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三】


生活連接一連串的邂逅、
在不同時間相遇不同的緣分。
拼著生命的圖，在人生裡找尋殘缺的角塊。
感覺是拼圖的形狀，而心情是拼圖的方向。
可是我找不到，誰是我拼圖的一環



河床乾涸的時候，人們將它填平，並築堤設堵，漲潮時，也就
氾濫成災。通常是這樣的，那感情呢？我的感情似乎也一樣。


男孩子可以在女孩子面前哭嗎？我不知道，但我就似乎、曾經
、好像有在佩蓉面前哭過。


那晚，一樣是晚上。滿佈星光的夜，點綴著天空，那我為什麼
要強調是這樣的夜呢？因為出乎意料的，那晚並不像是小說故
事情節那樣，飄著細雨，所以..那晚並不符合我的心情，陪伴
我的只有令人覺得暈眩的黃澄。


那女孩可以在男孩子面前哭嗎？據我所知那好像是交往中女孩
子的專利噢，所以同理可證，佩蓉並沒有在我面前哭過，因為
我們根本就沒有交往過噢，可是，偏偏我就是看過，看過她哭
的樣子，好幾次她都是躺在我的肩膀上哭的。


哭，那一直都是發生在我們最脆弱的時候，而這樣個名詞，似
乎也同樣的發生在書哲、以及阿倫身上。


提到共通點了嗎？那似乎也該提提我那兩個好朋友了，我們同
樣生長在海邊的城市裡，自幼稚園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一直
到現在，我們都在一起。


那對女孩子的感情呢？我們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往往也都
會不意外的ㄊㄨㄚ到女孩子身上，在失戀的時候、在開心的時
候，我們通常都習慣這樣。也因此，我們對女孩子都有一定的
標準，那標準在那裡呢？


第一..一定要家裡有錢。
第二..身材一定要好。
第三..一定要長的很有氣質。
第四..一定要長的非常漂亮。


這標準高嗎？還好吧，比起女孩子形容男孩子一定要汽車、洋
房、父母雙亡的時候，我們就不會覺得很高。


那談到對愛情的忠誠度呢？當然，我就不像阿倫一樣，能很癡
情的喜歡一個女生，然後一直撐很久，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
，說到阿倫到底有多癡情呢？那簡直就跟白癡的戀情一樣。唉
！說到這就不得不再介紹一下他啦。


阿倫，一直都很喜歡著住在我家隔壁的一個女孩，雖然我不知
道為什麼偏偏要選她，可是偏偏，阿倫就是喜歡上她，而且還
是驚天動地的那種喜歡，一下定決心可就是九年，帥氣斯文的
阿倫，不知從小到大偷偷的為了那個女孩子掉了多少眼淚呢！
也因此我一向笑他軟弱。


印象中的那個女孩子老是戴著很老氣而又厚重的眼鏡，而且很
矮很矮，和我們一向要求的標準都不太符合，可是每當我和書
哲問起阿倫的時候，他一向都只是笑著，然後搖了搖頭說：「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喜歡才喜歡啊。」


「那你喜歡她的理由呢？」
「沒有理由就是理由。」
「銬，這和沒有解釋有差異嗎？」
「有，絕對有，前所未有的有。」
「那差異點在那裡？」
「沒有，肯定沒有，空前絕後的沒有。」
「哇哩咧，你欠揍嗎？阿倫。」
「嗯，其實，感情真的是沒有理由的。」


　　 　　沒錯，阿倫是我們兄弟中最聰明的傢伙，不過卻是個褲襠裡沒
養鳥的人，軟弱，是我對他唯一的形容詞。但..他偏偏又是我
最知心的好朋友，而我也不可能欺負他，因為很多時候，我真
的覺得他真的很了解我。


　 至於另一個損友書哲呢？除了書比較會念以外，我會的，他幾
乎都會了，抽煙、幹架、飆車、恐嚇、勒索，他樣樣都會啊。
不過聽說除了恐嚇他們家的小孩，勒索他們的糖吃之外，好像
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也因為這樣，大部份時間，許多事情他
都能義無反顧的跟著我作，且不管是否正確，他都是挺我的。


是這樣嗎？很多時候，當我心情低落的時候，書哲都會適時的
出現，舉例來說吧，他有妹妹把的時候，他都會24小時的call
我；有煙抽的時候，他也都不忘了會拿給我一根；買東西吃的
時候，他也大都順便買我一份，更尤其是..每當我失戀的時候
，很巧的，他也都會陪著我一起幹繳，然後一起吐的難過的要
死。是這樣嗎？上次他幫我買飯的時候，我曾經這樣問過他。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對我有什麼企圖，呵。」
「一定要說嗎？」
「說啊，廢話？」
「因為咩，你就一定要我說咩，然後咩，我現在就要講給你聽
咩，然後咩..就一直沒有然後了咩。」
「哇哩，銬！」
當我這樣罵出來瞪他的時候，書哲回過來的話，那才叫經典。


「無你市哩，看三small.。」


呵，經典吧，但雖然這是一句好笑的話，卻是書哲在我人生回
憶中的一個重要腳印，是的，不管書哲哭的時候還是搞笑的時
候，當我將目光看向他時，他都會用不同的表情來講出這句話。



「其實，感情真的是沒有理由的。」

揪結的眉頭，緊緊鎖著。
到底是展開比較近呢？還是皺著呢。
我覺得想清楚的那一刻比較久遠噢。
環繞的圓中，有一定的規律嗎？
我想，有吧！
　　　　　　　　　算算圓周率，或許可以。


剩下的我呢？在晚上，我喜歡一個人，耳朵裡陪伴的，只有音
樂，眼睛裡看到的，只有閃亮的飛機在黑夜裡劃破天際的永恆
。看的清楚嗎？可能、應該、或許吧，更尤其是在耳中的音樂
聽不清楚時，往往在心裡，我都能看的比較清楚。


我說過，通常在夜裡我比較習慣一個人。那一個人的滋味是如
何呢？有人嘗試過嗎？「一個人的習慣」，那是我們平常不會
去思考的一件事，可是在夜裡，我總是想，是孤單吧，是空虛
的吧，而孤單真的就像是寂寞的單細胞一樣。


孤單的傷口痛嗎？關於這個問題，糾纏了我好久好久，可是即
使我拼了命不去想，卻也還不是一樣過的好好的，那同樣感覺
不到任何問題。


然而這樣思考並不代表我跳脫出來了，事實上長大以後的我─
─我不喜歡一個人，卻喜歡一個人的自在，可實際上，雖然我
並不喜歡一群人，卻總是喜歡一群人的熱鬧，這就是我。奇怪
嗎？其實我始終只是跳脫不出，對「一個人的思念」而已。


那思念大嗎？這個問題很奇妙，就跟課本裡講的臺灣大嗎？一
樣。可其實台灣大，很大，其實以前我甚至還聽有人說過，世
界小的像一條街的怖景，可是，真的只有離開家裡飛出去的人
才會知道的噢，那根本就無法證明。而唯一可以證明的是，我
們同樣站在這片天空底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時間也並會因
為猶豫而顯得遲緩。


常常，我、書哲、阿倫都會到台中都會公園去散心，賞夜景什
麼的，實際原因其實我早已經忘了，但想來，那則是因為我們
都同樣離鄉背井噢。感覺上，只有那樣的廣大的草地、遼闊的
天空、美麗的月我們才能同樣的思念起家，是這樣嗎？經過了
這麼多年以後，我才突然發現，原來思念也分為很多種。


在六月不冷不熱的台中，很適合渡假，可是..身在水深火熱的
補習班裡，適合渡假的人..真的，那可能真的不多。不過──
在我、書哲、阿倫的眼裡，就大概真的很適合，因為不管是任
何的考試之後，我們都總會到都會公園那去逛逛，也許聊聊天
、更或者只是靜靜的即可，什麼都不需要。


那我們三個人什麼時候才會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呢？那只會發生
在有時候，例如上次我寫紙條給佩蓉時候。還有..上次書哲將
那封很白爛的情書如法泡製的時候，等等─那則又是後話了。


另外，不外乎就像是考試中讓我左右為難時候噢。可到底什麼
樣的題目叫做左右為難呢？那絕對不是鄭中基唱的那首歌我不
會唱，更不會是試卷題目答不出來令我左右為難，而是──而
是當我看著左右兩邊書哲和阿倫的答案不一樣的時候，那時，
我們三人就真的會有如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還記得那天，考的是生物，那題目與答案我永遠都忘不了。　　


題目：何謂ＤＮＡ？

　　　　（Ａ）全名為去氧核醣核酸 （Ｂ）ＤＮＡ是單純的細胞個體

（Ｃ）解釋相關遺傳特性的細胞（Ｄ）雙股螺旋狀遺傳因子　　　


「銬！你白癡嗎？ＤＮＡ的細胞是去氧核醣核酸啦，選Ａ。」
　　　　 當阿倫跟我這樣提示的時候，我選了Ａ。


　　　　 「看三小！ＤＮＡ是雙股螺旋狀的遺傳因子，選Ｄ啦。」
我轉過頭去看書哲答案的時候，我又改成了Ｄ。


這有什麼好左右為難的嗎？不過就是一題而已嘛，可是當書哲
與阿倫兩個人整張考卷只有那題不一樣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就
會反覆的改來改去，那最後我選了什麼呢？

　　　　
　　　　 最後，我選了Ｂ，雖然那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可是我還是選
　　　　 了，在不知不覺之下我就選了，那不知不覺的原因有二。


第一，在我讀過的細胞幾乎都是雙細胞共生共存的，單細胞
很特別，所以我選Ｂ。


第二，當我發現考卷裡Ｂ比較少的時候，我選了Ｂ，這很正
常吧，所以我也就不在意這個最不可能的答案。


　　　　 當書哲和阿倫看見我答案的時候，他們倆的眼睛都張的好大
好大，然後，他們兩個先後傳了一張紙條過來。


（Ａ）答案一定是Ａ，要是錯的話，你就要死給我看。
阿倫。

　　　　 （Ｄ）This is answer d.
如果錯的話你給我自殺。書哲。


看完以後，他們兩個人都把答案改成了ｂ，於是我就隨便的
把紙條丟到垃圾桶了。


答案公開以後，答案是......以上皆是，也就是送分的意思
，印象中，書哲和阿倫還是都背起來了，最正確的答案是。



ＤＮＡ全名為去氧核醣核酸（ＤｅｏｘｙｒｉｂｏＮｕｃｌ
ｅｉｃ　Ａｃｉｄ）是存在於所有生物（含動植物）細胞之
染色體上的雙股螺旋狀遺傳因子。此遺傳因子之表現在任一
生物個體均不完全相同，但基本上仍延續某部份遺傳特性。
人類透過對ＤＮＡ之研究分析，可進一步了解生物遺傳之特
性，進而以科學之方式改變（良）遺傳學上之瑕疵，以達創
造完美物種之目的。


很長吧，一直以來我都背不起來，不過，我一直都是記得的
，答案是Ｂ，單細胞。那是我第一次拿到生物的一百分，我
一直都記得那到考卷時，那一份觸電的感覺，大概只是一瞬
間吧，只是稍縱即逝，想抓都抓不著噢。


而書哲和阿倫呢？他們兩個就比較可憐。據聞那張紙條被老
師撿起來後，他們兩個就很倒楣的拿了紅蛋，呵。這個故事
告訴我們，以後作弊如果不想被抓到的話，那紙條就千萬不
要隨便丟到垃圾桶了啊，呵。 　　　


會這樣嘲笑他們的我，奇怪嗎？不，並不。起碼跟阿倫只堅
持吃魯肉飯、書哲只抽七星煙的比較之下，我就顯的有點小
巫見大巫了。


那這樣的我的未來呢？佩蓉曾問過我，「想過未來嗎？」我
　　　　 真的想過，但如果說，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我想過，她會接受
嗎？我想是不會，因為光是這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
題，我就被徹底打敗了。


也因此，我的未來是黯淡的，是無光的，我總是這樣認為。
我總是想著，這樣的我有未來嗎？其實我一直逃避著，在日
本的那三年裡，我一直在下意識或無意識的日子裡逃避著「
關於我和佩蓉之間」的那個問題，現在想起來還有感覺嗎？
，那真的除了沒有知覺還是沒有知覺。


　　　　 那現在的我們之間呢？就像天空之樣。
誰說天空很高？在低低的海平線，我們就能看見。
誰說天空很低？想要觸摸，卻永遠不能..


終於，我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慢慢拼起了形狀，那拼圖裡，有
我、有書哲、有阿倫、有佩蓉？還有....？　　　　　　　


「誰可以證明，世界小的像一條街的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