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五】


天使。
我相信有天使的存在，
雖然我不曾看過天使..
但是我相信，我身邊的每個人，
都可能是我的天使。
因為他們會關心我，擔心我..
即使我從來也沒有看過天使，
但我還是相信天使的存在。


「喂！聖軒嗎？最近有鋼琴比賽你要不要去參加啊，你彈鋼
琴不是很罩？要不要去一下啊，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當阿倫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手上正拿著一封鋼琴邀請賽的
信。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噢？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
這麼一個專長。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彈了耶，還可以嗎？呵。」
「去試試看啊，又不會死。」
「好吧，謝謝。」
掛斷電話的不久後，書哲也打了一通電話來。


「喂！喘氣。」
「書哲啊，幹嘛？」
「我跟你說喔，最近台北有辦個鋼琴比賽，你要不要去比看
看啊，聽說是個蠻大型的比賽喔，就是試試看也好啦。」
「啥，剛剛阿倫才打電話來過耶，我知道了啦，謝謝。」
「你知道了喔，記得要去參加喔，斷氣。」
再度掛斷電話後，我不禁會心的笑了，呵，原來我那兩個損
友還記得我鋼琴彈的很不賴。


該好好練習了嗎？或許要吧，已經幾個月沒摸過鋼琴的我，
還可以嗎？想一想後我決定開著車去練習一下，於是我開著
我的車到百貨公司去了。耶──去百貨公司跟練習鋼琴有什
麼關係嗎？有，因為好像也只有那邊有鋼琴可以練。


到了百貨公司後，很快的找到了鋼琴，然後..我用著熟悉的
指法輕輕的彈了起來，那彷彿是若有若無且斷斷續續地，在
雙手來去過往的行止之間，不斷的押韻，不斷的注入專注..
然後再接連玩弄幾個重節拍的低音，最後再藉由一句綿長的
休止符，各自在左右熟悉的兩邊，再度紋上相同的指痕。


一曲彈畢後，我的身邊已經圍滿了人群，呵，當下我又回覆
了信心，原來我的指法還沒有生疏嘛。


「佩蓉？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在那堆人群裡看見了佩蓉的身影，疑
喂，我真可以稱的上是神經病了，明明都看見了還好像，只
是──我真的很驚訝，佩蓉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能在這裡，難道我就不能在這裡嗎？」
哇哩咧，說的也對喔，不過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巧的令我難
以置信，另外更巧的還在後面，因為..我又看見了佩蓉的眼
淚。


「妳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就剛剛聽了你彈的鋼琴，太感動了不行啊。」
「喔，可以可以，呵。」
「還真的咧，呵。」
呃，就連白癡都當然知道她講的是藉口了，那我是白癡嗎？
是！所以我回答的很直接，不過當我看到佩蓉眼眶紅紅的時
候，我真的知道了──因為現在連笨蛋都知道那是藉口了，
但儘管是這樣，佩蓉還是強顏歡笑的勉強著，雖然那看起來
真的很勉強。


「有空嗎？一起去喝杯飲料怎樣。」
「嗯。」
佩蓉點點頭後，我帶著她到附近的果茶小店買了兩杯飲料。
「對了，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好嗎？」
「嗯。」佩蓉還是沒有回答，只是不斷的看著她的手機。
然後我就這樣載著她，胡亂的在街上逛了幾圈，要去哪裡呢
？在停紅燈的時候，我想到了可以去那個地方。


「哇！好多星星喔，好漂亮。」
「妳是第一次來嗎？」
「是啊，想不到台中還有這種地方喔，好棒喔。」
「妳看看前面，我覺得前面的銀河更漂亮。」
「什麼？」
佩蓉嚇到了，於是我們兩個人靜靜的看著數萬盞燈在眼地下
綻放。


「妳知道我喜歡妳嗎？」
「嗯──知道。」
佩蓉點點頭後，又取出了手機，看著看著後，我也拿出了煙
慢慢的抽著。


「我們可以交往嗎？」
「這，你先把煙戒掉再說吧。」
「那有什麼問題。」
手裡的那根煙抽完最後一口後，我就下定決心不再抽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老是流眼淚嗎？」
「是──是不是因為妳已經有男朋友了呢？」
「你怎麼知道？」
「看妳一直捏著手機我就知道啊，在等電話嗎？」
「嗯。」
「沒關係的，只要妳給我機會就好，我可以等。」
「呵，如果你有汽車、洋房，父母雙亡的話，我倒是可以考
慮一下。」
佩蓉還是開心的笑了，只是說到這裡的我再也笑不出來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有轎車嗎？」
「對啊，你怎麼會有轎車啊，高中生很少人有轎車耶，你家
很有錢嗎？」
「我──我是一個孤兒。」
「對不起。」
「哈..沒關係的，這樣不就符合妳的標準了嗎？考慮一下吧。」
我笑了，十分無奈的笑了，雖然我的父母留下了一筆不小的
財產，可如果說現在擁有的一切可以換回我的父母，那麼我什
麼都不要的，真的。


「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喜歡妳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對我那麼好，為什麼他沒有你的十萬
分之一的好。為什麼他老是對我那麼兇、為什麼他不肯對
我好、為什麼他對別人跟對我差了那麼多，為什麼──為
什麼我喜歡的人不是你、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上他那種沒良
心的人..為什麼..難道我為他做的不夠多嗎..為什麼我喜
歡一個人卻得不到他的回報，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那麼痛
苦..為什麼我喜歡上我一個我不該喜歡的人..為什麼你會
喜歡上我永遠不會喜歡你的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佩蓉一口氣的說完後，哭了，躺在我肩膀上十分用力的哭了
，聽著聽著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於是我慢慢說了。


「妳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妳嗎？我一直問自己是喜歡妳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跟妳講話、我只知道我喜歡跟
妳吵架、我只知道我喜歡躺在妳肩膀上睡覺、我只知道我
喜歡找妳打賭、我只知道我喜歡跟妳不期而遇，這是喜歡
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妳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只知道妳
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哥哥來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但
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到底是喜歡還
是....不喜歡。」
我也一口氣全說出口了，我說出口了。


「那現在呢？」
「我知道了，我喜歡妳。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不會
放棄。」
「百分之一，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誰負責呢？」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就讓未來決定吧，反正這就是青春嘛。」
「你的台詞真的可以再爛一點，呵。」
就在我們好不容易的展開笑容的時候，佩蓉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他？」
「嗯，給你看一下，他傳給我的訊息。」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真的很喜歡妳。》
什麼？當我看見的時候，我慌了，心裡只有一聲「碰」的撞
擊，那時我想著，真的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嗎？


我們在那之後靜了好久好久。
「我該走了。」
「嗯..走吧。」
送佩蓉回去後，當下我決定真的要好好的念書了，因為我想
和佩蓉一樣考上成大，這樣或許我的機會會多了一點，就算
只是1mm 也好，都好。


回到宿舍後，書哲抽著七星煙坐在電腦桌前面，而阿倫則依
舊畫著他的圖，那──我呢？在這一切沒有改變的時間裡，
我選擇了改變，我打開了燈，徹夜讀著未來不久要面對的聯
考。


「下定決心的時候，我的時間變成了沒有空間」
過了那一天後，日子一直十分正常的過著，直到了那天..
「書哲，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有計畫要到哪裡玩嗎？」
「不了，我有點事。」
「什麼事比找幾個女孩子去唱ＫＴＶ重要啊，生日耶。」
「哇哩勒，我看對你來說是女孩子才比較重要溜。」　
　　　　「好啦，別鬧了，到底什麼事啦。」
說完後，書哲丟了本書給我，是一本網路小說。
什麼？我沒有看錯吧，真的假的，作者竟然就是整天跟我喇
勒的那個書哲？不會吧──真的嗎？看來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的事啊。」
「很驚訝吧，不然你以為我一天到晚上網都是在聊天嗎？」
老實說，我是這樣認為啊，不過..我當真是嚇一跳啦，難怪
平時書哲總喜歡抱著小說猛讀，還常常會坐在電腦桌前面叼
著一根七星煙敲打鍵盤。


「阿倫知道嗎？找他去慶祝一下吧。」
「他早知道了啊。」
「唉呀，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不是說那是國中生的東西嗎？何況最近老是看見你在念
書、練琴，也就不好意思吵你啦。」
「少在那邊三八了喲，找阿倫一起去慶祝一下啦。」
「疑喂──找阿倫？不要吧，他上次竟然只請了我攤魯肉飯
，有沒有搞錯，如果這次還是吃魯肉飯的話，我就翻臉跟
你講。」


「好啦，請你吃大餐得了吧。」
就這樣，我平白的花了一筆不小的飯錢，然後，我們買了點
煙火和酒一起到都會公園去。


「銬！等了半天怎麼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啊，冷死了，還是回
家睡覺好了。」
「書哲給我一根煙好嗎？」
「什麼，你不是戒很久了嗎？怎麼啦，忍不住啦。」
說完後，書哲丟了根煙給我。


「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太好，又有點冷罷了。」
「別想這麼多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呢？」
「唉，你不知道，我真的挺喜歡佩蓉的。」
「疑喂──照你這樣說，她好像還真的亂正一把的噢。」
「馬的，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呿！要是我再正經一點的話，就跟你搶溜，呵。」　
我和書哲都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聖軒、書哲你們看，前面的星星好漂亮喔。」
「少來，那來的星光！」
書哲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到......
「銬！不會吧，好正！」
「下面的燈光，要是倒過來不就是星光了嗎？站在星空的上面
，感覺真好。」
「站在星光上面嗎？看來你比我適合寫小說溜，呵。」
阿倫看著我們的對話，笑了。那我們的對話結束了嗎？不──
好笑的還在後面。


「啊，這麼好的景色，真希望身邊的不是你呀，太可惜溜。」
　　　　「好吧，那我走了。」　　
「沒有啦，開玩笑的啦，你走了誰載我回去，呵。」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希望身邊的是誰呀。」
「當然就是女人啊，女孩子。」
「你媽啦。」
　　　　「銬，我媽睡著了啦。」 　　　　　　
什麼？我呆呆的怔著幾秒後，我們三個人一起笑了。


「來放煙火吧，買了一堆沖天炮勒。」
「阿倫你不會是想....」
「你說呢？」
他們在想什麼呢？我想不懂，可是當他們把燈火打向都會公園
其他情侶的時候，我懂了，原來我們沒有情侶。而我呢？我並
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鬧，在繯繞都會公園的步道後，一步步的走
著，走過了一整排的擋風大樹後，我隨地坐了下來。


　　　　瞬間，我閃過了一個畫面..是那天考物理的那個題目。於是─
　　　　我用刀子在樹上刻下了我的名字，還用立可白寫下這樣的一段
話。


「有人知道為什麼ＤＮＡ是單細胞排列嗎？

那是因為當ＤＮＡ單細胞經過了無數個世紀，

它..本質還是不會改變，它還在找另一半的ＤＮＡ。」


這很奇怪嗎？可能、或許吧，我只憑直覺的寫下這樣的字句，
而阿倫和書哲呢？他們則還是一樣用著沖天炮四處轟炸著都會
公會的名產，那什麼是都會公園的名產呢？絕對不是只有情侶
這麼簡單而已，因為噢！都會公園同時也是網路上流傳已久的
車床聖地。


不久後，阿倫和書哲坐到我的身邊，我們開始喝著帶來的啤酒
　　　　，喝了兩三杯下肚後，書哲又開始喇勒了。
「聖軒，你的那台，TOYOTA多少錢啊，我也想要買一台耶。」
「啥，八十幾啊，你買的起嗎？」
「當然啊，不然你以為我出書出假的喔，我也要買一台和你一
樣的。」
「好啊，但記得──」
「記得什麼？」
我和書哲經過眼神交流後，我們都懂了，千萬要記得，千萬不
要隨便把車借給阿倫，不然會撞壞的，呵。


「喂，聖軒、書哲，你們想不想家啊，我有點想家耶。」
「對ㄏㄡ，我好像真的好久沒有回家了說，那好吧，等我買車
後，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你肯定買的起嗎？呵，這樣說的話，搞不好這一輩子我們都
回不到家勒，哈。」
「疑喂！敢笑我，車如果不是你開的話，下星期我們就開新車
回家。」


「什麼？你已經要買了喔，哈，到時候借我開吧。」
「是已經買了沒錯，不過如果你想早一點回家的話，還是我開
比較好，呵。」
「哇哩勒，難道讓我開就一定會撞嗎？」
「呃─說句老實話，搞不會真的會勒，呵。」　　　　　　　　
阿倫和書哲又在那邊說說笑笑的談論著回家以後要什麼？而我
？我還有家嗎？或許，我真的只是想要一個家吧。


「當損友找到夢想的時候，我找到了單細胞的ＤＮＡ」


刻完樹上字跡的那天以後，我一直想著，關於未來。我曾經
這樣想過，我真的不知道和佩蓉之間有沒有未來？但或許是
我們還不到那種程度吧，所以我也只能順其自然的任由補習
班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過去後，於消逝之中發散。畢竟誰
都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嗎？或許是吧，因為至少我真的不知
道，我只能把愛靜靜的放著，等著。


那阿倫呢？他也和我一樣，我們兩個一直疑惑還要愛嗎？還
需要嗎？呵，我想從沒不愛過噢，有的只是把愛藏起來、或
蓋下來。然後，剩下的大概就只有等待那一回事了噢。


「聖軒，我今天有一場簽名會耶，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簽名會？不要了吧，剛好我今天也有比賽耶。」
「比賽？你決定要參加了喔。」
「哇銬！不然你以為我平常練鋼琴練假的喔。」
「那晚上回來一起慶祝吧，我生日耶。」
「那順便找筱蘭、玉蟬、還有佩蓉一起去唱ＫＴＶ好了。」
　　　　「好啊，筱蘭那邊沒問題，其他兩個你們自己想辦法囉。」
　　　　書哲打聲招呼後，就開著他的新車很搖擺的去簽名會了。


「喂！阿倫，你今天有沒有空啊。」
「有啊，幹嘛？」
「要不要一起去看我的鋼琴比賽啊，晚上大家要一起去唱卡
拉ＯＫ說。」
　　　　「大家？有誰啊，三個臭男生有什麼好唱的啊，還不如晚上
一起喝個痛快可能還比較好一點勒。」
「話不是這麼說滴，書哲那白癡找了筱蘭晚上一起去唱歌，
叫我們兩個一人找一個伴，一起去幫他慶祝生日啊。」


「啥，要找誰啊，對了，書哲呢？」
「我就找佩蓉啊，你不是有玉蟬嗎？可以找玉蟬一起去啊，
書哲喔，他一早就不知道跑去辦什麼簽名會了。」
　 「什麼？不會吧！簽名會──書哲到底是當明星還是作家
啊？」
「我哪知道，喂！幫個忙好不好。」
「說啊。」
「幫我打通電話給佩蓉。」
「好啊，那你也幫我打通電話給玉蟬。」
就這樣，我和阿倫交換了彼此女朋友的電話，呵，原來我們
兩個人都一樣，一樣都不敢打電話約女孩子出門。


　　　　那我是怎樣約玉蟬的呢？那好像跟約會沒有關係，似乎跟阿
倫也沒有關係，那到底和什麼有關係呢？沒記錯的話，好像
和我有關係。


「喂！」
「喂！」
「喂喂喂！」
「喂喂喂！」
「喂喂喂喂！」　　
「喂喂喂喂！」　　


疑，我怎麼變的和書哲一樣了啊，呵，由此證明玉蟬真的是
夏天裡的蟲。這又是怎麼說的呢？因為夏天裡的蟲總是和玉
蟬一樣，老是聽聲不認人。


「請問你找誰？」
「我找妳啊。」
沒錯啊，我是打玉蟬的手機，那當然就是找玉蟬囉。
「那你是誰？」
「我是我啊。」
這更沒錯了，我本來就是我啊，這應該毫無疑問吧。
「呵，你講話很好笑喔。」
「會嗎？今天妳才發現喔，喂，我聖軒啦，妳今天有沒有空啊。」
「有空啊，要幹嘛，又要去吃飯喔。」
「不是啦，我今天有場鋼琴比賽，想請妳去幫我加油一下啦。」
「真的嗎？那阿倫、書哲他們會一起去嗎？」
「會啊，不過書哲今天去辦簽名會啦，今天只有阿倫，要不
要一起去啊。」
「簽名會？？？」
「唉， 妳不知道手機電話很貴嗎？見面再聊，掰。」


掛斷電話之後，疑──我開始覺的有點不對，可是我又偏偏
不知道哪裡不對，豈料在我還沒發現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來了。


「喂！黃聖軒，你還沒告訴我，幾點、在哪裡等你耶。那有
人這樣約會的啊，這樣你就敢給我掛斷電話，小心老娘不
去喔。」
「呃─抱歉，抱歉啦，一時忘記了咩，那我們十分鐘後在妳
宿舍門口等囉，待會見，掰。」
「喔，知道了，掰。」


再度掛斷電話後，我很高興的去跟阿倫交換消息，然後我也
看見阿倫跟我比了個ＯＫ的姿勢後，於是──我知道今天，
真的是必須要全力以赴了，感覺上，好像是賭上了什麼──
可我想，大概連命運之神也料想不到的是，在那一場比賽過
後，我和佩蓉之間的緣份，就早已經被一點一滴的錯開了。


在兩個小時後，終於輪到我了噢。上台之後，我才感覺到自
己還是屬於自己的舞台的，因為台下有阿倫、玉蟬、還有佩
蓉在幫我加油著，當下，我咬著牙想著，絕對不能輸，不能
──不能輸的..


當第一個鍵按下時，我就知道我可以了。感覺十分的棒！只
是非常專注的往低音處不斷延伸噢，然後再不斷的退而求其
次地讓不能擬定的音符，不深不淺、不重不輕的慢慢向上漫
延。那像是一種探測的專注嗎？是吧！因為我只是在雙手執
起白鍵交換著節拍，然後轉弄著黑色按鍵之間的押韻，再用
快速的節奏，於左右熟悉的兩邊，使音符不斷的升高，不斷
的盤旋、不斷的飛翔，最後再用著極其綿長細膩的休止符畫
下終點而已噢。


曲畢，現場響起了如雷的掌聲。瞬間，我知道我彈的十分完
美，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當下，我開始覺得我會拿到冠
軍，而事實證明在比賽宣佈成績之後，在得知我似乎和某位
年齡相當的女孩一起取得第一名的賽果後，那種感覺真的幸
福呢！更尤其是──當佩蓉獻花給我的時候，那感覺更是。


「彈得真好，真的，彈得很好。」
「是嗎？我歌唱的更好，等等一起去唱歌吧。」
「好啊，等等和書哲、阿倫一起去噢。」
在我們轉頭看向阿倫與玉蟬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銬！不
會吧！有沒搞錯，差太多了吧，原來玉蟬不戴眼鏡竟然會是
──這麼漂亮？而且和阿倫平常畫的那個女孩，簡直一模一
樣..呵，想了想後，我想到了阿倫果然是粉有眼光。
就這樣，大伙晚上在火車餐廳吃過晚飯後，我和書哲兩台紅
色的TOYOTA，一起停在第一廣場附近的ＫＴＶ門外。


那晚，我們很瘋狂的唱了整晚，酒也當然喝了不少，是這樣
嗎？當很多人一起喝酒的時候，加了冰塊的酒會無聲無息地
稀釋，而心情也真的會比較因長久的壓抑而放肆失控，然後
，不知不覺的連血液也稀釋了。然後，我們輕易的浸在酒味
、歌聲裡，輕易的醉了，醉倒在有我、阿倫、書哲、佩蓉、
玉蟬、筱蘭的六人世界裡。


「愛情中的第一個直覺，往往不會有錯」


聯考快要到了嗎？高中那三年的黃金歲月裡，我和書哲、阿
倫一起在校園的每個地方都曾深刻留下腳印。那最後呢？最
後的那個月，我們三個男生還有佩蓉、玉蟬、筱蘭，決定六
個人一起上補習班，為未來好好的努力一番，但..說是這樣
說，作歸這麼作，這跟那好像完全都不是那麼一回事噢。其
實，也許大家都只是打算一起說說笑笑的過完，那最後倒數
的日子吧。


那大家的志願呢？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但我的志願是成大醫
學系，很難考嗎？可能吧。因為我自己很清楚，以我現在的
成績是絕對考不上去的，但我還是很想考，而且心裡有種要
非考上不可的決心，為什麼非考上不可呢？原因有二：第一
，是因為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相繼生了一場不知
名的大病而去世，那件事，就這樣一直藏在我的心裡，彷彿
就像是長了根一般，在心裡一直留存著許多的陰影..


那第二呢？則是因為我不想離開她。真的，我不想離開她..
雖然說，從開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是上天為我選定
的完美女孩，但我還是沒有想到──沒想到會那麼慘，這個
三年來第一個令我心動的女孩──竟然就這麼剛好是愛上一
個死會的。呵，夠慘吧，看來她的「氣質」不只是言行舉止
而已，就連我們的命運也一樣，也同樣帶著氣死人的本質。


佩蓉也打算考成大醫學系？是吧，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
一定要考那裡，但我想，她和我一樣，都有著非考上不可的
決心，而如果我們其中如果有一個人沒考上的話，就會從此
分開嗎？可能、或許、應該吧。當每次在補習班改到她考卷
的時候，我都會不禁深深的皺起眉頭想著──她到底是花了
多少時間念書呢？因為她進步的成績極有可能是和她念書時
間，成正比而直線上升噢。那我呢？我從不知道佩蓉改到我
考卷的感覺是什麼，但..我一直想著，如果考不上的話，她
就是別人的了，如果考不上的話，我們極可能這輩子就此分
開..想到這，我也不禁想著，那如果我考上了呢？一切會像
童話故事一樣嗎？呵，在想過這麼多以後，我真的開始覺得
自己壓根就是個神經病了。


「阿倫，你有打算考哪裡嗎？」
「不知道耶，可能會考政大英文吧。」
「什麼？你什麼時候對英文感興趣了啊。」
「就是想念念看啊，反正還年輕嘛。」
「哇哩勒，你老爸有錢也不是這樣說的啊，喂！要是考不到
怎麼辦？實在是不懂你為什麼非念政大英文不可啊。」
「會考不上嗎？應該不會吧..」
「我是說但是如果萬一呢？」


「疑喂，聽你這樣說好像我真的考不上的樣子耶，不過說真
的要是真的考不上的話，我可能會書哲一起念成大物理。」
「成大？書哲也要一起念成大喔。」
「對啊，難道你也想考成大嗎？呵。」
「呃─老實說是耶，哈。」
「是成大醫學系嗎？」
阿倫回答我的瞬間，我了解了，原來一直深藏我內心深處的
那個點，原來阿倫早已經觸摸到了，而當我和阿倫轉頭看向
書哲的時候，他那句經典的話又幹繳出口了。


「無你市哩，看三small.。」
「一起努力念書吧。」
「嗯，我和阿倫是比較不用擔心啦，倒是你可要多加油一點
啊，醫學系不但不好考，而且還很難混的畢業勒。」
「我會的。」
書哲拍拍我的肩膀後，轉身離去了。
看著書哲的背影，在那個瞬間裡，是一秒鐘還是幾秒？我的
壓力似乎又變大了，非考上不可嗎？是。而且是一定要，而
如果萬一我沒有考上的話，我不但是失去了佩蓉，更可能同
時失去了阿倫以及書哲，那到時候，我還剩下什麼呢？已經
沒有家人的我，如果沒有了愛情，再失去了朋友，那個時候
..我到底還剩下什麼呢？真是想都不敢去想。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起畢業了，剩下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
，剩下的日子剩下什麼呢？我還是一如往常睡在佩蓉的肩膀
上去補習班，還是一如往常的在補習班下課後，和佩蓉一起
努力的跑到火車站去坐車。還是一如往常的在心情無聊的時
候，和大伙一起去都會公園看夜景、吃宵夜、放煙火，這一
切都沒有改變嗎？似乎沒有，就連我們在都會公園的對話，
也還是一樣沒有。


「佩蓉，妳冷嗎？」
看見佩蓉緊緊縮起身子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還好。」
是嗎？當我看見佩蓉的口裡慢慢吐出長長的白霧時，我知
道她其實很冷。
「是這樣嗎？那妳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吧，我很冷耶。」
「找死嗎？呵。」
打笑似的說了一聲後，我慌了，因為儘管是這麼冷的天氣裡
，佩蓉還是脫下她身上唯一的外套，於是──我也脫下了我
的外套給她，是嗎？我覺得很浪漫很浪漫，更尤其是佩蓉縮
起身子輕輕靠在我肩膀上的時候。那時，我真的覺得我們很
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現實中呢？卻很殘酷的從來不是。


「佩蓉，跟我來一下。」
突然間，我想起了在樹上刻下的字句，我一直想帶佩蓉來看
看的，很浪漫嗎？我覺得或許是吧。


「為什麼要在樹上刻字啊，很奇怪喔你。」
「怎麼了，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啊，要是樹死掉了怎麼辦？」
「我想應該不會吧，呵。」
疑喂！這樣刻幾個字樹就會死掉嗎？說真的，這個老師倒是
從來都沒有教過，於是我也不懂。然而正當我反覆思考著這
個問題的時候，佩蓉仔細的看了一下後又開口了。


「聖軒。」
「嗯，幹嘛？」
「你有刀子嗎？」
「疑喂，妳不會是想..」
「你說呢？」
毫無疑問的，我遞了把小刀給她，而剛剛那個義正嚴詞罵我
不懂愛護樹木的大小姐，現在正在殘害國家棟樑，唉！女孩
子都是這麼善變嗎？我不懂，但我知道的是，那是專屬她獨
一無二的氣質。


十分鐘後..
「刻完了，我們走吧。」
「我還沒看耶..」
「沒什麼好看的啦，下次你來的時候，再看不就好了嗎？」
喔─我還沒來的及反應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佩蓉拉的老遠了
。經過了很久後，我才知道，原來佩蓉老早就算準了，在聯
考之前，我是不太可能再回到都會公園的了。而聯考之後呢
？回來的機會也真的會變的很少很少..是這樣嗎？儘管是這
樣，我還是決定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再回來這片土
地，這片刻下我們愛情契約的地點。


「這一切沒有改變的日子裡，我知道變才是愛情中永遠不變的」


六月是下雨的季節嗎？是吧。因為灰暗的天空，下雨了──
下了好大的一場雨，只是或許是來的太快吧，所以去的也快
，但即使是這樣，那短短幾分鐘的淋雨，我足以就讓我全身
淋成落湯雞了，而且還是全雞的那種噢。


那什麼叫全雞呢？身體的感覺上就像是整隻雞被丟到水裡一
樣，雖然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但卻也還是能受到大家的喜
愛，那為什麼喜愛呢？我自認不會比雞好吃，所以同理可證
，人家喜愛的雞湯而不是我，至於──是受到誰的喜愛？這
恐怕得問問阿倫和書哲了。


「疑喂──外面雨下的好大。」
收起雨傘後，淋成半雞的阿倫順口說了一句。
我呢？我手裡拿著毛巾，而書哲手裡則是拿著吹風機。
是嗎？原來我們三個人都淋雨了，但唯一的差別是他們是淋
成半雞，而我則是很可憐的全雞。


「覺不覺得餓啊，我們晚上煮雞湯喝好不好？」
「不錯耶，好啊，但問題是誰要去買溜。」
當書哲和阿倫開始看向我的時候，我才開始覺得不妙。是嗎
？我真的覺得吃雞不好吧，更何況現在不是有現成的三隻雞
等著進聯考的屠宰場嗎？哈，所以同理可證，殘害同類是的
不好行為噢。


「阿倫你沒車所以不用考慮啦。」
「那你呢？你和聖軒誰去啊。」
「我剛洗好澡了耶，那..」
當書哲和阿倫又再度看向我時，真的，我實在是很想把書哲
那句經典的話拿出來用。但──我還是沒有，因為那是書哲
註冊專用的。


「別看我..我都已經溼成這樣了耶，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就是因為你淋成這樣才要你去啊。」
「為什麼？」
「你都已經淋成這樣了，那再多淋一點也不會怎麼樣啊。」
「可是要是我感冒了可怎麼辦勒？」
「耶..這個嘛，那等你真的感冒了再說吧。」
哇勒，他擺明著要殘害同類嘛，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如果
我感冒一切就不用說了嗎？廢話！這一點他當然知道，同樣
的我也知道，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被他們倆趕出門
去買雞了。


開著車，天空除了下著雨的天氣之外，還是下著雨。於是我
也不知道要開去哪裡，微微抬起頭看了一下後，那天空疊起
了層層的雲，在一層又層的裡面似乎還多了些許閃電的色彩
。是這樣嗎？這樣的落寞似乎包住了我的心，像是逃不去、
打不開的保險箱一樣，緊緊的──緊緊的，而且很隱密、很
隱密。


是保險箱嗎？是吧，我想著如果是保險箱的話，那能讓它打
開的鑰匙到底會是什麼呢？正這樣想著想著的我，手機突然
收到了一個陌生的訊息。


「在第一廣場，能見個面嗎？我想見你。」


是佩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第一次收到佩蓉給我訊息，
我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反倒是狠狠壓下油門一路往
第一廣場，狂飆而去。
不久後我看見了佩蓉。她，一個人獨自站在大雨下淋著雨
，而眼眶似乎看起來紅紅的。


「你來了啊，真快。」
佩蓉還是很勉強的在我面前微笑了，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
，有必要一定要這樣勉強自己嗎？
「嗯，想哭就哭吧。」溫柔地，我說。
不知從哪裡生來的勇氣，我緊緊的抱著了佩蓉，我讓她躺
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好久好久。


像是瘋子一樣嗎？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抱在那非常醒目的場
景裡，而當所有人邁開腳步，快速地從旁邊走過的時候，
都會不經意，或刻意的投來詫異的目光時，其實那種感覺
是十分特殊的。想到這裡我就不禁難過了起來，因為噢！
佩蓉她始終都沒親口說過愛我啊。


過了一會後，我開口了。
「走吧，來我那裡喝碗雞湯吧。」
「你都不問嗎？」
「妳想說的話就說，妳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想聽。」
「謝謝你，真的。」
佩蓉點點頭後，就跟著我走了。在離開的時候，我一直想
著是因為另一個他嗎？我想，應該是吧，所以不問。


「喲，出去買雞還順便叫了雞回來喔，真是厲害，厲害。」
「銬！什麼雞不雞的啊，你知道雞是什麼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啊，對了，那這隻雞多少錢啊。」
呃..書哲這下問倒我了，多少錢？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啊。
剛剛在大賣場我是用１９９買回來的噢，可是..書哲的問
題有這麼簡單嗎？不──因為噢！那是一語雙關的話啊，
而如果我回答是１９９塊的時候。那同時，也就代表了佩
蓉只值一百九十九塊，那如果我回答不用錢呢？這也損失
很大，因為..這就代表了這攤飯，我請定了。


「呃..這隻雞不用錢，我請客就好了。」
「哇，原來這隻雞不用錢喔，而且還人人有份，哈，聖軒
你果然是我和阿倫好朋友啊，嗚..我們會感謝你的。」
疑喂──我第一次感覺到好像越描越黑的樣子捏，在很尷
尬的情形之下，我只好選擇了陪笑。


哇哩勒，你還給我玩。
銬！從來都沒有女生來過，借來玩一下不行喔。
哇銬！不要緊吧你，這樣還玩。
呵，好啦，開開玩笑嘛。
我和書哲很有默契的用眼神交流後，書哲順手拿了幾本書
送給了佩蓉。


「ＤＮＡ瞬間觸電？」
　　　　 「對啊，這個名字夠罩吧」　　　　
「呵，好特別的名字喔。」
「送給妳吧，不過下集還沒有寫完，寫完後，記得來拿喔。」
「嗯！一定。」
當佩蓉和書哲聊天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
名稱，是ＤＮＡ嗎？似乎是的，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對ＤＮ
Ａ有興趣的不只是我而已，它還保括了我和書哲之間深刻的
友情。


那晚──我們四個人很開心的吃了一頓熱呼呼的大餐，而那
天之後，我生了場大病，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病。於是..整天
躺在病床上的我，不經意翻起了書哲寫的那本書。卻怎麼也
料想不到，那翻開的第一頁的字句竟然是！！

　　　　　　
「在複製重生的最後一刻，
也就是我們連線的死亡追逐。
如果這個世界上少了獨一無二。
那單細胞的ＤＮＡ還要等待幾個世紀？」


是多麼孤單而且絕望的嗎？似乎是的，因為那似乎寫的是我
和佩蓉的故事。


「如果少了獨一無二的話，那剩下的孤單永遠只是孤單」

那場驚天動地大病，整整讓我躺在病床兩個禮拜，而且竟然
是身體連動都動不了的那種噢。每天不但要用上半包衛生紙
擦鼻涕，至少還要吃四次藥呢！那感覺很痛苦嗎？不..我並
不覺得是，更尤其是阿倫和書哲常常包魯肉飯回給我吃的時
候，那感覺上就像是當皇帝一般的爽快，茶來伸手、飯來張
口的。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對我有什麼企圖，說。」
「一定要說嗎？」
「說啊，廢話？」
「因為咩，你就一定要我說咩，然後咩，我現在就要講給你
聽咩，然後咩..就一直沒有然後了咩。」
「哇哩，銬！」
雖然嘴裡是這麼說著，可是我心底明白，當罵著書哲的時候
，其實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朋友的感覺。
那似乎更超前了點，阿倫和書哲對於我的意義，就像是家人
一樣，那一個家還少了什麼呢？女人？對就是女人..


「喂，你很沒有用耶，生個小病都能在床上躺這麼久，真是
沒用。」有時候，佩蓉也都會拿著她親自煮的便當拿來宿
舍給我吃，呵，是嗎？我真的覺得她就是家的女人，而且是
我的女人。


「疑喂，妳以為我想喔，不然妳來躺個兩天看看，便當換我
做好了，不高興妳可以不要來啊。」
「幫你送便當來，還咒我病，我惹到你了嗎？好，我走。」
「不要小氣啦，開開玩笑嘛，你走了誰送便當給我吃啊？」
「哼，原來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幫你送便當喔，那我不走要幹
嘛，難道還要幫你們洗衣服，打掃家裡嗎。」
「呃..這可是妳說的喔，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最好囉，呵。」
是嗎？在我生病那幾天，佩蓉都一直很細心的照顧著我，那書
哲和阿倫呢？那兩個傢伙最近倒是真的都很識相的沒有出現。


那場病..就一直生到了聯考前兩天。
「聖軒，快要考試了耶，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我當然準備好了啊，問題是你呢？」
「我？我當然也準備好了啊，幹嘛這樣問我。」
「疑，你不是整天躺在病床上嗎？哪來的時間看書啊。」
「當然就是躺在床上看啊，不然你以為，我整天都在睡覺喔。」


「那就好，我們一起考上成大吧。」
「什麼？那玉蟬怎麼辦？你不是要考政大嗎？」
「你知道了喔，呵。」
雖然阿倫只是笑笑的看著我，但我知道，他是考慮再三之後
才下決定的。因為在他的心裡，並不只有愛情而已。在那之
外..還牽扯著我和書哲那十多年來的交情。


會很痛嗎？會。我肯定會，因為上了大學之後，他就確定會
和玉蟬分開了。呃，這樣說可能也不對，因為──他從來都
不曾和玉蟬在一起過。


聯考的那天，一切都考的蠻順利的，唯一印象比較深刻的呢
？那印象真的的很深刻，深刻的是作文題目，以及我寫的內
容，「三人行」。


這個題目很簡單嗎？有點常識的人都是知道的，孔子曰：三
人行，故必有我師焉，於是，很簡單我立刻就想到了阿倫、
書哲，但是又想了一下後，我寫了我的家庭，寫出了我永遠
不可能和我父母在一起的三人行。
還記得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一人牽著我一隻手，到處去
遊玩，是嗎？那記憶一直很深很深，只可惜永遠不再了。


「喂。」玉蟬說。
「我聖軒啦，考完聯考後，有沒有打算要到哪裡去玩？」
「沒有耶，我想要回家說，你們呢？」
「我和阿倫，書哲也要一起回家啊，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死人，什麼時候對本小姐這麼好了啊。」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上次妳不是說要幫我介紹女孩子嗎？」
「是啊，要幫忙的話，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本小姐跟你
配都幫你喔，呵呵。」
「那好，其實我現在就要妳幫我介紹。」
「哇勒，這麼急喔，你該不會是現在就要叫本小姐嫁給你吧..」


「沒這麼嚴重啦，不過這個忙妳一定幫的上就是了。」
「這麼看的起我喔，說看看啊，誰啊？」
「妳啊。」
「什麼？」
也難怪玉蟬會嚇一跳啦，不過我想她大概也知道吧，我是要
把她介紹給阿倫，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那則是因為當
我發現玉蟬也喜歡上阿倫的時候，我就覺得應該，所以囉..
那天我就幫阿倫埋下了三年後，追上玉蟬的伏筆。


回到家的那天，大伙一起烤著肉，喝著小酒，感覺上..真的
很好很好，更尤其是解開了聯考的壓力後，那感覺更是。
「書哲，打通電話叫阿村一起來吧。」
「好啊，大家一起喝也不錯。」
什麼？聽著阿倫和書哲的對話後，我一直想著，阿村？誰啊
，什麼時候多了這一號人物，我怎麼不知道？


過了一會後，他出現了。想問我第一次看見阿村的感覺嗎？
那就是銬！原來就是他，那他又是誰呢？就是那個叫李村賢
的傢伙。他長的很帥，身高修長近１８０的他，看起來像是
很好的相處的樣子，而當我看見了他清秀的面孔、瀟灑的動
作時，我想起了他..和佩蓉有著完全相反的氣質。


「你好，我是黃聖軒，叫我聖軒就可以了。」
「你就是玉蟬常常提起的那個聖軒？你好，叫我阿村就行了。」
微笑的彼此打過招呼後，大家嘻嘻鬧鬧的又喝了幾杯。
「對了，阿村，你也住這附近嗎？」
「對啊，而且我們也讀同一所高中喔。」
「是嗎？你那一班的啊。」
「十七班啊，就是筱蘭和玉蟬那一班喔。」


「喔，那聯考呢？考的還好吧。」
「差不多是中字輩的吧，呵，我的成績一向不怎麼好。」
「別這樣說啦，我們三個都考成大喔，考慮一下吧。」
「呃..如果我考得上的話，一定。」
隨便的閒聊幾句後，我真的開始覺得阿村是一個很好相處的
人了，可是──疑不對，阿倫和書哲、什麼時候跟阿村認識
的啊，我還是不知道。


「阿倫，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吧，現在才把阿村介紹給我認識。」
「因為我們也剛認識不久啊。」
「疑喂，最近不是都要忙著考試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出去
鬼混？」
「就是你生病的那兩個星期，不然你以為你的魯肉飯哪裡來
的喔。」


「哇哩勒..那你也可以帶阿村回來宿舍認識一下啊。」
「呃──這個嘛，這說起來都要怪佩蓉啦，誰叫她常常帶愛
心便當給你吃啊，你那個時候不是叫我和書哲識相一點的嗎？」
　　　　「對喔..呵。」　
回到家的感覺好嗎？嗯。儘管是沒有家人，但感覺還是一樣
很好。然而，面對的熟悉依舊的景物，夜晚裡的酒，也就不
知不覺的一杯杯飲盡。



「關於愛情，早在三年前的從前，我就一起為未來埋下了伏筆」


考完聯考之後，接下來就是等著放榜了。想問我在那之前的
心情嗎？我真的，很怕很怕..深怕一個不小心，轉眼間就失
去了一切。而當阿倫說出齊力斷金的上榜信心之時，書哲往
往都總會很烏鴉嘴的說出，呿！齊力斷氣才是真的的落榜宣
言。


在那之前，我們天天都開著車到處亂跑，是嗎？誰說一定要
中秋節才能烤肉的，誰說一定要端午節才能吃粽子的。呵，
會這樣說絕不是因為我們很喜歡烤肉或吃粽子，或者是想說
太陽餅裡面一定要太陽、老婆餅裡面一定要有老婆那種屁話
。其實我真正想表達的是，在那段日子裡，無論未來前程如
何，我們都已經在年輕的歲月上盡情的揮毫、並留下許多青
春絢爛的色彩了。


海邊，是我們最常去的地方，不管是微風吹拂的陽光早晨，
還是輕風淡雅的黃澄夕陽，我們都曾在那不同時間的沙灘上
，印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刻腳印。
湛藍的海平面，是我們對海邊唯一的印像。從淺海之處的混
濁之海，慢慢望向清澈乾淨的外海，感覺永遠只有一個，那
感覺是什麼呢？那就是好大好大..


其實，海邊還另一種不同的景色，只是那除了多了點灰暗之
外，還多點了點神秘，更多點浪漫。那倒底是什麼景色噢？
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動人景色，有的只是日月依舊的一
片黑漆漆的夜。


隨著聯考結束，補習班的日子也著結束了。常常，在望著遼
闊的大海時候，我都一直告訴自己要停止想起她，要想盡辦
法忘記她、甚至要自己討厭她。這是為什麼噢？其實我只是
無法壓抑自已不去想起她而已。只因為我喜歡她，她，梁佩
蓉。


害怕失去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我從來都不敢探測阿倫即將
失去玉蟬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個感受。我想的只是當成績單
從遠方稍來的時候，萬一在一翻兩瞪眼之下，那時就徹底失
去佩蓉了。


而如果我失去了佩蓉，美麗只會是一張面具嗎？失去了佩蓉
，善變只是一場遊戲、失去佩蓉、流浪只會變成逃避。在失
去佩蓉之後，我想，愛情也只會變成抄襲吧。


等待時間的更換交替，有一定依循的周而復始，原本有的，
只是這把賭注，可是當一場豪賭將賭上人生全部的時候，那
一切將不復改變嗎？一切都會改變的。


我一直想著，佩蓉在這個時候會做些什麼呢？還是跟那個老
是讓她流淚的男孩子在一起嗎？那她又哭泣的時候，又會是
哪個肩膀借她停靠呢？關於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我只是
讓我的心一步一步的被妒嫉給蒙蔽起來。


晚上，通常我們都不開車出門的。散步在月光的照射下，身
後的影子拖的長長的，我們四個影子常常就這樣大搖大擺的
壓在鄉下的街道上，幹些什麼呢？有時書哲會很無聊的用手
擺出很多野狼的形狀耍白癡，有時，阿倫會更無聊的數起一
支又一支的街燈，而我和阿村呢？我們兩個什麼都不做，只
要看著他們就很有趣了。


過了幾天後，成績單來了，一翻兩瞪眼之下，遭糕──這時
候我沒有想到的問題又出現了，那問題是什麼呢？我和阿倫、
書哲都考到了，這當然沒有問題，問題出在佩蓉身上。


要是她沒有考上的話，那怎麼辦呢？當我接到成績單的時候
，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通電話給她吧。這原來是很簡
單的一件事，但這件事還沒有這麼簡單，因..當我撥出電話
的時候，才終於發現佩蓉的電話早已經停話。


「回去台中找她啊。」
「沒電話怎麼找？」
「你沒有她的地址嗎？」
「當然沒有。」
「怎麼會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啊，難道你會有玉蟬的地址嗎？」
「有啊，我怎麼沒有，補習班就有啊。」


哇哩勒，阿倫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差點都忘記了。
補習班還留有所有學生的資料的說，當下..雖然說是迫不及
待的想要馬上衝到台中去找佩蓉，但我還沒有忘記幫阿倫做
最後努力。


「阿倫，那你和玉蟬怎麼辦，她好像考上政大了。」
「嗯..」
「一起去海邊拍張照吧，我剛約了玉蟬，你們一起去玩吧，
記得喔，好好把握最後的機會。」
「我們？那你呢？」
「我？你去找你的玉蟬，我當然是回台中找我的她囉，掰。」
需要說的很清楚嗎？我和阿倫是不用說的這麼清楚的，因為
他永遠都總會在第一時間的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書哲，我走囉，玩的開心點。」
「這麼急，去哪啊。」
「你說呢？」
「夭壽喔，瘋某麻嗯市瘋這款耶。」
呵，書哲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總是古靈精怪的少了好幾根
筋，但其實，我是真的很慶幸自己能交上這個朋友。


交代完一切後，我走了，瞬間..我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跑去
佩蓉面前對著她說：我喜歡妳，有一股衝動、想跑去佩蓉的
身旁擁抱著佩蓉、有著一股衝動──衝動..（疑喂，在衝動
下去就變成情色小說了）而在這股衝動之下，腳下的油門又
踩的更緊了。


「當書哲說出夭壽喔，瘋某麻嗯市瘋這款耶時，我跑去找了佩蓉」


趕到台中以後，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到補習班去找佩蓉家的地
址，只是──想來想去的我還是沒有想到，千算萬算卻還是
失算啊，當我趕到補習班的時候。我！竟然吃了一個好大的
一個閉門羹，沒錯，考完聯考後補習班的確是沒有營業。


該回去嗎？不..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在台中街頭上晃頭晃
腦，或許這時候有很多人會罵我笨，（疑喂，書哲和阿倫早
就說我沒救了）兩個人同樣身處在一個城市裡，相逢巧遇的
機率的機會有多大呢？我不知道，但我一想著，如果沒有遇
上那個人的話，如果沒有─沒有..。


　　　　逛著逛著，我壓進了一間七開頭的便利商店，那是一間平凡
不過的便利商店，裡面的擺設永遠是一成不變。而就我隨便
拿了幾瓶可樂和大亨飽準備離去的同時，代誌就發生溜..


「黃聖軒？」
　　　　一道異常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難道我是錢付的不夠嗎？）
「........」我轉身看著那個陌生的短髮女孩。
「是認錯人了嗎？對不起。」
　　　　「不..我是黃聖軒，請問妳是？」
「哇，真的是你喔。」


　　　　「嗯，就是我啊，妳是？」
「你不記得我了嗎？」
疑喂，我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一個美女了啊，在我腦海中
輸入的美女資料好像倒真的沒有這號人物。　　　
　　　　

「難道我們認識嗎？呵。」
　　　　「也不算是認識啦，不過我們見過面啊。」
　　　　「是嗎？呵，我好像真的忘記了。」（呿！什麼好像，根本就是。）
　　　　「難道你忘了鋼琴比賽，和你一起站在第一名台上的人嗎？」
「什麼，是妳喔，久仰久仰。」
「嗯..你好，我叫劉瑾。」
她給了我一個笑臉後，同時幫旁邊的一位客人結帳。


「對了，妳怎麼會在這裡啊，聯考考的怎麼樣了呢？」
「考的不是很好，所以我打算準備出國進修鋼琴。」
「喔，那妳怎麼還在這裡呢？」
「錢還不夠啊，你呢？聯考考的怎樣？」
　　　　「我啊，還不錯啊，混吃等死的嚕到成大啊。」
「喔，那還不錯嘛，加油喔。」
「你也是，再見。」
「再見。」


　　　　那個叫劉瑾的女孩，又微微的對我笑了一笑後，又繼續幫著其
它客人結帳去了。
這時候的我想著，日本？鋼琴？那似乎曾經是我的夢想啊，唉
，只可惜自從我的父母去世後，這個夢想就早已不再了。


那一天我還是在台中逛來逛去，還是不知道要去哪裡，於是..
我還是逛到了那家便利商店裡面。
「你怎麼又來啦，呵。」
「沒有啊，很無聊想找人聊天啊。」
「是嗎？那好。」
「什麼？」
「等我下班啊，我也有點東西要給你看。」
就這樣，我就這樣一直等到了那名短髮女孩下班。


「嗯..走吧。」
那個女孩換上一身輕便的服裝後，轉身跟我說了一聲。
「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你的車？」
「對啊，很驚訝嗎？呵。」
「當然啊，車耶，你家大概很有錢ㄏㄡ。」
該回答嗎？沒有，我沒有回答。


「去哪？」
「嗯，跟我來吧。」
按著她的指示，我把車開到了第一廣場。


「來這裡幹嘛？妳不會是想？」
「你說呢？呵。」
是真的嗎？是真的。沒錯，她就這樣逛進去了電動玩具店。


「喂，你會玩格鬥天王嗎？」
「什麼？」
「你該不會是不會玩吧。」
「開玩笑，誰不會啊。」
開什麼玩笑，本少爺玩的時候，妳還不知道在哪邊練琴勒，
看我怎麼電妳，卻豈料話在我說完的三分鐘後──


「呵，你怎麼這麼菜啊，不會是讓我的吧。」
「啥？是妳太強吧。」
玩了一會後，越玩越沒信心了，沒錯，我的確是被電了，而
且被電的很慘。


「喂，妳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嗎？」
「到我家再說吧。」
「什麼？妳家？」
「對啊，我家啊，有什麼問題？」
「不要吧，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耶，會不會太快了點啊，隨
便找家餐廳吃吃喝喝算了。」
「呵，說的也對ㄏㄡ。」
就這樣，我又把車開到了火車餐廳的門口去了。


「請問..點些什麼？」
「橘子汁。」
沒錯，那個服務生又來了，當然，同樣的對白之後，少不了
的還是接下來的牛肉套餐。
等等──疑喂，橘子汁有這麼好喝嗎？怎麼是美女都喜歡喝
啊。疑，那到底我上次是跟哪個美女喝的呢？不管了，總之
是美女就行。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日本嗎？」
「我怎麼會知道啊。」
「你看。」
什麼？不看還好，一看之後，我嚇到了..
這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的邀請函？


「難怪妳要去日本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喔。」
「你才知道，那你自己為什麼不把握呢？」
「我？呵，我怎麼可能會有人邀請我啊，那可是全亞洲最頂
尖的鋼琴學校呢。」
「什麼？你沒收到嗎？不是鋼琴比賽的前三名都會收到？」
「什麼？」
瞬間，我想起了前些日子和書哲的一段對話。


「有信耶，聖軒，你的信。」
「什麼信啊，你幫我看啦。」
「我哪有空幫你看啊，這好像是鋼琴比賽大會寄來的喔。」
「我不是都得了第一名了嗎？還看什麼啊，隨便丟著吧。」
「喔，隨便你吧，我放著了喔。」
是嗎？我突然想到了那封信一直都還放在家裡，從來都沒有
打開過。


「謝啦，不用啦，我對鋼琴也只是玩玩而已，倒是妳，可就
真的要好好把握機會喔。」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不了，謝謝。」
唉，其實我怎麼可能會不想去呢？那可是我從小的夢想啊。
現在有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唉！還是不去了，因為在台灣啊
，台灣還有書哲、阿倫、佩蓉，這麼許多讓我放不下的人。


「對了，等等吃完飯要去哪裡？」
「對喔，我也不知道耶，就隨便逛逛啊。」
「不回家嗎？」
「我家很遠的，我只來台中找個人而已。」
「沒有找到嗎？呵。」
「妳怎麼知道？」
「呵，要是你找到的話，那怎麼會坐在這裡呢？」
「妳真聰明。」


劉瑾很聰明嗎？是的。
在多年以後，我不斷的想起劉瑾，我都會一直把她跟佩蓉拿
來比較，那時我才真正知道，才其實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極
重要的過客。


「那你晚上準備在哪睡。」
「可能會睡車上吧。」
「嗯..那不如來我家借住吧。」
「什麼？那妳父母怎麼辦？他們不會說話嗎？」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提到她父母的時候，劉瑾靜了，靜了好
久好久。


「我一個人住啦，先不要說這些了，到我那坐坐再說吧。」
「嗯，也好。」
點點頭後，在不久後，我把車開到了一間極高級的透天房屋。


「哇，不會吧，妳家是有錢人喔，在精明一街這麼高檔的地
段，竟然還會有透天別墅？」
「還好啦，不說這些了，先進來喝杯茶吧。」
耶..這個時候，我開始覺得有點詭異了。不會吧，有女孩子
會在第一天認識朋友就直接帶回來家裡住的嗎？而且她還是
一個人住耶，這是不是就代表著？（還代表什麼啊，這根本
就擺明了好不好）可是，她看起來不像啊。


不進去還好，一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銬！原來她真的是有錢
人吶，房子裡所有的擺設全都是高檔貨。（哇，這下發啦）
　　　　只是，當我不小心發現，她真的是一個人住的時候，我就真
的知道事情有點奇怪了。


「疑喂──妳家這麼有錢，那妳還打什麼工啊？」
　　　　說著說著，我才發現前方有一台極正點的三葉鋼琴，這樣不
禁又要讓我銬了，這一架大概七八十跑不掉吧，差點都比我
外面那台TOYOTA還要貴耶，天啊。


「多少賺一點囉，對了，這台鋼琴還可以嗎？」
「看起來是不錯。」
「要彈彈看嗎？」
　　　　「嗯。」
　　　　開玩笑，這麼高級的東西，當然要好好試試囉，都不知道肖
想了多久了呢！

　　
彈著彈著，我得到了一個結論。什麼結論呢？那就是她家絕
對是超級的有錢人啊。且不消說她家擺設如何，就單提這台
鋼琴，隨便彈個兩三下就知道了噢。那音韻實真在是其準無
比啊..就拿百貨公司那些下三爛的鋼琴比好了，隨便彈一下
就走音的亂七八糟，呵，騙騙小孩子還可以。


　　　　疑喂，彈著彈著主人怎麼不見啦，在四處找找後，我看到了？　


「終於，我找到了那張天使拼圖的全部碎片」


她，也就是我今天剛認識的女孩。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拿
起啤酒，在客廳就這麼喝了起來（哇哩，會不會太急了點）。


　　　　「妳──妳幹嘛啊。」
　　　　「要一起喝嗎？我心情不怎麼好。」
　　　　「什麼？一起喝，不好吧，我坐一下就好了。」
　　　　「呵，你該不會是不會喝酒吧。」
「我？」
　　　　不會吧，說我不會喝酒？剛剛玩電動被電的這麼慘。好！當
下我決定好好報剛剛的一箭之仇（而且把她灌醉後──還可
以，哈）。


　　　　加入戰局後，我們兩個就這樣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了。
「你很差耶，整瓶喝啦。」
　　　　「整瓶喝？」
　　　　「對啊，整瓶喝啊，不然呢？」　
　　　　「再喝下去真的會醉的耶。」
　　　　「喔，是這樣嗎？」
　　　　話還沒說完，那個女孩子又開起一瓶啤酒，整罐喝下去了，
我勒，我倒是開始有點醉了，但我還是不想輸他，我也是接
        著又開了瓶酒，陪她喝著。
        不知道怎麼樣，我總是隱隱約約地覺得她的眼神裡，有一種
        很悲傷的感覺？不管了，反正不要輸給她就是。　
                                                                               
　　　
        喝著喝著，我醉了..不行了，再也喝不下去了，再喝下去就
        要吐了。好難受，整個身體熱呼呼的隨時倒頭就可以大睡的
        那種，結果呢？我真的躺下了，躺在她家的沙發上。隱隱約
        約中，她還在喝，要喝到什麼時候呢？我不知道..我就這樣
        睡我的了（平白失去了一親芳澤的機會）。
                                                                               
                                                                               
        凌晨時分，我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疑喂～好冷喔，連被
        子都沒有，而且空調冷氣還開的這麼大，突然間，我覺得好
        冷好冷。
        什麼？那個女孩，就這樣醉倒在我的腳邊，也一樣沒有蓋被
        子，這是不是代表著..嘿嘿（是個坐擁溫柔鄉的完美時刻呢
　　　　？）不，我沒有這麼下流吧。

        皺了一下眉頭後，我覺得，她可能也會有點冷吧，於是..我

        把她抱進了房間裡，並把被子暖暖的蓋在她的身上（再次強

　　　　調我也是個正常人，當然也有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在腦海轉

　　　　來轉去，我甚至以經不知道下一動作是胸部還是哪裡了）。

　　　　耶～不對，就在這天人交戰的時候，我想起了她好歹也收留

　　　　了我，免去了今晚的流落街頭，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更何

        況，我的心裡早已經有個佩蓉了，不是嗎？瞬間，我看到了

        劉瑾床頭上擺的照片，是？她和她父母的合照？難道她也是

        孤兒？不會吧。

        搖了搖頭後，我隨意拿了條坦子，就安安份份的到客廳去睡

　　　　了，那晚，我睡的很甜很甜..　

        一早，天的從窗口透入了微光，慢慢的睜開眼後，我看見了

        ？早餐？哇，好豐盛的早餐啊，香腸炒蛋，管他三七二十一

        先吃了再說吧。

        「好吃嗎？」

        「這是妳做的啊。」

        「對啊，還不錯吃吧。」

        「嗯..妳為什麼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啊，妳的家人呢？」

        「我，我沒有家人。」

        「什麼？」難道！不會吧。

        「怎麼了嗎？」

        「其實，我也和妳一樣。」

        「和我一樣？」

        「我也是一個孤兒。」

        「是嗎？唉，昨天是我爸媽的忌日，所以囉，真是有點抱歉。」

        「不會不會，有個人一起喝酒也不錯啊，呵。」

        說著說著，我們倆都笑了。

        那幾天，我一直都住在劉瑾家，無聊的時候呢？我們會一起

        切磋鋼琴，再無聊一點呢？我們就會開著車一起到第一廣場

        去打電動，然後再回到家裡喝酒喝個半醉..，當然囉，除了

        開車以外，我倒是真的沒有半樣贏她的。

        「喂，你怎麼什麼都這麼差啊，喝呵。」
        「是妳太強了好不好，我看妳平常都沒有念書ㄏㄡ，對不對？」

        「什麼？我的成績也不見得會比你差啊。」

        「妳忘了喔，我可是考上成大醫學系的高材生呢！」

        「耶，我考上政大法律系耶，會比差嗎？呵呵。」

        「哇，不會吧，那妳為什麼不念呢？」

        「為了追求夢想啊，倒是你，為什麼不一起去日本啊。」

        「呵，如果我說沒錢妳信不信啊。」

        「沒錢？我借你啊，呵呵。」

        從以上的對話，我又得到了一個結論，沒錯，我終於又找到

        了一個比書哲還少根筋的傢伙了，我們才認識不過幾天吧，

        這樣就隨便借給別人錢，呵，嫌錢太多的話，送給我花倒是

        不介意。

        又過了幾天後，轉眼間已經要開學了，然而我和劉瑾的短暫

        相聚也似乎快要劃下終點了。

        「聖軒，我明天就要去日本了耶。」

        「不會吧，這麼快。」

        「嗯，對啊，所以囉。」

        「什麼？」不會吧，最後一天也不放過我。

        是嗎？是真的嗎？看起來是真的，她今晚又要喝的不醉不歸了。

        過了那晚後，開著車，我送了劉瑾到台中的水楠機場去。

        「我走了喔，有空到日本來找我吧。」

        「一定一定，要是我走投無路的話，一定會去的。」

        就這樣，我們彼此交換了聯絡方式後，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

        著，那一塊好不容易拼起來的天使，慢慢的從眼前飛去。

        過幾天就開學了嗎？那到時候不就可以見到佩蓉了？笑一笑

        後，我開著車回去找書哲和阿倫去了。

           「關於愛情的過客，往往只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