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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愛在空氣裡緩緩凝結,思念也會等向的相反延伸。
慢慢交錯的背影裡,我漸漸瞧不清愛情的面貌了。
那鏡子裡呢?是不是都載滿了歲月的滄桑?



結束了台中那場幾個星期的夢幻之旅後,終於,我又回到了
家裡,回到了有阿倫、書哲的熟悉世界。


「銬!你怎麼去台中去這麼久啊,我差點都要登報找尋失蹤
人口了勒。」
「喲,會想念本少爺了喔,不錯不錯。」
「呿,鬼才會想念你,喂,你手機為什麼不開啊。」
「沒電了啊,怎麼開啊。」
「銬!沒電不會充喔,笨。」
「如果可以充的話,還用得著你教。」
「什麼?是手機壞溜嗎?哈。」
哇哩勒,不聽還好,一聽之下,我差點暈倒,當下我決定了
,以後我要告知我所有的朋友,如果心藏沒有很好的話,千
萬不要和書哲講話,氣都氣死人了真是。


「喂,回來了啊。」
「對啊,最近有沒有人找我。」
「有啊,佩蓉有打通電話來說。」
「什麼?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銬!一定要我生氣是不是,你手機又沒有開,去幾個禮拜
連通電話都沒有打回來過,要我怎麼告訴你啊。」
「耶,這個嘛,對不起來,總之就是一言難盡啦,說了你也
不信,我這次去台中,還真的是豔福不淺。」
「什麼?你沒發燒吧,不要緊吧,豔福不淺?小心淹死你才
是真的勒。」


「阿倫,你不要這樣說嘛,那個女孩子真的很正點呢!」
「耶,多少?是AB還是C、D啊?」
    「當然就是──疑喂,怎麼扯到這了,佩蓉打電話來有說些
什麼嗎?」  
「沒有啊,就打電話來找你啊,看你最近過的怎樣,有沒有
考到什麼的啊。」
「那你說什麼啊?」 
    「當然就是說你考到了啊,難道還有別的可以說嗎?」
「嗯,那她呢?她有沒有考到啊。」
「你說呢?」


「疑喂,我怎麼會知道啊。」
「當然就是有啊,不然她怎麼會打電話問你有沒有考到啊。」
「呵,這倒是真的ㄏㄡ。」
和阿倫結束那段對話後,幾個禮拜來的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也終於平靜了下來(不是明明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了嗎
    ?呵呵)。

    
    「對了,聖軒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耶。」
「什麼,有話你就說啊。」
「台中的那個女孩子,到底是AB、還是CD啊?」
    什麼,不會吧,阿倫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色了啊,哇哩勒咧。


    過了幾天後,就快要報到了,之後,我和書哲、阿倫開著車,
一起到了台南的成功大學。  
然而成功大學漂亮嗎?不..並不,在我還來不及欣賞到成功湖
的時候,我欣賞到了女生宿舍,但..又在我又來不及欣賞完女
生宿舍的時候,我欣賞到了一個人,不──更清楚來說,我只
是欣賞一個女孩子,一個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女孩子。
佩蓉?沒錯,她正和一個男孩子雙雙站在成功湖前,
該走過去?我不知道,但腳卻只是不聽使喚的走向前去。


「聖軒?呵,好巧喔,你怎麼會在這?」
那是最後一次,我彷彿又在佩蓉的眼角邊,看到了一絲淚光。
但她卻還是很勉強的泛起一絲微笑的跟著我打招呼,而那種感
覺就好像是不論有多大的困難和痛苦,她彷彿都可以用一個很
甜很甜的笑容輕輕帶過。


「剛好路過看到妳啊,呵,對了,這位是?」
「喔,我男朋友啦,帥嗎?」
什麼?佩蓉竟然問我他帥嗎?銬!那答案當然是..帥。
這一點毫無疑問的不用否認,只是,我腦海中想的,只是如何
在下一秒鐘ㄇㄠ他一拳。
這是我小氣嗎?不,只是當我想到他就是令佩蓉流這麼多眼淚
的人時,我的拳頭就不禁緊緊的握了起來。


「我們該走了喔,上課時見吧。」
佩蓉給了我一個笑臉後,便淡淡的牽起了他男朋友的手,漫步
的離開了我的視線。
是嗎?就是那個男的嗎?我真後悔沒狠狠的揍他一拳,可是想
了一想的我笑了,呵,我又什麼資格呢?


在我怔怔發呆的同時,阿倫走過來撿起了石子。
「比個賽吧?」
「什麼?」
「如果輸了的人,就跳下去怎麼樣?」
「什麼?」我的疑問句似乎又更大了。
「輸的人就跳下去啊。」
「是嗎?」
他點了點頭後,低身又撿起了一顆小石子,然後對著我說。


「如果輸了的話,就輸了,就跟你輸了她一樣。」
阿倫說完的同時,那顆石子也就這樣,輕快的從水面掠過,然
後終於沈湖底。
眼看著丟出去的阿倫,我也用力的丟了出去..而那顆打水瓢的
石子,也一樣飛出了天際,引起陣陣漣漪後,墜入瞬間濺出的
水花之中。


「走吧。」
「剛剛我不是輸了嗎?」
「有嗎?我沒算耶,不過你想跳的話也行啊。」
「呵,開什麼玩笑?」
「走吧。」阿倫笑一笑後,轉身就和書哲離開了。


然後,我來到成功的那一天,台南下雨了,下了好大的一場雨
,下在成功湖的湖面上,下在我的窗前,下在──我的心裡。
該打通電話給佩蓉嗎?望著天使拼圖的我,慢慢撥出了電話。


* 愛情無心中略過的水瓢,往往會激起陣陣的漣漪 *


嘟!嘟!嘟!
響起的電話聲,就像是心跳般的頻率嗎?那似乎是似斷似續的
,卻怎麼也沒有人來回應。
就像是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卻擁有相同悲傷向量的兩個人。
在彼此不會互相衝突的世界,藏著駐波般的頻率共鳴。
那瞬間,我發現到明明可以如此的近,卻能絲毫感受不到兩個
人的心跳。


她還流著眼淚嗎?我一直無法想像佩蓉流出眼淚的那種感覺,
但我想是灼熱且燙人的吧,因為我只是看著自己慢慢冷卻。於
隱隱地無可奈何的心疼後,猶豫地擱淺後,我笑了,我又算的
了什麼呢?只不過是一個沾滿泥濘的過客罷了。


過了幾天後,開學了,人很多。然而漫步徘徊在校園之中,迷
惘的道路,似乎也變的模糊。突然間,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來─
─我驚醒似的回頭一望,原來,那不是妳,只是笑聲很像罷了
,但不知為何,這個笑聲又使我想起了妳的一切。


用想的很容易嗎?但總是提不出勇氣的我,卻還是有一種未經
許可的期待。只可惜,想見一個人,可是那個人總是不會在我
的眼前出現。


垂頭喪氣的走進醫學系後。
銬!沒攪錯吧,這下我不禁要幹繳了,因為走進教室見到的第
一個人,就是她。哈,我笑了,原來想見一個人,可是偏偏周
圍都是人的時候,卻諷刺的什麼也做不了。


就是這樣,想見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老天就是
他媽的很不給面子,不是讓我看不到她,不然就是好多人的面
前遇到她。


「你來啦,要坐那邊呢?」
「先看看座位表吧。」轉身,我拿起了座位表。
「我就坐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有空來找我吧。」
「幹嘛還等有空,我就坐在妳前面啊,呵呵。」
「是嗎?真巧。」
很巧嗎?當我在座位表上加了立可白的痕跡後,我知道不的。


接著而來的,就是充滿希望的大學生涯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我感到很無趣,而且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那女孩子呢?
老實說,醫學系裡女學生很多,有氣質的女孩子也很多,但..
不知道怎麼地,偏偏我就是找不到比佩蓉還要漂亮的女孩子。


心灰意冷的我,把一切放在社團上了。
至於是什麼社?似乎也無事可幹吧,因為我參加的是福利社。
那福利社到底有多大呢?老實說,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我
總是能在社團的聚會裡,看到阿倫和書哲的出現。


「疑喂!你們兩個不去參加校刊社和漫研社,跑到我的地盤上
幹嘛。」
「找你拉勒啊,大學的生活無聊死了,一天到晚都在做實驗。」
「那個糟老頭教的啊。」
「她可不是什麼糟老頭喔,漂亮的勒,還上過電視的樣子。」
「啥?不會吧,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年輕教授,姓陳?」
突然間,我想起了當年的SK2女主角,目前正在成大任教。


「你也知道她啊,唉,老處女一個啦。」
「疑喂,那你可以上她啊,保證你大學四年輕輕鬆鬆的過關。」
「銬!別人的孩子死不完,就丟啦!上她?丟不是頭殼壞去溜。」
「那你好好用功吧,可不要被當了,哈。」
正當我和書哲拉勒的時候,那阿倫在幹嘛?發呆,沒錯,他正
在發呆,不知怎麼地,上了大學以後,他那個死樣子一直都沒
有變過。


「你怎麼了?」
「不──沒事。」
阿倫起身後,就這樣轉身離去了。
那時候,我似乎察覺到,阿倫長大了,而且和我們已經有了一
段不小的距離。


理由當然的散會後,我逛回了教室,然後..我看到原本應該空空
蕩蕩的教室裡,出現了一道身影,一道既深刻又孤單的身影。那
一秒,我逮到機會了。


「聖軒?怎麼會是你?」
「嗯,對啊,妳怎麼會在這,沒有參加社團。」
「我沒有參加。」
「那要不要參加我的社團啊,呵呵。」
「你的社團?別鬧了。」
「誰跟妳鬧,福利社不是社團嗎?」
「呵,夠了喔你。」
「下次一起來吧,阿倫和書哲也在喔。」
「一起去看福利社小妹嗎?呵。」
耶,福利社有小妹嗎?不會吧,怎麼我每次去,幫我結帳的都好
像是歐巴桑的樣子。


正當我們聊的正起勁的時候,門外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很熟悉很
熟悉的人。
    「我先走了喔,上課再聊,掰。」
就這樣,佩蓉跟著他的男朋友走了,教室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過了幾天後,連續考了好幾個試,心情也一直跟著失落而失落,
是考不好嗎?不..是因為我提不勁,也沒有興趣。 
這樣的日子,似乎過不了多久,當我一切的重心都擺在社團時間
的時候,書哲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


「聖軒,差不多時候該去把了吧。」
「啥?把誰?」
「把福利社的小妹啊,不然勒,你以為這裡的東西比較好吃嗎?」
「是嗎?你去啊,我沒興趣啦。」
「可是人家好像對你比較有興趣的樣子耶。」


疑喂,這一句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了。老實說,好朋友要把的馬
子會看上我,那是多麼大的光榮啊,於是在小小的虛榮心下,我決
定認真的去看一次,那幾個總是幫我結帳的歐巴桑。


哇哩,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發覺,原來成大裡面還真的是臥虎藏
    龍啊,也難怪成大福利社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也能聞名
於台南,成為所有學生的第一大社團。
原來就是她來著,喔不,應該這樣說的,這裡的工讀生大部份應該
都是精挑細選的。


「小姐,請問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什麼?」哇哩勒,銬!書哲還是一樣單刀直入。
「不是啦,是我同學想要認識妳啦,可以嗎?」
沒錯,當書哲把手指向我的時候,我知道書哲把我出賣了,而且出
賣的相當徹底,因為他連信都準備好了。
    「可以啊,然後呢?」
「這是他寫給你的信,記得要回信喔。」
說完後,書哲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


回到座位後,我瞄到那個女生正在讀信,而且好像還笑的很開心的
樣子。
  
      
「疑喂,你到底寫了些什麼啊。」
「沒什麼啊,就以前寫的信,照抄一份而已啊。」(請參照4.1)
「什麼?哇銬!」瞬間想起來的我,才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你反應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啊,把妹妹其實很簡單啊,要不要打
賭,我猜她明天一定會回信的啦。」 
「是嗎?」跟著陪笑的我,才在下一秒鐘發覺,原來我上當了。


「聖軒,換你了。」說著說著,書哲又拿出一封信。
「幹嘛?不會吧。」
「懷疑啊。」
想著想著的我,也只好照辦了。
我走向了另一個櫃台..重覆說了剛剛書哲說的台詞,然後,又慢慢
的走了回來。


「挺聰明的耶,學一次就會,謝啦。」
「疑喂,怎麼我好像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啊。」
「幹嘛還好像,你本來就被利用了啊,呵。」
「那你剛剛說,看上我的女孩子是?」
「當然是騙你的啊,不然你怎麼會幫我呢!呵。」
哇哩勒,狠狠的銬了書哲後,但是在隔天,我卻還真的收到了一封
信,而且是那個打工女孩子寫的,那時候,我才真正了解了書哲的
用心。


又過了一陣子之後,由於常常上福利社的關係,我也漸漸和那個女
的熱絡了起來,只是..我好像根本分不清,那倒底是愛情還是什麼
?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正可謂,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事非,有事
    非的地方就有江湖,當那個女的開口跟我表白的時候,我才終於發
現這個江湖並不是這麼好混的。


「可以把你的愛情給我了嗎?」
「可不可以,等我不要的時候再送妳!」
「那──請把我的愛情還給我!」


哈,這個對白好笑嗎?應該,好像吧,更尤是當我看著她的時候。
她哭了,這令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就像是看到鏡子一樣。是的,
似乎只是角色對換了,原來我那時候的心情是這樣,我開始了解
我當時的心情,似乎悲哀極了。
   

* 在鏡子裡,我看見了愛情的滄桑 *

風中的聲音,像霧一樣清冷似斷似續,是嗎?我回來了..再一次
見到佩蓉的時候,是三年後的那天。
雖然感覺上,時光有點荒廢了一點,找了阿倫和書哲一起聚聚後
,我們談起了這些年的日子。


「你們這些日子過的怎樣呢?」
「很好啊,感覺上過的很快的樣子!你呢?」
「我?我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些年我到底是怎麼過的了。」
「呵,是嗎?」
「對了,你們都交女朋友了?」
「嗯..我啊,數不完耶,你指哪個,呵。」


「那阿倫呢?」
「他啊,很好啊,和玉蟬兩個很幸福喔。」
「是嗎?」
「你呢?有沒有騙到日本的女孩子啊。」
「我?怎麼可能啊,你以為很好騙嗎?呵。」
「唉呀,真是看錯你了,難道你忘了八年抗戰、南京大屠殺的深
仇大恨了嗎?」
「呵,夠了喔你,我又不是去為國爭光的。」
瞪了書哲一眼後,雖然說還是被他氣個半死,但感覺還是一樣,
很好很好..。


又和阿倫寒暄了一會後,我撥出了電話,播給那個等我三年的那
個女孩。


「喂!」
「是我。」
「請問你是?」
「我是聖軒,我回來了。」
「誰?對不起,你可能打錯了喔。」
「什麼?」
掛斷電話後,我的心情一直掉到了谷底..然後,我發了瘋似的衝
到了成大的女生宿舍高喊,「梁佩蓉,我愛妳。」


很多人看著嗎?或許吧,然而面對大家指指點點的我,我一點都
不會覺得羞恥,心裡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說完後,又過了幾分鐘..佩蓉就這樣出現在不遠的前方。
雖然這次再見她到的時候,感覺上有些改變,有些陌生。
但最後,我終於還是看見了佩蓉,終於我證明了,世界小得像一
條街的佈景。只見她點點頭,然後我們省略了所有的往事,省略
了問候,緊緊的抱在一起。


這是最美的故事嗎?我不知道,但突然間的一剎那,故事變的模
糊了,然後..我在飛機的激烈晃動中猛然驚醒,呵,這是夢嗎?
挺甜的,很甜很甜的夢。
再也睡不著的我,一眼往窗外望去,台灣還在遙遠看的見的視線
裡。那時候,沒有家的我開始想家了。


下了飛機以後,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許久不見的女孩。
「你終於走投無路啦,等你很久了說。」
「怎麼這樣講啊,講得好像我注定要來投靠妳似的。」
「難道不是嗎?才半年不見,怎麼,不打算認帳了啊。」
「呵,認什麼帳,妳該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孩要叫我爸爸吧。」
「你怎麼知道,我正打算這樣嚇你耶。」
「小姐!才半年耶,就算是我真的有對妳怎麼樣,也不會這麼快
吧,呵呵。」


「對喔,說的也是,反正以後還有大把時間,不怕你不認帳。」
她是誰?如果各位看棺還記得的話,應該還記得有劉瑾這一號人
物的存在吧,沒錯,就是她而且一點都沒有改變。


老實說那一天印象並不深刻,我只是跟劉瑾兩個人搭著傘,一起
走在日本的街道。那天下著雨?那天的東京並沒有下雨,也沒有
太陽,似乎..只有掛滿了雪的鐵塔。


* 那天的東京,只有掛滿了雪的鐵塔 *


日本對我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然而在這種情形之下,我也只
能假裝無可奈何又走投無路的,寄住在劉瑾租賃的小房子裡。
有選擇的餘地?不,並沒有,我甚至可是說是被強迫的情況下,
就直接當上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這又是怎麼說的呢?原因可由
以下的對話來判斷。


「聖軒?你有什麼打算嗎?」
「老實說..沒有。」
「那你有住的地方嗎?」
「沒有。」
「那工作呢?」
「還是沒有。」
「哇哩,你什麼都沒想過,就這樣就來日本?」
「不然呢?」
「你不會打算住個兩天就打算回台灣了吧。」
「當然不是啊,我打算三年後才回去。」
「三年?你以為你活得到那個時候嗎?」
「厄!難道不行嗎?」


「當然啊,要不你先來住我家好了,起碼住的地方先解決了。」
「不好吧,我可以先住飯店啊。」
「耶..你該不會是想住飯店住三年吧?你有想過要作什麼工作嗎?」
「這個,不太知道耶。」
「不管了,反正你就先住到我家再說啦。」
「這個,還是不太好吧。」
「就這樣決定啦,洗衣煮飯、打掃家務、你應該都會吧。」
「是都會啊,疑喂!等等..不會吧。」


沒錯,她決定了,而且問都不問的就自己決定了,至於決定什麼
呢?那似乎代表了從此以後,我必須成為天字第一號的台傭,而
且是超級廉價的那種。就這樣,我搬進了劉瑾的房子,並開始了
和她的同居生活。


她的房子呢?其實擺設都和臺灣的那個家差不多,有一張漂亮的
鋼琴,有著一個專屬房間和廚房,基本上除了空間的大小外,似
乎沒什麼可以挑剔的。
對了,空間?沒錯,我必須強調一點,我們沒有睡在一起,雖然
她家只有一張床而已,於是..可憐的我,只能乖乖的睡在她的床
底下。


「聖軒,你要不要到我們學校的進修部念看看啊。」
「可以考嗎?」
「當然可以啊,你一定考的上的啦。」
「可是..」
「可是什麼啊,難道你要當三年的米蟲嗎?去考啦。」
說著說著劉瑾直接遞給我了一張簡介,仔細的看一下後,我懂了
,雖然什麼都看不懂的我,也明白了她早已替我準備好了一切,
並同時幫我填好了所有的表格。


就這樣,毫無選擇餘地之下的我,甚至可以說是一點日文也不會
的我,就這樣被趕鴨子上的架的上戰場了。
然後呢?很意外的,我考上了,連一個字也沒寫的就考上了。
這又是怎麼說的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印象中好像也只是猜了
幾題選擇題,又在評審面前彈了一首鋼琴後,過幾天就錄取了。


這值得高興嗎?好像吧,當得知我錄取的時候,其實我並沒有很
大的感覺,可是劉瑾卻逕自高興的像是自己得了頭彩一樣。
然後我可慘了,因為在我的認知裡,每個她認為值得慶祝的日子
裡,她都一定會要我陪她喝個爛醉。


而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嗎?我不知道。
什麼都不會的我,天天都在學校裡和她出雙入對,連下了課之後
去補日文也一樣,回家之後也一樣,也因此,在許多朋友眼中的
我,也就跟著被貼上了《劉瑾》的專用標籤了。


「喂!妳不交男朋友的嗎?」
「什麼?怎麼這樣問?」
「我們天天都黏在一起,會不會就變的沒人追妳了啊。」
「會嗎?還好吧。」
「妳該不會是沒有人追吧,呵呵。」
「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你看。」
劉瑾從櫃子裡,丟出了一疊信紙。


「哇,妳行情不錯嘛,那為什麼不交男朋友?」
「你幹嘛一定要問清楚──耶,你該不會打老娘主意了吧。」
「三八,誰打妳主意,我只是怕妳嫁不出去罷了。」
「呵,這個你不用擔心。」
「呃..妳下句話該不會是要接著說,等著嫁給我吧。」
「找死!」
我們的對話一向都是這樣的嗎?是的,然而這樣的曖昧不清之下
,我也開始懂了。其實,我們都是彼此的負擔。


很快的,日子很快又過了一年。
想問我這些日子是怎樣度過的嗎?老實說,我並不知道,但..出
門在外的人們,都是清楚的,當遠方的朋友稍來生日或聖誕卡片
的時候,就都會真的很清楚明白到,原來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然而這樣的意義對我來說,更是如此,因為..我的生日剛好和聖
誕節似乎是同一天。



聖軒:

少了你的今年,似乎變的很奇怪,
但我卻怎麼也說出個所以然來,喂
,有空寄張照片回來吧。

期待有美女照片的書哲



聖軒:

今年有人幫你慶祝著生日嗎?如果
沒有的話,自己去買個蛋糕吧,千
萬要記得別讓自己孤單,懂嗎?

很想拿蛋糕丟人的阿倫


看完後,感覺上,冬天已經沒有這麼冷了,是嗎?遠方來的熟悉
字句,已經能讓今晚下雪的東京溶化了,笑了一下後,我接著看
著下一封卡片。



聖軒:

你到過東京鐵塔嗎?還是正走過偶
像明星常去的表參道呢?如果都沒        
有的話,那就真的會很孤單的。
嗯,記得多穿幾件衣服喔。

正織起圍巾給你的佩蓉


看著隨卡片而來的圍巾,我笑了。因為我想著,也許就是因為這
樣吧,因為這樣所以今年的冬天才會暖暖的。
翻過卡片的背後,我笑了,今年的臺灣流行小惡魔的生日卡片嗎
?怎麼他們三個人都是用同一種圖案的卡片呢?呵,原來..今年
的日本,也同樣流行著小惡魔。

  
等等──圍巾?我想起了在我來日本的時候,她曾經拿給我一個
包袱,然,當我不經意的開啟後發現,裡面除了一件大大的毛衣
外,還有一本寫滿我們故事的記事本。


* 看見愛情的時候,心像是漏了電的斷了一拍 *

--


我小翼翼的捧起了記事本,記憶很快的又掉入了一年前的一切一
切。是嗎?我總是很巧合的和佩蓉不期而遇、總是很巧合的看見
佩蓉的眼淚、總是很巧合的吃到佩蓉的便當、總是很巧合的總是
擦身而過。


看著看著,翻頁的夾縫裡突然掉出了數張照片,笑了。
因那有著佩蓉在每一個場景的夢幻倩影──我看到了佩蓉在公車
上的固執、我看到了佩蓉在補習班裡用功的模樣、我看到了佩蓉
在火車餐廳與我打賭的那個契約、我看到了佩蓉在百貨公司裡的
那滴流淚。


最後..我看到了一張照片,我看見了耀眼的陽光灑落在她纖弱的
身上,很漂亮很漂亮的樣子。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後,照片中的她
平靜的睡著,但感覺上她似乎變了,變的消瘦、蒼白、而且沒有
生氣。


「喂!發什麼呆啊。」
「沒──沒什麼。」
「可以吃飯囉,走吧。」
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的心情後,我似乎又開始變的正常。


「劉瑾。」
「幹嘛?」
「我從以前就很想問妳耶,可以問嗎?」
「問什麼啊?」
「不可以問嗎?」
「白癡,有什麼話你就說啊。」
「妳覺得妳像日本人嗎?」
「什麼?」
當她大聲回話的時候,我知道了,她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日本人了
。因為她似乎一點也不想念台灣。


「像啊,你怎麼這樣問啊,好奇怪。」耶,話題該怎麼轉呢?
「妳哪點像了啊,我總覺得妳在要求或建議我去做某件事時,妳
的字典裡好像從來就沒有,《你可不可以?》或者是《或者你
應該》耶。」
「呵,是嗎?」
「當然啊,那種可能會遭到拒絕的語氣,妳都嘛會直接說,《你
可以》、《你應該》怎樣怎樣的啊。」


「這樣不好嗎?」
「也不是說不好啦,可日本人不是很有禮貌的嗎?妳是不是應該
要多少學著點?」
「話不是這樣說的啊。」
「不然要怎麼說?」
「你知道嗎?我只對你這樣。」
「.......」當劉瑾說出口的時候,我慌了,然後她接著說。
「難道你都不知道嗎?我一直喜歡著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妳懂嗎?」
「是嗎?其實我們都一樣,直到了最後才發現,原來我們真正喜
歡的,早就遇見了,是嗎?」
我輕輕的拭去劉瑾眼角的餘光,然後緊緊抱著她。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很平靜很平靜,只是..往往最平靜的日子裡
,才會發生最不平靜的際遇。
「聖軒聖軒..」
「啥?有事嗎?」
「你還記得上次的音樂比賽嗎?」
「哪次啊,比了這麼多次了。」
「不管啦,反正就是得獎了啦,呵,恭喜你啦。」
「什麼得獎?」
「最佳作曲獎啊,日本純音大賞耶,好棒喔。」
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自從莫名其妙得獎以後,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似乎變成了一個公眾
人物,整天寫寫音樂、然後巡迴表唱。
日子這樣一天又一天的渡過,雖然可能都能遺忘,但有一點我很
確定,那就是我還一直記得當初那三年之後的約定。
很快的,第二年到了。



聖軒:

在日本的你,過的還好嗎?
你可能還不知道喔,在臺灣啊..你可是
比我還紅的超人氣的偶像喔。
快點回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生日和聖誕=生蛋快樂
超氣人寫手 書哲



聖軒;

最近..還好吧,如果遇到什麼工作上有
什麼不如意的事,就馬上回來喔,因為
,至少還有我和書哲啊,回來吧,臺灣
還有許多思念你的人。

通緝歌手的畫家
想念你的 阿倫



看完後,我不禁嚇了一大跳,是嗎?原來我已經這麼紅了啊,臺
灣也有認識我的歌迷?呵..在我笑的同時,我又接著打開了佩蓉
寄來的卡片。



聖軒:
 
       哇,又過了一年了呢?感覺上..好像只
是幾秒鐘前事而已喔,你呢?有沒有認
識新的女朋友啊,我可是一直一直等著
你喔。

過了十二秒的佩蓉


十二秒鐘是嗎?這麼快,我也希望下一個十二秒鐘就能馬上回到台
灣,只是這不太可能吧,因為我的十二秒就像是十二年般的那樣漫
長..又重新看了一下後,我習慣的把卡片翻到了背面。沒錯,和日
本一樣嘛,今年流行的款式是漫畫,桂正和裡面的主角人物..


疑,正當我偷偷笑著這個巧合的時候,我不小心的瞥見到,佩蓉那
張卡片寄來的是天使的圖案。怎麼會這樣呢?台灣今年還流行天使
嗎?我記得去年惡魔那套款式的卡片,不是就有天使嗎?我又笑了
,我笑的原因是,佩蓉提的十二秒,原來一年前沒變,她還在兩年
前的那個地方等著我回去。


突然間,我又想起了那本佩蓉送我的記事本,但..雖然裡面有我們
的很多回憶,可是總不知為何,每每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都會
有一種想流眼淚的衝動。


* 直到了最後才發現,原來我們真正喜歡的,早就遇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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