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終點並非全然指的是結果。
重點往往發生在於偶然,在必然中發生的愛情。
而定然的偶然間,往往也會來的措手不及。
於是在沒有預期的明天以後,時間也不曾因為
猶豫而變的遲緩。



終點並非出自於結果?
這樣關係的聯想似乎有著多餘的目的,然日子慢慢逝去後,
的確!我的感覺就像是,遠方捎來一張過期的支票一樣。
那就是青春的過程?是的,當佩蓉跟我說,我的台詞真的可
以再爛一點的時候,那張支票的兌現時間便又近了一點。


那上面開的金額是什麼,明天?是的,那就是明天,雖然書
哲早就這樣告訴我和阿倫,明天,通常都是開出空白支票的
藉口,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通常習慣了,我習慣那樣的。那
彷彿就像是房間裡床巾和被單的習慣一樣,一成未變。
是這樣嗎?我想起了我似乎也曾經試著去改變。


「書哲,明天的考試準備好了沒啊。」
「沒啦,賣吵啦。」
「你在幹什麼啦?」
「寫信把妹啊。」
「什麼?正點嗎?幾年幾班的噢?」
「就上次在果茶小店那個,咬著吸管的女孩子溜。」
「十七班的筱蘭?不會吧,真的假的,那個號稱十七班最漂
亮的班花喔,你追的到嗎?呵。」


「呵,就看我筆下寫的深情的樣子,還不是輕易的就能手到
擒來,跑不掉的啦。」
「疑,怎麼我看起來像是廢言啊。」
「什麼?你上次寫成那樣都沒說,看來你好像很久不知道恁
爸鞋子穿幾號了。」
    「耶,我是說..不管我怎麼看都像是「肺腑之言」啦,呵。」 
「銬!算你能拗。」    
那書哲上面到底寫些什麼,那其實看起來真的會吐血。


HI girl:


    妳好,我是三班的書哲,還記得我嗎?我想,妳大概不認識
我,可是..我認識妳,已經好久好久了(疑!好像才不過幾
天,唉唉,那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自從數天前看見妳
    之後,我的心情就一直為了而反覆擺動..因此我想我已經開
    始體會單戀的苦了,寫這封信是想問妳一件事。         


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我靜靜的等妳答覆。
如果妳想了半天答案還是否定的,請把這封情書交給下一個
學妹,謝謝了。 專情的三年三班 書哲留


書哲最後有追到嗎?如果我說有,相信現在一定會有人想把
電腦砸掉。可是,他就是偏偏追到了,也因此我口中的廢言
就這樣又被書哲套用成肺腑之言了噢。


那天,書哲拖著我和阿倫一起到十七班的時候,遠遠地,我
們就看到了女主角,筱蘭!還記得書哲跟她打招呼的方式嗎
?噢~那大概是我和阿倫到現在都還一直不肯相信的白爛。


「嘿!小姐。」
「..........」
筱蘭轉過身看著書哲,連一句都沒有,到目前為止都還算相
當正常。
「請問,妳是十七班的葉筱蘭嗎?」
「是啊,有事嗎?三班的林書哲。」
「妳..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沒,沒什麼啦,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阿妹妳,彼互阮虧埔」。」


    呵,到這裡都還算正常啦,對於書哲追女孩子的狂熱,我和
阿倫早已見怪不怪,可是當我們看見書哲對著筱蘭講出台灣
國語的時候,我們還是不禁狂笑,哈哈..只是,當我們還沒
笑完的時候,代誌就發生嚕。


「其實,其實我早就注意你很久了。」    
什麼?包括書哲在內,我們三個人都怔著了,我和阿倫只看
見書哲傻傻的站在筱蘭的前面,似乎世界一切都停止了,是
嗎?這比李敖當選總統的機率還要小,但偏偏代誌就是這樣
發生了,連那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都省下來不用。沒錯,書
哲的馬子就是這樣把到的。


    看著看著,我和阿倫兩個人都發出了會心一笑,突然間,在
不遠的後方,發出這樣的聲音。


「聖軒,你怎麼會來這裡?」
「玉蟬?」
這個人是誰?玉蟬?就是那個住在我家隔壁的女孩,也就是
    阿倫暗戀很久的對象,沒錯,我們好像都忘了玉蟬也是十七
班的噢。  


「沒有啊,呵呵,我們隨便來逛逛啊,阿倫ㄏㄡ。」
「喔?我看不是吧,是不是看中我們班的那個女孩子跑來追
的啊,需要介紹的話,我幫你們兩個介紹一下。」
「銬!還需要介紹嗎?妳自己不會看喔。」
「什麼?」
我和玉蟬不約而同的看向書哲,他早就已經不知和筱蘭聊到
那個天邊無盡頭去了。


「看來還真的是不需要,呵。」
「喔~寶貝,請妳一定要絕對地相信我,我真的很肯定會有
需要妳的一天吶。」
「呵,那到時候再來找我囉,掰。」
    看著玉蟬進教室以後,我轉身準備拉阿倫去福利社喝飲料,
    可是,阿倫那個褲襠裡沒養鳥的傢伙,卻早已經不知道閃到
哪裡去了。呵,也好,反正總有一天,我絕對需要把玉蟬介
紹給阿倫的,笑一笑後我踏著輕輕的腳步走回教室。


突然間,我想起了明天又是去補習班的日子,那麼,我能這
樣和佩蓉對話嗎?或許吧,我是真的注意她很久了,只是..
我也和阿倫一樣,一樣開不了口。


「發生代誌的時候,或許就是愛情的開始了」


愛一個人會變笨嗎?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更尤其是當你越發
覺得很自私的時候,那種感覺更是,更尤其是當路邊偶遇的
美女不再是美女、菜市場常見的歐巴桑不再是歐巴桑的時候
,想一想,那一切似乎都不再有任何差別。


在補習班裡那美女一眼望不盡,考卷一眼望不穿的日子裡,
講一句老實話,其實要真正認識一個女孩子的機會很少,少
到什麼程度呢?那應該就像是從一整包衛生紙抽出最白的那
張紙一樣吧,感覺上薄薄的,就像是隨機抽樣般的稀薄。


還記得有人說過,女人是用水做的,流眼淚是女孩子任性的
專利,而男孩子呢?我想就是那張能擦拭眼淚的面紙吧。於
是醞釀轉化的纖柔相似,在眼淚與面紙之間就形成了一種很
模糊的緣分,而那種很必須的需要,似乎在補習班裡也不例
外。


「哇銬!書哲,你國文考了九十九分喔。」
「唉!真是失敗。」
書哲一手撥起頭髮,然後用著很頹廢的口氣跟我說了一聲,
那另外一手呢?就剛好是揚起那張他考的試卷。


這表示什麼?機車?喔不,我覺得還加了點臭屁,沒一百分
有那麼好失望的嗎?我和阿倫也不過才考八十幾分罷了,拿
到考試卷的時候,差點都沒偷笑了,書哲還在那邊機車,真
是夠了,當下我就給他罵了一句,what do you ko b about.


「什麼,你講三小?」
「無你是勒靠爸殺小啦。」
    「哈,真虧你想的出來,絕!」 
「有你絕嗎?考九十九分還不趕快把試卷藏好,難道你沒看
見其他人考的分數嗎?」
「你和阿倫也考的不錯呀。」
「你是白癡嗎?看一下你前後的同學不就知道了。」


果然,看完之後書哲馬上就把考卷藏好,然後也就真的絕口
不提噢。這又是因為什麼呢?當身旁有一群人在哀聲嘆氣,
而只有書哲一個人在那邊耍機車的時候,我就真的很難相信
書哲有命走出這個補習班。


然後就正當我們在那邊鑽牛角尖的懊惱微不足道的分數時,
我看見了佩蓉她的眼眶紅紅的,那水滴彷彿是一個表情的輕
輕牽動便會馬上落下淚來的樣子,看著看著,我才越發覺得
書哲機車,而且那種機車是罪無可恕的哈雷機車。注一。


「怎麼了嗎?考得不好啊。」
佩蓉只是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然後我順手翻開了她
的考卷....什麼!這怎麼可能?零分,不會吧。


說真的,我從來就沒有在補習班看過零分的考卷,那種機率
有多低呢?我絕對敢說比中樂透頭彩還難得,這又是怎麼說
呢?當一張考卷上全部都是選擇題的時候,我就不相信有人
會考零分。但事實就是這樣發生了,沒錯,佩蓉得了頭彩─
─喔不,是她考了零分。


    可是當我又仔細一看的時候,我慌了,因為當我看見整張考
卷白白的,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瞬間,我察覺了,她的眼淚
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心情不好嗎?」
「嗯,沒事。」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的?」
「沒事啦,不過就是考不好而已嘛,呵,我很沒用吧。」
    佩蓉勉強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同時間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下次考好就好。」
我不忍戳破佩蓉那淺而易見的謊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後,準
備轉身離去。


「下一次我一定會考的比你好噢。」
    「妳知道我考幾分嗎?」 
    「八十二啊。」她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著。 
「妳怎麼知道?」
「因為你的考卷是我改的啊。」
「喔,那下次妳加油點囉。」


回到位子後,我在心裡喊著,YES!因為當我知道,我每
次都會刻意改到佩蓉考卷的時候,我就會想著,她想的是不
是跟我一樣。


「疑!書哲呢?」
「下去買飲料了啊。」
「那順便叫他帶一罐上來。」
「我已經叫他順便了啊。」
「喔,那麻煩你再打一通電話,叫他再順便買一罐上來。」
「什麼,幹什麼專程再順便多買一罐?」
我指了指坐在前方不遠處的佩蓉,於是,阿倫懂了我指的是
叫他專程打一通電話叫書哲順便帶飲料上來。


不久後,書哲回來了,也順便帶了四罐可樂上來,我拿去給
佩蓉的同時,聽到了阿倫與書哲的一段對白。


「阿倫,我剛剛在下面要到了一個電話號碼耶,那個女孩子
超正點的溜。」
「哪一個啊?」
「就是坐在角落那個女孩子咩。」
「哇!那還不趕快打過去。」
    阿倫和書哲聊著聊著就真的打電話過去了。


    嘟!嘟!嘟!電話響了。


「喂!妳是小倩嗎?」
「先生,你好像打錯了喔。」
「銬!打錯了你還接。」  
   書哲很大聲的講完,然後就不客氣的把電話掛上。同時間,
整個補習班都笑了,剛剛發考卷的那種氣氛全部都一掃而空
,大家都笑的很開心,當然,這也包括佩蓉,她的眼淚又掉
下來了。


可是,就在大家都還來不及笑完的時候,國文老師拿著手機
很疑惑的走了進來。


「為女孩子而做的順便,往往都是專程發生的」

「無你市哩,看三small.。」書哲小小的瞪了我和阿倫一眼
後,就乖乖的站到補習班後面去吹冷氣了。是這樣嗎?沒錯
,書哲被耍了,只是那個女孩子沒料到的,書哲也沒有料到
,於是一切都在來不及發生的預料之中,代誌往往就是這樣
突如其然的,像是交通意外般的擦撞出軌。


「同學們,還記得上次老師說過,這次模擬考的考試,誰能
考第一名的,老師就送他一份禮物,那麼..請林書哲同學
可以站起來一下嗎?」
哈,有人站起來嗎?當然沒有啊──喔不,書哲那混蛋老早
就已經站在後面了,而他之所以不答話,那大概全然都是因
為很不爽的緣故噢。


「那個同學翹課了嗎?如果有同學看見他的話,請他來找老
師一下。好了,開始準備上課。」
「老師,林書哲他有來啊。」我忍不住提了一句。
「什麼,那他人呢?為什麼不站起來。」
「老師..他好像站很久了,哈。」
我指向後方的書哲時,全班又是轟堂大笑,那種幾百個人一
起瘋狂大笑的感覺,真的,那很難得。更尤其是在補習班那
枯燥乏味的生活裡。


「這個,好吧,書哲同學,你需要什麼禮物呢?」
「我要那個女同學的手機號碼。」
毫不考慮的說出口後,全班突然怔住了,當然,也包括那個
叫什麼小倩的女孩子。


老師會給電話嗎?喔NO,那是不可能的,他當然不可能當
場就給書哲電話。雖然..後來書哲還是有拿到她的電話啦。


「真的除了那個女孩子的電話號碼外,幹什麼都行?」
「只要我辦的到,應該都沒有問題。」
「那你幫我把分數加到一百,還有這幾個人也順便一下。」
那幾個人是誰?我、阿倫是也。當然,也少不了順便加了佩
蓉的分數。


「就這麼簡單?」
    「是啊。」
老師乖乖聽話的把分數加了上去,然後書哲就大搖大擺的走
回位子上睡覺去了。


這是為什麼呢?其實我和阿倫是不會在意那小小的成績的。
只是當我們發現國文考卷一百分的時候,能拿到一筆可觀的
獎金時,當下我和阿倫就十分佩服起書哲,而且,那死小子
竟然還沒有忘記那個順便。
  

傻傻的偷笑後,我發現課堂上除了書哲在睡覺外,就連阿倫
也開始不甩老師了,耶,這樣講不對,應該是阿倫從來都沒
甩過任何老師,他大部份無聊的時候,都會十分認真的拿著
畫筆畫著一個女孩。


那是玉蟬嗎?我好像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不像,可是偏
偏阿倫就是很認真的畫著,而且還畫的很專注、很漂亮。
更尤其那雙看似發亮的眼睛,那真的,畫的很細膩、傳神。
只是我不管怎麼猜都猜不到是誰罷了,於是看久了以後,我
也不怎麼在意。

      
    那,我呢?每天失魂落迫的看著佩蓉,就是這麼簡單地就能
墬入情海嗎,套一句阿倫說過的話,感情一向是沒有理由的
。是嗎?我覺的這很奇怪,因為她是高中三年來唯一心動的
女孩,那其他的女孩子勒?講真的,那些不知道,真的不知
道,更尤其是當我發覺對她的依戀一日甚於一日時,我竟然
連一點排斥的感覺都沒有,然後就任憑自己墮入她萬分吸引
我的身影裡去了..   



長達四個小時的國文下課以後,隨手拿起了可樂輕輕啜了一
口,彷彿好像少了些什麼,是氣泡?不過由於還是甜甜的關
係,我還是把可樂帶出了教室。


走出教室以後,外面下著小雨。而阿倫和書哲早已經不知道
死到那邊去了,然後我便和佩蓉兩個人坐在補習班的樓梯那
聊天。


「今天書哲還真是搞笑耶,真差點沒笑死全班,呵。」
「是啊,喔~對了,妳那張考卷變成了一百分知道了嗎?」
    「什麼?」
「就書哲改老師成績的時候,連妳的也順便一起改了啊。」    
「順便?」
「嗯,對啊,順便啊。」


「為什麼要這樣啊,零分不好嗎?」
    「呵,這個笑話好笑,難不成零分比一百分好?」
「耶,那可說不一定喔。」
「怎麼說?」
    我提出疑問的同時,佩蓉突然間遲疑了一下,不過,那似乎
也只是瞬間就馬上恢復了微笑與專注。 


「你知道嗎?其實零是非常完美的狀態,同時也是最純粹的
數,單純而沒有雜質,裡面,不需要過多的想法,更不需
     要任何的思考,而且還很簡單就能辦到喔,呵。」
「耶,妳聽過網路上流傳過一個笑話嗎?」
「什麼笑話?」
「就是有一次老師的作文題目出了勇氣,學生三秒鐘交卷的
笑話啊。」
    「不會吧,三秒鐘?」


    「妳知道他寫了什麼嗎?他直接就在作文簿上寫了,《這就
     是勇氣》,然後就直接交卷了。」
「呵,真的假的啊,那麼白癡啊,呵。」佩蓉笑了,十分開
心的笑了。    
  「還不是跟妳一樣嗎?哈,這就是零分,呵呵。」 
「唉呀,敢笑我,哼!下次我一定會贏你的。」
「那我們打個賭吧。」
「好啊,賭什麼?」
「如果下次輸的人,就請對方吃飯吧。」


於是,我們互相在彼此的國文課本上寫下了契約。哈,其實
不管怎麼想都是賺到的吧。哈,一想到下次考國文的時候,
就能和佩蓉共進晚餐,想到這裡我就不得不開始偷笑溜,我
也就不得不開始期待起來下次的考試了噢。
 

然而,就在我們說說笑笑的同時,外面的雨漸漸小了。突然
間,我又發現我的可樂裡面開始多了很多氣泡(請千萬別懷
疑,那肯定是因為我笑的時候會不小心噴口水所致),那就
是愛情的感覺嗎?或許吧,失去氣泡的時候,感覺還是甜甜
的,那有氣泡的時候呢?那是否代表著愛情的感覺已經開始
昇華發散。

  
「下雨的那天晚上,我們訂下了彼此的契約」



回到宿舍後,很意外的,阿倫在看書、書哲也在看書,於是
,我也跟著看書。只是看著看著,我發現心情突然變的很煩
躁,隨手從冰箱裡拿出了幾瓶台啤,獨自一個人喝了起來。


有時也會這樣嗎?是的。感覺上,在高中生那模糊不清的青
澀時期裡,每一個心情的轉換都是如此的快噢。是這樣嗎?
那其實也不快,因為我常常會花費整夜的時間,去試著思索
一些自以為嚴肅而神聖的大事,而也總是慚愧的發現那和發
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異。所以換而言之,我在發呆,而
且當我發現我浪費時間的時候,心情就會開始變差。


我思考過,人為什麼會發呆,這個問題很無聊吧。可是當一
個人無聊到不能在無聊的時候,這個無解的答案,往往也就
會變成發呆的結果。於是,當時間發生的一切,很自然的像
是水泥叢林演變一樣,其實從那根本看去,就已經無法分辨
什麼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了。然後,漸漸的也就會變成,只是
庸庸碌碌地穿梭在生活時空的間隙裡,自以為是的汲取一些
原本就不在意的東西。


「怎麼了嗎?心情又不好了噢。」
書哲拿著手中的那本書緩緩的坐在我旁邊,又順便遞給我一
跟煙,疑~那是?我留意起書哲手中的那本書?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喝酒罷了,倒是你,今天這麼有閒情
,是什麼書這麼有趣啊。」
「嗯,這是一本網路小說,我覺的寫的蠻好看的,就隨便看
一下呀,你要不要看。」
「小說?那不是國中小女生在看的嗎?怎麼了你,哈,無聊
也總要有個限度吧。」
「或許溜,呵..」
說著說著,書哲也跟著拿了一瓶酒陪我喝了起來。


「阿倫啊,要不要一起來喝幾杯?」
「好啊,反正也讀的很累。」
「明天有要考什麼嗎?這麼用功?」
「沒有呀,惡補一下英文啦。」
「什麼?不要緊吧,你現在才跟我說要考英文?」
我把阿倫的課本搶了過來,什麼?裡面全畫滿了一個畫像?


「阿倫你不會把玉蟬畫的太漂亮了點吧。」
書哲吐出一口長長煙霧,對著阿倫這麼說著。
「什麼?這個女孩子是玉蟬?銬!你是眼睛有問題,還是看
小說看到脫窗。」


一想到玉蟬帶著厚重眼鏡的樣子,我就真他媽的很難想像眼
前這個眼睛閃閃發亮,表情又帶點靈氣的女子就是玉蟬。那
玉蟬長的怎樣,很醜嗎?不──只是她算是比較保守型的美
女,不太亮眼的那種,換而言之,不消說,畫是真的畫的很
棒,只是畫的一點都不像就是了。


「阿倫一定是畫玉蟬啦,雖然我也覺得畫的不是很像..不過
人家喜歡不就好了嗎?哈。」
「脫線,難道學畫圖就一定要畫喜歡的女孩子嗎?」
「呃!老實說....」
「老實說什麼?」
「老實說是這樣沒錯。」
我和書哲一搭一唱後,紛紛點頭如搗蒜般的讚許彼此。
可是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又翻了幾頁阿倫畫的東西。
我發現了,其實髮型、輪廓也挺神似的,只是那最大的差別
就是那雙又大又亮的雙眼與玉蟬的氣質不太相同。


「那你們有沒想過,但是如果萬一,玉蟬的眼鏡拿下來,又
好好打扮一下的話,那..。」
「沒如果、沒但是、沒萬一吧,我和玉蟬認識這麼久,就從沒
看過她把眼鏡拿下來過溜。」
書哲這樣回答阿倫的同時,拿出了手機。


「阿倫,要不要我打通電話過去問問玉蟬啊。」
「不要吧,銬!你跟人家很熟嗎?」
「難道你就要這樣一直變態的一直畫下去喔。」
「不然咧。」
「打電話過去啊。」
「不要吧。」
「可是..可是電話已經通了耶。」
哈!有趣,雖然書哲是衝動了點,可是在感覺上實在還是很爽,
阿倫也就不好計較書哲的雞婆了。


「喂!」
「喂!」
「喂喂喂!」
「喂喂喂!」
「喂喂喂喂!」
「喂喂喂喂!」


「等等,這樣喂個沒完要幹嘛溜,呵。」
「對ㄏㄡ,請問你找誰啊?」
「找邱玉蟬啊,妳是?」
「我就是,因為你打的是我的手機啊,請問你是?」
「既然知道我是打妳手機,那你還問找誰?」
「對喔,有事嗎?」
「妳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耶..李村賢嗎?」
「什麼,李村賢?你男朋友啊,哈。」

哇哩,就這樣書哲也能和玉蟬聊起來啊,真是給他有點「不
要緊吧」,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瞎扯,我趕緊把電話拿過
來。


「喂!玉蟬嗎?」
「我是,你是?」
「我聖軒啦,對了,想問問妳星期六有空嗎?」
「沒事啊,幹嘛,要出去玩啊?」
「對啊,有沒有空,偶爾一起吃個飯吧。」
「喲!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啊,好啊,你請客就好啊。」
「那就是有空囉。」
「嗯..然後呢?」
「可問題是..我好像沒空呢!呵呵。」
「你..你..」
玉蟬差點沒氣的吐血,呵,不過也沒有關係啦,從小到大我
都是這樣跟玉蟬玩的。


「喔,那下次吧。」
「可是阿倫和書哲有空啊,跟他們一起去怎樣。」
「阿倫和書哲?!也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囉,星期六阿倫會開我的車去接妳。」
「嗯..對了,剛剛那爛人一定是書哲吧,叫他給我記住。」
「哈,他忘不掉妳的啦,沒事了,掰掰。」
「嗯,早點睡,掰掰。」
掛斷電話後,我看著阿倫和書哲眼中露出這樣的表情,銬!
你還真他媽的是有一套啊。


「對了,剛剛玉蟬說的李村賢是誰啊?聖軒你認識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阿倫你放心啦,我認識玉蟬這
麼久了,她一直都沒有人要,一定沒事的啦,放心放心。」
「嗯,那就好。」
可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我真的也覺得十分納悶,李村賢?倒
真的是沒聽玉蟬提起過。銬!玉蟬不會真是被追走了吧,改
天非好好的問問玉蟬不可了。


「聖軒?對了,你星期六為什麼不一起出去。」
「星期六有事啊,你忘啦,要去補習班上課噢。」
「瞎米,我沒聽錯吧,補習?」
就在我還沒來的及解釋的時候,阿倫和書哲的眼神已經透過
了一定程度交流,那好像是告訴著我「馬的,不要緊吧你,
見色忘義到了這種地步。」


「嗯,又要跟你借鑰匙了。」
「有什麼問題,油不用加沒關係,記得別撞車就好。」
「喔,別那麼小氣嘛,上次的撞壞你的小綿羊只是不小心而
已啊。」
什麼?小綿羊?就在我又沒來的及思考的時候,書哲已經又
幹繳出口了。


「什麼,原來我的小綿羊是阿倫你撞壞的喔,唉唉,我以後
買車一定不會借給你開。」
「別這樣嘛,我不是已經買一台迪爵給你騎了嗎?」
「噢,開玩笑的溜。」
我晃頭晃腦的聽著,書哲和阿倫談話的內容,不禁又笑了出
來,豈料,我想不到的還是想不到..。


「無你市哩,看三small.。」
書哲笑著說完後,接著又和阿倫聊著星期六的安排。


「當心愛的車借給損友的時候,腦海只有四個字,不要緊吧」

阿倫和書哲星期六會跟玉蟬去那邊吃飯呢?這個我倒是一點
都不關心,那我關心的是什麼勒?當他們都沒有讀書的時候
,我選擇了靜靜的念書,那我為什麼要苦命的念書呢?其實
那並不是什麼,念書是為了要考試的那種屁話,更不是因為
我的身份是快要聯考的高三生。那我看書倒底是為了什麼噢
?其實我看書的理由是,為了決定要和佩蓉在哪裡吃飯。


這怎麼說呢?別忘了,當我一再翻開國文課本裡面那個契約
的時候,我就一直很努力的看著,當下我就決定了,如果考
不好的話,那還是讓她請客好了。


第一次約會就讓女生請客會覺得很丟臉嗎?會,在我小小純
潔的心靈裡,我總覺得男孩子請客是天經地義的,但如果說
是考場上輸給女生,我更是不要。也因此,在這次的賭約只
許勝不許敗的前提之下,就這樣,我不禁又想起了,我那偉
大的學長考試理論,還記得一年級進來的時候,學長們就諄
諄告誡告訴我們「考試不作弊,明天當學弟」的至理名言之
下,我不但平步青雲的念完一年級,更像奇蹟似的加官進爵
順利的讀到三年級噢。


那這次呢?當我一再想到我很尊敬歷屆學長留下來的遺訓時
,我就覺的我不可能會丟臉。這又該怎麼說呢?我想我可能
忘不了那十個字吧,真所謂從小沐浴在「寧願沒人格,不能
不及格」的絕妙好詞之下,我就覺的我不可能會輸了這個賭
約。


於是..我決定了,如果罩不住的情形之下,又亦或是剛好考
試的時候,不小心發燒、感冒、需要掛急診時,那最好還是
迫不得已吧,迫不得已什麼呢?正所謂逼花也會枯折,逼狗
也會跳牆,逼虎也會傷人,逼分也會作弊的原則之下,我也
就不會怎麼在意內疚了。


那作弊會玷污一個學生的品性嗎?會,我肯定會。只是當我
第一次被當而得知一個學分幾千塊時,我肯定這個小小的汙
點和授課老師毫無人性、當人不眨眼的比較之下,我就真的
會比較心安理得噢,而且當我發覺我的國家元首可以保住的
時候,這樣作起比弊來,也會覺得特別得心應手吧。


「喂!還睡,你不怕今天考試輸給我嗎?」
在公車上睡覺的時候,佩蓉搖搖我說了一聲。
「今天要考喔,好。」
說完我還是依然很囂張的躺在她的肩膀上睡覺。
「你還睡,你不會是故意想輸,故意要請客吧。」
「妳以為我錢多嗎?妳自己顧好自己再說。」
「你不會是以為你不看就贏的了我吧,哼,等著請客。」
這樣無聊的對白說完,我的頭還是依舊沒離開過她的肩榜。


不久後,考卷發下來了,不意外的,我考了八十幾分,總算
是沒丟了男生的面子,而且我每一分都拿的乾乾淨淨,這下
佩蓉應該要輸的心服口服了噢。豈料..當我看見她考卷的時
候,我嚇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九十七?!不要緊吧妳,好厲害。」
「呵,你確定我考的比你高嗎?」
什麼?她的考卷明明是九十七啊,難道....


「疑喂──原來妳才是高手。」
「所以囉,今天還是我請客吧。」
「不要緊吧妳,我輸都輸了,沒關係啦。」
「不行,這樣算是我輸,還是讓我請好了,不然多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我錢多不行嗎?呵。」
「還是我請啦。」
「耶,妳很ㄌㄨˊ喔。」
疑,不對。我不是要保住國家元首的嗎?怎麼現在變成跟她
搶著請客啊,呵呵。


當然。最後付錢還是我。不過由於這是我第一次邀請她吃飯
..我專程選了一家學生常去,而且又頗有特色的火車餐廳請
她。


「請問您需要點些什麼呢?」
「橘子汁。」
當服務生問著佩蓉這句話的同時,她點了橘子汁,於是我也
點了橘子汁。


橘子汁好喝嗎?當然,這答案當然是毫無疑問的。銬!當我
知道一杯500cc的飲料橘子汁80塊的時候,再怎麼樣
我也要把它喝個精光。


喝著喝著,我們又各自點了一份牛肉套餐,我才發現,這還
真的是不錯,不但是燈光好,連繯繞的音樂也特別動聽。所
以同樣的,它的價錢也相對的特別不便宜。


「佩蓉,妳平常放假都到哪裡玩啊。」
「就和一般的學生一樣啊,看看電影,逛逛街什麼的啊,你
呢?」
    「我?差不多啊,平常在家打打電動,看看書什麼的吧,再
不然就隨便的彈彈鋼琴啊。」
「鋼琴?你會彈鋼琴,哇,好有氣質喔,看不出來你還會彈
鋼琴?」
「妳的意思到底是,好有氣質看不出來,還是看不出來你還
會彈鋼琴啊?」


「有差別嗎?」
「有啊。」
「那差別是?」
「我仔細想一下,真的似乎好像彷彿沒有什麼差耶..呵。」
「你想死嗎?還真的似乎好像彷彿沒有什麼差勒。」


「反正就是沒什麼水準的彈啦,哈。」
「呵,沒水準的彈鋼琴,那你的隨便不就是隨地大小便的彈
囉,呵。」
「看來比較想死的人是妳。」
「下次有機會的話彈給我聽聽看囉。」
「下次?哈..一定有機會的。」
說完後,我們一起拿起橘子汁乾杯,突然間....


嘟!嘟!嘟!手機響起來了,是佩蓉的電話。


「抱歉,我有事必須要先走了。」
「很重要的事嗎?忙的話妳先走。」
「有點重要,下次換我請吧。」
「等等──這句話我要先寫一下收據再說,呵。」
「呵,再見。」
佩蓉走了以後,我才不禁想著,剛剛打電話給佩蓉的人是誰
,男的還是女的?為什麼她連飯都沒吃完就趕著走呢?哈..
我真可以稱的上是神經病了。


微微一笑後,我就回去了。回到宿舍後,阿倫和書哲都還沒
有回來,於是朦朦朧朧中的我睡著了,然後又在朦朦朧朧中
..我彷彿看見了阿倫和書哲,在一杯飲盡之後,又再度斟滿
,斟滿後又再度飲盡。


「妳知道為什麼我要收據嗎?因為愛是需要寫收據的」


翌日,陽光從窗口,透入了光茫..在微微的張開眼後,只有
滿地的啤酒罐子以及躺在地上的阿倫和書哲兩個人,看著看
著,我也稍微有點口渴了,便到冰箱去翻翻看有沒有飲料可
以喝,只是..在翻來復去之後,整個冰箱裡只剩下兩瓶啤酒



早上喝酒是什麼感覺呢?隨便拿了個玻璃杯倒下去,很爽快
的乾了一杯。感覺只有一個,銬!好苦,真搞不懂為什麼這
麼多人喜歡喝啤酒勒?退火、還是消暑?我不知道,因為我
只是越喝越火大..


是迷惑於那很神很神的苦味嗎?我想那大概是吧。酒能解愁
,能忘卻煩腦,亦能在三五好友相聚時,小小喝個幾杯來敘
敘舊聊聊往事,真有這麼好?我還是不知道。


我又深深的啜了一口,發現了透明而冰涼的玻璃杯之外,似
乎還多了一層光彩,那是黃澄嗎?不──不止,因當我再度
舉杯看向那微傾的弧度時,在太陽反光的折射之中,我看見
了光的沉浮與希望。


不刻間,兩罐啤酒已經剩下不多,於是我再度凝視著那令人
心動的顏色,思考著,關於溺醉與清醒之間的夢幻。
是一個人喝酒特別容易醉嗎?察覺到自己有點醉意後,阿倫
揉了揉眼睛,很吃力的爬了起來。


「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和玉蟬出去吃飯嗎?怎麼回來
就變成這樣了啊。」
「啥?有沒有飲料,口好渴喔。」
哇哩咧,問東竟然給我答西,在我還沒有來的及回答時,阿
倫已經點起了一根七星煙,又順手丟了一根給我。


「喝茶吧,冰箱剩下那兩罐啤酒已經被我解決了,對了,你
還沒說,昨天回來為什麼會喝成這樣,不是和玉蟬一起出
去吃飯嗎?」
「什麼?沒飲料了喔,那我出去買好了。」
銬!他還在醉,我問東他還是給我答西,而且更過份的是我
還沒來的及罵他,他就拿著鑰匙出去買飲料了。沒辦法,只
好搖醒書哲,卻壓根也怎麼料不到書哲醒來的第一句話是..



「有沒有飲料啊,口好渴喔。」
哇哩咧,我還沒跟書哲講話,他就給我喊口渴了。
「阿倫已經出去買了。」
「喔..那你把我搖醒幹嘛?」
「我想問你,昨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來就和阿倫拼老命
的喝啊,廁所還吐的到處都是。」


「本來是吃的很開心沒錯,後來我和阿倫帶了玉蟬到都會公
園去啊,然後就在那看風景、聊天,然後..玉蟬接到一通
電話後,好像是叫什麼李村賢的吧,然後他問玉蟬在哪裡
啊,玉蟬就說在都會公園啊。」
「然後呢?」
「然後玉蟬就被那個叫什麼李村賢的接走了啊。」
「不會吧!真的假的。」
「騙你幹嘛?說真的,那個李村賢長的還真的挺帥的咧,呵
,和玉蟬還真有的配說。」
「馬的,他們很配的話,那阿倫怎麼辦?」
「耶──對喔,呵。」


「然後你們回來就喝晚了整晚。」
「對啊,不過不全是這樣啦,一半是慶祝阿倫和玉蟬第一次
約會啊。」
「那為什麼不叫醒我。」
「你昨天睡的跟豬一樣,誰叫的醒你啊,疑喂..我的七星呢
?我明明記得還剩兩支的啊。」
「哇靠,不要緊吧你,昨天喝成那樣,還記得你的七星剩兩
支喔..哈,我剛剛和阿倫一人幹掉一支了。」
然而就又在我話還沒說完之際,書哲已經很順便的打電話叫
阿倫順便買了。


「喂,阿倫喔,煙沒了記得買回來,記得,除了七星都不要
知道嗎?七星喔,不要再買錯溜,買錯就不要回來了。」
書哲掛斷電話後,懶懶的躺回他的床上去了。
「書哲,我很早就想問你了,為什麼你都只抽七星啊,上次
我買別的回來你竟然一根都不抽,是怎樣?七星比較香嗎
?煙癮來了也不抽其他的喔。」
「這是個人原則啦,呵。」
「哈,好奇怪的原則。」


不久後,阿倫買了幾瓶飲料和兩包七星回來了。
「阿倫..你..你沒事吧?」
「什麼?」
「昨天的事,書哲都跟我說了,我想應該沒什麼的啦。」
「我想也是這樣。」
「耶──那你昨天還喝成那樣。」
「呵,心情好啊,我第一次和玉蟬出去玩耶,你看。」
「你的皮夾有什麼好看的啊。」


阿倫的皮夾有什麼好看的呢?我想大概除了錢很多之外,我
大概不會感興趣....到處翻翻看看後,在皮夾放照片的地方
,我看見了一張合照,是阿倫和玉蟬的照片。


「什麼時候照的。」
「就昨天啊。」
「難怪你昨天爽成那樣。」
「呵呵。」
但儘管是這樣說說笑笑吧,從那一秒鐘開始,我很明確的知
道,在阿倫和玉蟬之間,已經開始出現一個人,一個叫李村
賢的人。


「那你呢?昨天你不是也和佩蓉一起出去吃飯嗎?」
「對啊,可是後來佩蓉臨時有事就先走了。」
「喔──那昨天有沒有..嘿嘿。」
「脫線,連飯都沒吃完還能幹麻,還嘿嘿咧。」
「那不就連牽手也沒有囉。」
「嘿呀,那你呢?」
「哈,還不是和你一樣。」
跟阿倫這麼說著說著,我才越想越不對勁。


電話?玉蟬是接到電話村賢的電話才走的,那佩蓉呢?是接
到誰的電話呢?這下換我心情不好了,我和佩蓉之間也會出
現一個人嗎?那..到底會是誰呢?突然間我又想起了我曾經
在補習班看見佩蓉掉下來的眼淚。


「我第一次察覺原來電話的存在,是愛情的一種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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