拿充電器邊充邊講嘛。』
「嗯..好吧，晚點就開。」
『呵，你最好了，我要吃牛肉湯麵還有半糖綠喔..』說完，她像是贏到了糖果一
樣的笑了，呵..事實上也是。


陪她吃完後，我回到宿舍倒頭就睡了，晚點還要熬夜趕報告呢！
就這樣..這一覺睡到了12點，起來後，我想起來還要打個電話給她。


打開抽屜，換了個電池..手機馬上就收到了個訊息。
〝你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嗎？不知道吧，因為幸福離你很近很近〞
看完，我笑了，因為看著隨著訊息而來的顯示，我知道是她，而且我很清楚接著
在一分鐘以內，我的電話會收到來電顯示。
果然..不到30秒的時間裡，手機響了..是無號碼來電？


該接嗎？老實說，我並不想，因為一年了，每當我看到這個畫面的時，通常我都
會想都不想的就會馬上掛斷。


嗶！我掛斷了，想想..或許她不該開這個玩笑的，她應該懂的，就算是我女朋友
也不應該這麼過份。接著，很快的，她又撥了，很快的，我又掛斷了..按完三次
以後，我直接選擇了關機。


打開抽屜，把手機丟進去..我的視線凝視著另一個焦點。
那是本筆記，已經有點泛黃的筆記..有點舊舊的吧，上面還有幾滴液體乾掉的痕
跡。裡面有什麼呢？那似乎是一位被遺忘的天使，被時間遺忘的天使....被黑夜
、海浪、冷風、時間、空間、遺忘的天使。


時間就這樣停在那一刻，而我慢慢的伸出指尖，摸向那充滿溫度的血液。


* 這是我唯一留下的了 *


※是屬於我們永遠永遠的唯一


無號碼手機來電 66


閃過街角的眼神，這樣的湛藍，如此的落寞。
天空般的嘆息聲，帶了點憂鬱，沾了點孤單。
而時間在失去遺失點的過程裡，靜靜地發芽。


每到半夜時分，總是想著該就寢了，可是固有的習慣卻不允許身體的休息。
曾經，上站是為了尋找每一個可能是妳的人，但我卻始終遇不見妳，甚至不
知道妳是否仍在這世界上呢，只想知道妳的消息，想見見妳問妳過得好不好
，然而妳卻像水蒸氣般消失在我的生活裡，完全的失去聯繫，那我可以問嗎
？這個希望還要經過多少次的失望。


那似乎除了壓抑..還能有其他的方法嗎？上課，像是踩了一個空似的恍惚..
而下課，則像是掉了靈魂的迷矇。這幾天，我很清楚，我活得不像自己，冷
漠的像冰一樣，誰都接近不了。而且，那應該是故意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如
此，整個人彷彿就像是一具不帶任何情感的軀殼。


而這樣的我，很應該的，沒有講話，很應該的，沒有吃東西，很應該的，沒
有開手機、沒有上網，沒有念書..很應該的很應該，應該跟死人差不多，呵
，應該說是連死人都懶的理我。


我就這樣埋在自己的空間裡，什麼人也不理，對什麼事也都漠不關心。
感覺上，這樣的我，只活在狹小的空間裡，飛不出去..望不高，看的也不
遠..可是我卻十分喜歡，喜歡這樣，喜歡這樣的應該。


『你最近怎麼了？手機也不開..找你也不出去。』
「不要理我..」丟下一句話，沒有話說的我，往往都是轉身就走。


什麼都沒有了，又好像什麼都有，就是這個樣子吧。這段日子裡，眼睛看
到的一切，都像是能擴大到全宇宙那般的寬廣，可是一看到心裡的時候，
那都會變得渺小到連顯微鏡都照不出來的細小。


是的，我被困住了，困在一個問題裡，彷彿怎麼樣也逃不開，走不掉，躲
不了。每當思考過頭後，就好像從街口走到了盡頭，就好像天黑了又將天
黑，就好像一篇完整的故事寫到了結尾，然後又起了待續？


而那個問題，最後..留在腦海裡的，諷刺的卻不是問題所在，它反而倒是
像塗滿絢爛色彩的小畫家又開了個檔案後，又將歸於平淡。
我一直想著，那..到底是什麼呢？其實真正問題在於的並不在於問題的本
身，而是，從頭至尾的，我都質疑著，這個問題是什麼？它為什麼會出現，
還有它該不該出現，而我..又該怎麼去面對。
事實上，我是很討厭這樣，我也很想擺脫，只是..卻偏偏不能。


把過去的思念..加注到現在的日子裡，對我們公平嗎？
可是不公平又能怎樣，我又能怎麼做，因為現在的我..除了後悔，做什麼
似乎都還來得及。


曾經我們在無數直線的中心裡，一次又一次的擦身而過，曾經我們在無數
的矛盾中，一次又一次的遙遠相望..
於是，我想起了那張照片，想起了最後一次在醫院見到書怡那個晚上。


『你....』
「怎麼了？」
『你還繼續寫著故事嗎？』
「嗯。」
『我希望你不要寫了，好嗎？』
「為什麼？」
『我不希望那是個悲劇，悲劇太多了。』
「不會的，別想太多，只是個故事嘛，而且挺浪漫的不是嗎？」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見的話，忘了我。』
「可..」還沒說完，她打斷了我。
『如果可以忘記，我想這會是最好的辦法。』點點頭，書怡靜靜的閉起眼睛。
--


那一晚過後，在她離開之前，在中正機場上，在飛機飛向天空的時候，我就告
訴自己，我什麼都不要想了，什麼都不要期待了，讓自己空白一下吧，就給自
己一年的時間來忘記，該忘記的人。


而現在，一年了，一年之間有著太多的夢，只是..我好恨，恨我抓不著那個夢
，我那時好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飛奔到她身邊..甚至是緊緊不讓她離開。
但..現在，我似乎忘了她的樣子了，除了流水帳的形容外，我找不到她了。
那可以嗎？模糊中我，想起了她問過我的一句話。


『你為什麼能喜歡一個人呢？』
我只能夠說出為什麼不喜歡一個人，卻說不出為什麼喜歡那個人。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喜歡一個人，卻是事實。
事實容易解釋，感覺卻難以言喻。


愛情是忽然間遇見一個人，我們覺得一見如故，很想靠近她，
我們的彼此之間忽然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想擁抱她。
然後，或許以後，無論快樂或哀愁，當我們也想不起當初為什麼要愛上彼此的
時候。那就是愛吧。


想完後..壓了一年的巨石，掉下了，然後我從抽屜裡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給
文絹，我想告訴她，在這一秒，很確定的告訴她，我喜歡她。
電話響了好多聲..響了好幾次。


〝喂，找小絹嗎？〞是她室友，電話的那一端，並不是文絹。
『如果是小偉的話，告訴他我不在。』電話裡，我很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
〝請問哪位？〞
「沒什麼，可能撥錯電話了。」


嗶一聲，我掛斷了電話，然後聽不到電話另一端的聲音。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知道，很模糊。但是在下意識裡，我似乎聽見了書怡的
聲音，她說著。
『不要這樣..不要愛上另一個我。』




* 如果可以忘記，我想這會是最好的辦法 *


※因為除了後悔，做什麼似乎都還來得及

無號碼手機來電 67


發呆著想著天空是不是因為哀傷而落淚。
如果藍色是天空的悲傷 那它在思念誰？
無語的藍天正用著雲朵排出她的樣子。


滾燙的，我把自己壓上了自己..
象徵我自己的自己正是陪伴我自己的自己..
炙熱的，我用自己扭轉了自己..
我的皮，脫落了..
我的肉，燒焦了..
彷彿見到傷口潔白無瑕，卻明白那始終是一瞬之間的幻滅..
我仍然找不到我真正想要找的我..
我仍然抓不住我真正想把握的我..
我，還是我..卻已經不是我..
再多傷口，卻也只是提醒我活著的證明..
苦痛尚未結束，一再覆蓋上的傷痕也已無法癒合..
我仍然是我，只是，我已經不是我..


在一種很模糊的狀態下，想來那大概是在夢裡吧，我寫下了這段..是的，我已
掉進傷感中，越陷越深。自願走進這境地的我，當然孤立無援。四周都沒有任
何人，令我續漸迷失。只是心仍在跳，這表示著我還未死。


『學長！你又在發呆？』在課堂上旁聽的文絹，忍不住說了一句。
「嗯！剛睡醒，好久沒作夢了。」我拿出筆記，寫給她看。
『你又夢到她了？』文絹把她字寫的很用力。
「嗯，別想太多！只是個夢...」
『但是..你還是沒忘記她，就算跟我在一起..還是會想著她，對吧？』
「話不是這麼說，妳是妳，她是她。」


『可是在你心中，卻有個我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那地方就是你的闇，你的原
罪，你的遺憾，你總是以為把自己封閉起來，別人就無法碰觸到你心中最深
沉的哀傷嗎？」
「這是我的回憶，我想..我有權利保留一點點自己的空間，讓我自己保有一點
點我想留的回憶。」


漸漸的，開始蔓延的不耐煩了..催促著我的意識，結束這無謂的爭執吧..文絹
不會懂得退步的，她永遠不會了解我的感受，結束吧..


「我想，我們就到今天為止吧。」用筆，我寫下這幾天想過以後的結束。
『我真的很想問你，到底什麼話是你不敢說的？什麼人是你不願想的？什麼回
憶是你不想要的？』


「閉嘴！我不想聽妳說，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希望妳活在她的陰影下..而且
，我不想忘記她。我也不能夠。如果她不能夠活在我心中，那她能在哪存在
？在她冷暗的天空上嗎？為什麼？為什麼妳老是愛跟個回憶吃醋？難道妳不
懂在我心中，她對我的意義有多大嗎？如果不能接受我心中有個她的話..走
吧！」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總是無法圓滿的收尾，總是說出傷人的話。結束
，那就結束吧..至少，我可以保有我自己..
『............不要。』


「放手吧，對我們都好的。」雖然此時下課的鐘聲響起，我仍然用筆寫著。
『..我真的不要』望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那是我熟悉的背影..那是種很傷人
的背影，因為，那背影告訴我，我又傷害了一個人的內心..我了解那種痛苦..
因為我也曾經被傷害得很深。


看著看著，我的目光又回到了筆記，那剛好翻到了我不曾看到的一頁。
『學長，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手中的那把鑰匙是真的，那把可以打開你
心中那道城門的鎖的鑰匙。我一直以為是真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
你總是掌握權勢，但是你的力量越大，你的城牆就越建越高，我總算清楚..
那道鎖，從外面是打不開的..要你自己從裡面打開才行..天天帶著面具睡，
很累不是嗎？你又是何苦...唉，保重。』


* 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


※如果妳消失的話，我也會永遠記得的


無號碼手機來電 68


感覺開始失溫，妳的指尖傳來心臟的熱流。
是不是緣分這樣的遙遠，這麼的虛幻。
如果該放，是不是還能再度擁有著。


每天，跟往常一樣的電腦不關機，醒著音樂永遠醒著。
而睡著的時候，感覺上音樂就是停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而文絹呢？她沒有選擇離開..她只是選擇的站在遠遠的地方，像朋友一樣，在我
需要她的時候出現，然後在我想要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消失。


『我給你時間，你想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會閃得遠遠的。』
「妳..」
『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為什麼妳會出現在她以後呢？我只是不斷的反覆問著自己。


她就是這麼好，好的讓我不知所措。然而這樣的她，我可以把她當成朋友嗎？不
能，那當成情人，在心底卻又過意不去，那到底是..唉！我甚至想過，如果書怡
不曾出現過，那或許，又會是完全的劇情了吧。
然而，也就是因為這樣，好幾次，我幾乎徹底的被她的溫柔給吞沒了，可是心中
總是有那麼一點的猶疑， 是的，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都不確定的感覺..
不能掌握的感覺，我害怕傷她傷得更深。


這種無形的壓力，像是勒住我的脖子，勒得我無法喘氣，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沉
重，孤單似乎離我愈來愈遠。而每當甜蜜襲來，當文絹願意分享我的孤單時，卻
未必真的就能吸收我的憂懼，呵，可是我明明不快樂，為何還要逼我笑，而文絹
呢？她笑著的時候，真的就是笑嗎？壓力襲擊，一連串的不確定，說穿了，我只
是怕。


轉眼間，已經快要期考了，全校每個人似乎都收起了笑容，進入備戰狀態，當然
，我們也是..大部份的時間裡，我們都在一起讀書。
而這段日子裡，我意外的發現，她的文筆進步的很快..幾乎進步到我無法想像的
地步，或許是想法怪異吧，我挺喜歡她寫的東西，喜歡她的思考。


那天，氣象報告說颱風要來，風很大很大。
那天，天空下著細雨，讓我有一種莫名覺得很悶很悶的感覺，好像是有一股氣出
不來一樣，快壓得不能呼吸，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那是莫名的悶，莫名的難受
，莫名的感覺。


那天停電了，停得令人手足無措的電，我發呆著，然後看著思念訊號的手機。
呵，我似乎開始懷念有著閃動的樣子，有溫度在指尖撩動的觸覺，發著光..很亮
很亮。


「喂！文絹嗎？」
『嗯..有事嗎？』
「要不要出去走走。」不知道怎麼地，我很想出去逛逛。
『現在？颱風耶..學校都放假了。』
「嗯，現在。」
『好。』


不久後，我看著她拎著一隻雨傘，出現在我的視線。
「雨挺小的，不用傘，我們到處走走就好。」
『喔。』她收起雨傘，放進了包包。


走著走著，風好大好大..颱風真不是騙人的，我眼看著它掀起了整座城市，吹走
了道路上所有看得見的紙張。
街上，許多商店都是緊閉的，行人也是稀稀疏疏的快速來去..像我們這樣漫無目
地，又閒又晃的人實在是很少見。
突然間，我瞥見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隻流浪貓..牠冷冷的縮在角落上，孤孤單單的連一個伙伴也沒有。
身上的毛，看起來早已經不再雪白，看起來斑駁可憐了些。
「妳在想什麼？」看見文絹皺著眉頭，我問了一句。
『我想，牠應該餓了吧。』
文絹快速的跑向便利商店，買了一個熱便當，還有一瓶牛奶。
就這樣，淋著細雨，我們靜靜的站在那，撐著傘看著小貓吃完，然後靜靜地跑開。


「真希望這個颱風不要太冷，不然小貓可能就過不了這一晚了。」
『不會的，今天又不冷..不是嗎？』
「嗯，牠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說完，我們漫步又走了回去。


為什麼要出去呢？我不知道，那又為什麼要回去呢？我還是不知道。
可是感覺上，這應該是一件很偉大的事吧，如果不是的話，也應該是一件很了不起
的事..我這麼想著，笑著，而文絹，她應該也是，她也笑著。
因為這是一個很難忘的回憶，它發生在期中考的前夕，發生在十月的颱風裡，發生
在稀稀稀疏的逢甲街道上，發生在可憐小貓那裡，而且它發生在..我們身上。


* 颱風天，感覺起來有點溫暖 *


※只是越單純的執著，往往就越顯得夢幻


無號碼手機來電 69


那是一個故事，看起來虛幻的故事。
因為我無法想像其中的纖細。
是嗎？某個人正以無法計算的速度向我推進著。


過完颱風天，天晴。
天氣很好很好，而那天，文絹笑笑的交了篇稿給我。
以下是內容。


曾經，有一隻貓

曾經，有一隻貓，在我的生命中徘徊。牠的黑腳爪，緊緊地崁在我心中一個屬
於牠的角度。以前，我覺得貓並不可愛。孤僻，不愛接近人，膽小，冷漠。對於那
種待人處世十分冷漠的人，我總比喻為「討厭的野貓」。我舊家附近的小巷口，有
著這種野貓，牠們總是群聚在一起，悉悉窣窣地討論著對人類的不滿，如同我們討
論著牠們一樣。每回經過巷口，我都會斜瞄一下正在開會的貓群，而牠們總是瞪大
眼睛，和我對望十秒後，默默離去。但是，只有牠....不一樣。

不知從何時開始，總有隻貓在巷口等我回家。淡黃色的虎斑皮毛，黑色的腳爪
，牠是一隻典型的野貓吧！牠總是形單影隻，從不參加，貓族的巷口會議，也不和
貓群一起行動，而我，也只有回家的時間，才能看到牠。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金色的瞳孔，流洩著夕陽的餘輝。那光，映在我臉上，深深的凝視著我。我不
理會牠的凝視，不疾不徐地從牠旁邊走過，牠卻緊跟在我的腳後，直到我進入家門
。我不懂，牠為何要跟著我。只是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但這一天，我停了下來。
我蹲下來望著牠，牠也朝向我面前坐下。對望了一望，我緩慢的伸出一隻手，因為
害怕，不敢靠得太近。牠瞇著金色的眼睛，俯視我的手，並舔了它一下。那一刻，
金色的光灌注在我的心中，有個意識強烈地告訴我：我們是好朋友！！

每天都想見到牠。而牠，總會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等著我。「嗨！今天過
得好嗎？」我搔搔牠的下巴問道。牠只是瞇著眼睛，並未給我任何的回答。「我今
天過得很好喔！」我對牠訴說今天的心情。她開心地摩擦我的腳，還不時發出咕嚕
嚕的聲音，似乎在回應我的喜悅。同樣的對話，每天重覆著，卻都不曾覺得厭煩，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見到牠，就是美好的一天。

　　 突然，牠不再等我了。但我並不會難過，因為我知道，牠去了哪裡。她當媽媽
了！在我家的屋頂上，她生了三隻小貓。每天，她都忙碌地照顧，牠的小孩，偶爾
會在小巷口遇到牠，也只是對望一眼，牠便離去了。她的金色眼睛變得更加明亮，
金色的光增添了母愛的滋潤。我為牠感到喜悅，雖然見不到牠，但我仍每天為牠祝
福。

再次見到牠，已是兩三個月後的事了。原來的時間，她在巷口等我回家。還有
，旁邊多了隻小貓。「嗨！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還好嗎？」我笑著。心裡疑惑：
另外兩隻小貓呢？是被撿走，還是......還來不及想出答案，牠就朝著我衝了過來
，親熱地摩擦我的腳，久別重逢，我們都十分開心。只有牠的小貓緊縮在一旁，不
敢靠近我。為了表示善意，我向小貓打了聲招呼：「你好啊，初次見面。」小貓似
乎是嚇到了，不停的倒退。牠起身朝小貓走去，我以為牠是要去安撫小貓。
小貓見到牠開心的叫了一聲，不料牠伸出腳爪，打了小貓一巴掌，把小貓推倒在地
，小貓嗚噎地朝旁邊的樹叢躲去了。我當場傻在那兒。牠教訓完小貓，隨即跑回來
親暱的摩擦我。「為什麼打牠啊？」牠沒有回答，只是瞇著眼舔我的手。漸漸地，
我很少再看牠了，牠消失在我的對面。

某天，因為學校發生了一些事，使我的心情很低落，這時候最想見到的，就是
牠，只要見到牠，我心情就會好些。但應該不可能吧！雖然我很想見牠，但不可能
吧！淡黃色的身影熟悉的坐在巷口，是牠。牠沒有過來，只是坐在那兒望著我，我
向牠跑了過去。「好久不見了。」同樣的對話，同樣的動作。牠的黃金眼睛依然美
麗，卻只剩下一隻。淡黃色的虎斑皮草顏色沒變，卻斑駁了些。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腳也跛了，牠到底發生什麼事？牠的叫聲異常的虛弱，幾乎聽不到聲音了。牠用
微弱的聲音叫了一聲，然後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著我。

接著，牠走了。走了。真的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牠消瘦的背影，心中
感到一陣酸楚。我心裡很清楚，再也看不到牠了。之後，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我
搬離了這個地方。而後再回來探望時，這裡依賴沒變，小巷子仍然聚集了許多野貓
，卻沒有牠身影。但是我知道，牠曾經活著，曾經在這裡活著。曾經呼吸過這裡的
空氣，曾經在這裡生小貓，曾經在這裡凝望著我。

曾經，牠存在這裡。

--

看完，我深深的倒抽了口氣..天啊。
「這是妳寫的？」
『你說呢？』她笑著，笑的好甜。
「寫的很好，而且裡面的女主角很善良，和妳一樣，很感人的故事。」
『嗯，只是不知道那隻貓，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這是個真的故事？」
『你說呢？』她還是甜甜的笑了，只是嘴角多了點苦澀。
「我..突然間，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故事只是故事..別想太多。』
「是嗎？」我質疑的喃喃說著。



* 曾經，這裡也有個很漂亮的女孩 *


※那個故事也感人..騙走了不少人的眼淚


無號碼手機來電 70


借風馱詞細述著故事的起伏。
也許故事只是故事，但是..淚卻在遺憾裡悄悄掉落。
遙遠的妳，是不是依然過著想要的幸福。


歸回本位，故事進行到現實與回憶的交叉點。在網路上..在生活上都是，
一切都在進行。在過去，也就是一年前，發生了許多事..在現在，也就是
在未來之前的後面，必定的發生，我相信也一定會出現。


寫一篇故事，是孤單的，是寂寞的，這一點我從不質疑。
但也許是夜幕加了些許微涼吧。喝了杯咖啡後，我望著杯子，杯口的溫度
雖然蒸融的燙嘴，不過..心卻怎麼也熱不起來，這就是心情嗎？界於冰涼
和苦澀之間。我笑了..然後嘲笑。就這樣，一篇篇的故事，就會隨著心情
折轉而出。


網路上，曾經..我以為是夠熟悉的，儘管其實內心百般地陌生；在生活裡
，曾經..我以為是夠瞭解的，可是其實卻仍然不夠深入；我很容易為了一
篇文章，或者是一句話，移動我的情緒，這樣顯而易見，我不夠清楚到底
，自己該處在哪裡？或者哪裡自己才能完全的掌握自己。
是的，我的思考是無限大的，我有著許多人羨慕的才華，但..那又如何？
比之我最喜歡的徐志摩、蘇東坡，又如何？我放不開，我執著，我自以為
是，我極端......而且找不到自己。


敲著鍵盤，改著名片檔，我想起了一首詩，一首令我不能自已的詩，一首無
名氏留下的情詩。
〝上邪！我欲與君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皺著眉，抽著煙，我仍覺得太短..順手接了幾句。
〝下闇！我欲與汝語，十五化成缺。星燃盡，大漠遍青，秋霜凝凍，春風暴
，冰火似，乃敢與伊絕。〞
變態性的病了，我竟深信那荒謬的詩意，剎那間，我感到全世界都懵懂了，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什麼是我要的？


一模一樣的笑，一模一樣的纖細，什麼才是一樣？什麼才是不同？
一個住在心裡面，而另一個站在面前，一個在心裡徘徊，另一個在眼前經過
..為什麼？為什麼文絹會出現在書怡之後？


想了又想的我，敲下了最後的一章。


相似的兩個女孩，前後只是經過了一年，她們同樣遇見一個男孩子，一個在
前、一個在後....


* 故事已經慢慢進入了尾聲 *


※那個男孩子，遇見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