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突然發生的愛情故事


很多事在來不及反應前，已經發生。
愛情也是，那是突發性的..
但或許沒有人想過，在來不及察覺之
前，往往就已經錯過了。

by hni


寒假來臨。
冬天的風，吹得冷酷，在風城之稱的新竹似乎更是如此。
在這樣的天氣裡，許多人會抓緊被窩安穩的睡著，可我呢？卻怎麼也
無法入睡，這是怎麼了？煩..。


我是一個大學四年級的女孩。
或許是毫不起眼吧，在學校的時候，我總會孤單單的獨來獨往，從沒
人關心或者是在乎我什麼的..。
那朋友呢？很少，真的很少，因為大家一向都不太理會那種毫不起眼
的女孩，而且我還是那種要醜不醜型的。


既沒有特殊專長，也沒有任何傲人的顯眼之處。
平凡，再平凡不過了，每天走在學校裡，從來就似乎沒有人願意把視
線在我眼中停留一秒。


快24歲了，我甚至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
我習慣寂寞，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然後..在台灣的教育體制下，中
規中矩的慢慢成長。
照著鏡子，我觀照著自己，醜嗎？不..還好。
可沒有人追有什麼辦法呢？我只能傻笑。


興趣呢？我和一般人其實都一樣吧，喜歡逛逛街、看看電影、望著百
貨公司廚窗的漂亮衣服流口水。
為什麼沒有人注意我呢？我總是這麼想著。
「小嵐，電話喔。」從發呆中被驚醒，是媽媽的叫聲。
會是誰打電話來呢？我想應該也沒有幾個吧。


『喂！雅嵐嗎？』從聲音聽來，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你高中同學啊，吳志航，妳還記得嗎？』
「嗯，有事嗎？」
記得嗎？其實並不..高中同學早就隨著畢業，全部失去連絡了。


『大家想找個時間，吃個飯聚聚，好嗎？』

「好啊，我沒有意見。」
『太好了，我還以為妳會不願意來呢！』
「怎麼會呢？」呵，我輕輕笑了。
『那把妳的手機號碼給我吧。』
「0921-xxx-xxx。」
『那麼，再連絡囉，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嗯，我也是。」
喀啦，電話掛斷了。


我開始想..到底是哪個人打來的呢？
想想又要笑自己笨蛋，他不都自己說了是吳志航了嗎？
笨蛋！呵，我真是大笨蛋。
拉開書桌，取出了那本放了很久的畢業紀念冊..
我開始一頁頁地找尋著吳志航的名字。


照片裡的他，長的挺斯文的，總是帶著一付厚重的眼鏡。
印象中..好像是一個挺受歡迎的同學吧，好像。
輕鬆的闔上，不意外的，是一個和我完全沒有關係的人。
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打電話到我家吧，我這麼想著..。


那天，是大家聚會的日子，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出門。
疑..怎麼會這樣..
吹著冷凜的風，在風吹沙的侵襲下，我似乎變的很狼狽，
灰頭土臉的，難看死了。


「妳來啦。」遠遠地，我看見志航向我走近。
『嗯。』我露出微微的笑。
「最近過的好不好呢？都沒聽大家說起妳呢！」
『我..過的還好啊。』
「還是老樣子嗎？」
『差不多囉。』甩甩頭，我撥了一下頭髮，把風沙撥掉。


「妳還是一樣這麼漂亮，一點都沒有變。」
在轉身入座前，他輕輕的說了一句。
耶..怎麼會是這樣，我漂亮過嗎？呵..笨蛋。


聚餐就在幾乎插不上話的情形下結束了。
不過..從大家的交談中得知，志航目前就讀於成大物理，還是一個著
名的網路作家。
他對大家都很好。


畢業以後，我很快地踏入社會..
平凡，還是很平凡的過著，我想，或許嫁人之後，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沒什麼煩惱也好..
可是，心裡總有個平凡的遺憾，我真的想要好好談個戀愛，因為要是
這樣就相親，然後結婚，那人生會是多麼無趣啊，我總是這麼想著。


『小嵐..有妳的信喔。』又從發呆中醒來，叫我的還是媽媽。
信？大概會是手機繳費單之類的東西吧，我這麼想著。
疑..是志航，隨著信件寄來的，是一本新書，還有一張生日賀卡。
內容，差不多就是那樣吧，只是很平凡的問候這樣..。


轉眼間，我已經二十八歲了，相過無數親的我，還是未婚。
其實我的眼光不高的，不高..真的不高。
只是每次相親的人都不太合適罷了，也因此，我開始有點擔心起我的
未來..要是我沒有人要怎麼辦？
突然間，我想起了一個人，要是他喜歡我的話該有多好呢？呵，笨蛋
，我不禁又開始暗笑。


嘟！嘟！有個訊息傳來，會是誰呢？急忙開啟後，是志航。
他總會在特別的節日，從各種管道稍來祝福的話..淡淡的，從來都沒
有多幾句曖昧的言語，因此我也就沒有多想，也不曾回應過他。

這樣就相親，然後結婚，那人生會是多麼無趣啊，我總是這麼想著。
不過，我知道，在那特別的日子裡，我會過的特別開心。
儘管是自作多情也好吧，有人在乎、關心總是好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呢？其實過了三十歲以後，我就沒有再多想了，
我根本不敢多想，只盼自己能早早出嫁。


突然間，我又想起了他，可是..轉個意念又想，該怎麼連絡他呢？而
且就算是連絡上了又如何呢？想想也就算了。
「小嵐，有同學來找妳喔。」又從發呆中醒來，叫我的還是媽媽。
同學？是誰這麼有空啊，會是他嗎？我這麼想著。


來的人是一個女同學，可能是因為住的很近吧，她有時候會來找我，
當下..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有點失望。
「小嵐..我有件要告訴妳。」凌芯應該是用跑的過來吧，因為太急促的
關係，呼吸的有點激烈。
「什麼事？」
「妳還記得吳志航嗎？」
「記得啊，怎麼了？」
「他住院了妳知不知道。」
「什麼？」


當下也沒有多講幾句，她就把我帶到醫院了。
途中，我大概聽了凌芯的描述得知，志航似乎病的很重。
耶..怎麼會這樣呢？
這或許是真的很老套了點吧。


在我的印象中，怎麼十本言情小說裡面就有九本會送進醫院啊。
還有，差不多十本武俠小說裡面就有九本客棧會只剩一間。
耶，我想太多了，也罷。
但這會是一個故事嗎？我不知道..不過，我並不怎麼希望就是了。
笨蛋，真的想太多了啦。


匆匆趕到醫院後，志航呢？他看起來似乎很好，好的很。
還會笑著跟大家打招呼什麼的..
剎那間，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有點失落。
唉，要是他病的重一點的話..可是好像也不是這麼說的啊，笨蛋。


從那次去醫院探望他之後，常常，他都會找個種理由打電話給我，
聊些有的沒的，感覺上..好像是戀愛一樣啊，呵。
(↑這個女人想太多了，都一把年紀了這樣。)


不過，可能是因為真的年紀漸漸大了的關係吧，我似乎有點在意他
就是了，我總想著，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為什麼老是住在醫院呢
？怪怪的就是了。


時間久了以後，他打來的電話慢慢少了，這是為什麼呢？
呵..算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什麼關係呢？
還是一樣的，我笑著自己笨蛋..他怎麼會喜歡我呢！
因為當我發現，在我今年的生日，他沒有寄卡片來的時候，我就知
道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小嵐..掛號信喔。」又從發呆中醒來，叫我的還是媽媽。
掛號信，會是他嗎？我這麼想著許久沒有連絡的他。
拆開，印入眼廉的竟是..
這怎麼會？天啊。


那是一張訃文，是志航的。
天啊，一下子亂掉思緒的我，竟然連眼淚都忘了掉下。
這怎麼會，不會是真的吧。
不會的..
.....
........
..........
............


沒有多想，拎起皮包我就搭上計程車往他家衝去..
到他家以後，遠遠地，我看見了搭起的帳篷，剎那間，不知道為什麼
，我的靈魂像是被剝奪似的毫無反應。
笨蛋啦，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哭不出來，天知道我是多麼想哭。


他靜靜地躺在冰櫃裡，像是睡著一般的躺著。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天啊，好冰..
看著，癡了..
他前陣子不是還在醫院活蹦亂跳、在電話裡跟我說說笑笑的嗎？
怎麼會呢？不會的，不....。


「請問，妳是黃雅嵐嗎？」站在我面前的，應該是他媽媽吧。
「我是。」
「如果我家志航看見妳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跟我來一下好嗎？」
「好。」
雖然我還弄不清楚他母親的意思，但還是跟著她走進了志航的房間。


什麼？這怎麼會..
志航書桌上怎麼會有我的相片呢？
怎麼會..突然間，我似乎懂了什麼。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不是嗎？我暗笑自己到了這地步，竟還歇斯底里
的想著。


「這是志航那孩子生前交代要交給妳的信。」她母親勉強擠出一個微
笑後，拍拍我的肩膀離去。
輕輕地，我用著顫抖的雙手拆開了信，裡面還有張照片。


雅嵐..

妳還記得我嗎？應該吧，如果妳看到這封信的話。
很抱歉，突然就這樣跟妳失去連絡..
因為當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很有可能我已經走了。
但妳不用擔心，不管我到哪裡，都會永遠記得妳的。

寫這一封信，很難..因為我不知道該跟妳說些什麼，因為..可
能是太晚了些吧，上天似乎註定了我不能愛妳。
我..我可能是因為害怕而不曾說過吧，所以只能靠各種管道來
得知妳的近況，而妳，妳真的從來不懂嗎？

我知道妳可能真的會很難相信吧，但我真的是喜歡妳很久了，
從高中開始，在每個特定的節日裡，我都會刻意地寫張卡片給
妳，只是..寫過許多愛情故事的我，似乎怎麼也寫不好。


住在醫院的這段日子以來，很謝謝妳一直陪著我，謝謝妳。
雖然知道身染重病的我，是配不上妳的。
但在妳眼中的我，總是很堅強的，對嗎？
所以我希望妳也能堅強些，不要為我哭泣。

最後，我只是想跟妳說一句，藏在心底十幾年的話..
我愛妳。

志航


不..我不堅強的，我不像你一樣....可以微笑的面對一切，真的，我
不能，天知道我不會在乎這一切的啊，我甚至早就料想到這會是一個
悲劇..接著拿出照片後，照片裡面是他和我在高中的時候唯一的一張
合照。


原來你是這樣愛著我的是嗎？那我呢..我又該用什麼方式去愛你呢？
....只因瞬間發現早已經深深愛上你的我，原本乾枯的眼淚只能很快
地潰決..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