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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極陰之地的戰鬥


挾帶著剛猛無儔的陽氣襲來……
仲穆飛身殺入敵陣!電影畫面般的聲光效果亂竄,澎湃劍氣瞬間鋪滿整棟大樓!
一個照面便從容解決掉四名惡鬼。
臨場感十足的震撼!

我們唯一的希望,終於在這最危急的這一刻登場。

白髮少年給了我們一個安心的微笑。
腳踏七星罡步沒有停下,連跑帶跳地旋繞,仲穆手舞長劍朝著數十名鬼怪肆意來回衝殺,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不一會,惡鬼被殺的死傷大半、遍地鬼哭神嚎,只見血塊在眼前四處爆破狂散。
原本就殘缺的屍駭,只是一再地被金芒劍氣撕裂粉碎……
驚人的無敵!


說真的,在這之前我們根本就想料不到,原本這驚心動魄的駭人景象,竟然也可以這麼讓人雀躍?
瞬間逆轉的情勢,一時倒讓我們來不及反應。


突然間,一道極快的凜冽青光朝白髮少年背後逼近。
我驚訝的大喊:「小心。」
白髮少年一個回神連忙閃過,嘴角依然露出輕蔑笑容,「跟我來陰的?不對!你們本來就是陰的,不管了,反正你們想要傷我還早八百年溜。」


聽到仲穆的這句話,我不禁失笑,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沒能仔細瞧上一眼,不過看來似乎是個有趣的傢伙。
當我還在思索的時候,陰風再度際起。


「是嗎?」淒厲莫名的冷笑聲傳來。
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影像,那影像由模糊慢慢的變得清楚。
什麼?眼前的景象,我甚至懷疑起自己連尖叫的本能也跟著失去。
幾乎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事能驚嚇得了我的此刻,也簡直無法置信眼前的畫面。
因為只要任何人看過一眼那令人發寒的毛骨悚然,就保證永遠不會再忘記……


因為,不管氣氛多麼詭譎,像這樣的存在感,只怕也能再增添加倍的妖異。
我看見一件死神的黑色長袍,密實包裹下的身軀、四肢之處卻只是虛無且空蕩蕩的飄浮。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那尖帽的覆蓋下,原本應該是臉部的地方,此刻卻只有一團黑塊,猶如一罈深邃的無底黑洞。


接著不由自主的,我再也無法將目光從那黑洞移去,彷彿直覺就想看清楚裡面到底有著什麼。
那彷彿是一種吸引力,幾乎令人無法抵抗。
感覺就像是當初,看著那面奇怪的鏡子一樣……我是瘋了還是怎樣了?恐懼像是再度深深勒緊我的脖子、抓緊我的思緒,讓我幾乎就要窒息沒法呼吸。


「難不成,這裡會是傳說中的極陰之地?」仲穆訝異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畢竟在師父教導過的腦海印象中,極陰之地是指必須終年曬不到一絲陽光,而且還必須齊聚數量超過上千,充滿怨氣的妖魔鬼怪的空曠寄靈之處……




「非但如此,在傳說中極陰之地甚至還可以透過某種儀式,讓死了長達數十年的死人復活。」半死不活的老師說道。
「什麼儀式這麼神奇?」仲穆眼裡透出閃爍的光芒。
「首先要先設法讓時間暫止下來,而且還要找到一個活人以同樣的方式死掉才行。」老師一付高深莫測的表情。


「條件這麼嚴苛?」時間暫停?而且還要一個活人走進像那樣的地方?簡直開玩笑。
「是啊。」老師回答的理所當然。
「可是這跟找替身的意思不是差不多嗎?」仲穆大感不解,「而且一般來說既然附身也能達到同樣效果的話,幹麻這麼麻煩?」


「表面上是差不多沒錯,可替身只是讓死者得到重新投胎的機會,死而復生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老師喝了口茶續道:「另外,雖然說附身也能得到同樣的結果是不錯,可是當那個惡靈控制靈體之後,身上的所有法力也會同時消失,而且一個不小心被靈體反制的話,搞不好還會弄得魂飛魄散哩。」

仲穆一想也對,畢竟自己以前處理過的附身事件時,總是畫道符驅靈就解決了。

「最後,最恐怖的是,如果真的有極陰之地存在的話,你一定要記得,絕對不能讓復活儀式完成。」老師煞有其事的補充。
「完成的話又會怎麼樣?」仲穆不以為然。
「復活儀式一旦完成的話,其復活者將會得到上一世的記憶及超強法力,屆時整個世界恐怕就沒有人能阻擋的了他了。」


「那老師您有沒有見過極陰之地?」仲穆好奇的問,畢竟老師對細節實在是了解的太過清楚了,而且今天講的這些話,卻是他翻遍萬卷法書中怎麼也找不到的。
「怎麼可能。」老師擺了擺手失笑,「事實上像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會存在。」
「不存在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詳細的記載?」
「傳說中是這樣啊,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果然,古往今來的老師全都一樣,一旦遇到無法回答的事,通通都丟給以後。


「那如果哪天我不小心遇到的話,有沒有任何破解的方法?」仲穆不死心的進一步問道。
「不是都說了是一個傳說嗎?」老師露出詭譎莫辨的笑容,緩緩閉上雙眼,「每個偉大的道士都有自己的考驗啊。」
該死的死老頭,仲穆不禁抓狂暗罵。




想起那段跟老師對話的回憶。
饒是白髮少年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連忙凝指餵劍,接著血氣迅速在空氣中比畫一氣呵成,靈符旋即浮現……頓時也揀回了我的一條小命。


「怕了?」死神冰冷的口吻不帶任何生氣。
「馬的,誰怕你了?」想起自己終於面臨宿命的考驗,「看樣子很有趣啊。」仲穆忍不住開始大笑。

to be continued ……

靈符飛在空中圍繞。
一道透明巨牆擋在我們眼前,眾鬼怪不能再踏近一步。
「過來啊!混帳。」白髮少年開始叫囂,「千軍萬馬還不是一樣被我拒於門外。」

拒於門外?聽到這句話我不禁愣了一下,明明不就是我們被困在這裡,動彈不得嗎?
這個名叫仲穆的傢伙到底可不可靠?我泛起疑問。


只見死神緩慢舉起空蕩衣袖,慕地冒出無名青火!
頓時妖異光芒大盛,彌漫暗夜長廊……也許是兩道氣場相互抗衡,此刻彷彿連空氣也變得異常熾烈灼人。


「陪我的兒郎們玩玩吧。」話一說完,死神失去蹤影。
忽地,我看到四名身穿盔甲手持鐮刀的鬼將竄出,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砰!轟!鏗、鏗、鏗鏗。
四把簾刀同時劈上,透明巨牆出現了第一道裂縫。
裂、裂、裂、裂裂裂裂裂……

一陣狂催猛攻之下,透明巨牆也如連鎖效應般出現無數道裂痕。
看來距離完全崩潰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你們先躲在裡面別動,我出去為你們開路。」白髮少年話沒說完,手中長劍已幻化成千百道金光往鬼怪狂奔而去。


鐺!鏗。
只見刀劍甫一接觸,旋即爆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鐮刀瞬時已被斷折。
四名鬼將同時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更狼狽不堪的吐了一大口血,不過白髮少年卻連一步都沒有移動,只有腳下的大理石地板略微出現裂縫。
勝負立見。


「還有什麼破銅爛鐵?」儘管說來放肆,可仲穆仍是受到些許反震力波及。
同時也讓他暗自心驚的想到,自己即使再怎麼強悍,始終還是會有力盡的一刻。
白髮少年接著甩動長劍激射出數十道劍氣。
鬼將堪堪舉臂擋過,可眾鬼怪卻沒有這麼好運,在金光所交織成的劍網中馬上就落得全身粉碎,屍橫遍地的下場。


踏步!帶著殺意的白髮少年,渾身散出攝人寒氣往前踏步。
踏步!每一步都讓眾鬼怪感到膽戰心驚。
挾帶著撕裂天地的殺氣!此刻白髮少年的舉手投足間都強烈顯示了一個訊息──

擋我者死。


踏步!
儘管魂都飛了,可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鬼將哪管這套,「看你到底能殺得了多少?」在一陣狂吼聲後,原本心生怯懦的鬼怪似乎被催眠了一般,猛地眾起
瘋狂暴戾的往白髮少年奔去……
「幹!如果人多就一定贏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需要我這種人幹麻?」嘴角綻出笑意,白髮少年毫無畏懼的挺身迎戰!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殺!再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仲穆揮舞著手中長劍,殺意狂囂迴蕩在天地之間,排山倒海的劍氣不斷轟出。
眾鬼怪哀嚎淒厲的聲音緊接著迴蕩在暗夜長廊……簡直就像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單方面殺戮。


踏步!
就在白髮少年殺得昏天暗地時,我發現鬼好像殺不完一樣,而且越聚越多。
彷彿怎麼也殺不盡似的。
只見無法捉模的刀光劍影,數不清的招式,仲穆在數十道鬼影中幾度殺進殺出。
沒有意識的鬼怪卻只是一再的前撲後繼,人海戰術圍繞。
時間一拉長,饒是強悍的白髮少年也不禁感到吃力。


仍是踏步!
只見仲穆滾燙的血脈賁張至極限,全身織熱沸騰的氣勁流竄。
早已殺得汗流浹背。
這輩子他幾乎沒有辦法想像,自己必須同時殺掉這麼多鬼怪。
噁心嗎?當然。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停不下來……畢竟!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


不對!再仔細看去,其實全身染滿鬼怪血跡的白髮少年,身上也添了許多新的傷口。
可見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傷,自從打鬥以來,他身上所滴落的血就從沒停過。
這也讓我直覺的想到,我們似乎應該做些什麼,不管什麼都好。


「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其中一名鬼將見狀問道。
「放心,在殺光你們全部之前,不可能流完。」淌著血手持長劍,仲穆一個飛身踏前。


刷!咻咻兩聲,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一名鬼將的頭顱已瞬間被長劍斬下。
「不會咬人的狗總是特別會叫!」看著屍首,仲穆露出一付嫌惡的表情。


「那麼這樣呢?」一個不留神,我們甚至還來不及出聲警告,鏗!
三名鬼將已聯手從前、左、右,同時包住了仲穆,「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幹!沒死就把你們搞得這麼狼狽,等我死了,沒了肉身扁起你們不就更加痛快?」話沒說完,白髮少年的背後結結實實的中了一刀。

長劍離手,仲穆不能置信的轉身。
那一刀,赫然正是方才被自己斬下頭顱的那名鬼將:「還我頭來。」


「打不死?」咬緊牙,白髮少年騰空躍起,猛地際起雙掌螺旋飛
舞的擊出……掌勁瞬間貫透了四名鬼將的身軀。

轟!

「……」鬼將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強得如此誇張,這麼教人遍體生寒。
只見仲穆嘴角又一輕笑,「給我爆!」話一說完,潛伏鬼將體內的氣勁此刻才又四分五裂的暴開。

裂!轟!
轟轟!轟!
轟轟裂轟!轟!
轟轟轟裂轟!轟轟!

一片血氣瀰漫之中,白髮少年終於單膝倒下。

to be continued ……


眼睜睜看著仲穆倒下,阿木搶先跑出結界。
我、金也跟著跑了出去。
白髮少年不斷淌著鮮血,氣若游絲……
一旁的眾鬼怪可沒閒著,儘管失去了領頭鬼將卻還是逕自攻來。
場面頓時陷入一陣混亂。


「逃!」一聲大喝,我當機立斷的扛起白髮少年就跑。
阿木、金也跟著跑。
幸好透明巨牆尚能抵擋一陣,我們很快就退回一樓的房間。


「怎麼辦?」看著白髮少年的模樣,我訝異的發現他年紀其實大不了我們幾歲。
只是他英挺瀟灑的外表下,卻彷彿像是歷經了許多歲月的滄桑。
「先讓我想想。」蹙眉,阿木不耐煩的回答。
「天天!遭了……」金大喊。
原來在一陣混亂之間,我們只顧救人,卻根本就忘了該把天天也帶走。
衝動之餘,金甚至想獨身衝回六樓。


「幹什麼,你想找死嗎?」阿木抓狂大吼,向前拉住金。
「不要阻止我。」金一拳揮出,打飛了阿木的眼鏡。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沒戴眼鏡的阿木。
褪去斯文的偽裝,我發現其實他的長像充滿了剛毅不屈的正氣。
「如果打我能讓你冷靜一點的話,那你就打。」起身撿起眼鏡,阿木朝著金走去。
「可是……」金欲言又止。
「你要說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們現在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必須先找到阿水他們。」剎那間,阿木已恢復了原本自信的表情。


「意思是我們現在必須衝出去,然後一間一間去找他們?」看著木,我簡直無法理解。
他剛剛不是才阻止了金麼?怎地現在又說這種蠢話。
「不,不是這樣。」閉上眼睛,阿木正在等待,等待一個絕佳的時機,「至少……不是現在。」


說得對。
既然阿水和阿火,這麼長時間也能撐過來了。
想來尋找他們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一直待在這等死?」金發出疑問。
「讓我再想想吧。」阿木低聲嘆氣。
「對了,我想到了一個搞不好能破解時間暫停的方法。」我的腦袋突然被雷打中一樣。
「嗯?」阿木、金同時懷疑的看著我。


「其實我們可以試著把六樓的鏡子打破。」為什麼這麼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若非要說出一個原因的話,除了直覺之外,大概就是看著死神黑洞時的恐懼吧。
「怎麼說?」
「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想這應該有用,而且很容易不是?」我提出反問。


「容易?現在再衝上去六樓,你確定這很簡單?」阿木難以置信的反駁。
「總是個辦法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堅持。
「如果不是的話怎麼辦?真是個白癡。」金大吼。


「你們很吵耶,安靜一點好不好。」緩緩睜開眼睛,白髮少年不耐煩的說。
儘管身負重傷,可一雙眼睛仍然散發著讓人窒息的精悍光芒。
不過,若非剛才親眼所見,打死我們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傢伙竟是這麼的無敵!
「對不起。」我們三人同時道歉,接著陸續介紹自己。


「你們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強打起精神,仲穆續道:「除了阿火、阿水外,還有個朋友被留在六樓是不是?」
「嗯,她的名字叫天天。」金搶先道。
「女的?她為什麼不跟著跑?」仲穆挑眉。


「她……」金帶著泫然欲泣的眼神。
「別急著哭啊,到底怎麼了?」皺眉,仲穆顯然有些受不了。
「不是不跑,而是她根本就跑不動了啊。」金哭著訴說,天天上吊自殺,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復活的事。


「什麼!」仲穆大驚,「不會吧?原來傳說中的祭典真的存在,而且已經啟動了?」不禁倒抽了口涼氣,白髮少年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什麼祭典?」眾人焦急問道,於是仲穆也跟我們講了個大概,差點沒有把我們嚇個半死。
「不對,整個祭典應該還沒有完成才是,不然時間應該會恢復正常才對啊,到底還少了什麼?」仲穆低頭思索。


靠!原來搞了半天,這裡徹頭徹尾就是個鬼窩?
我們幾乎能夠活到現在,說起來還真是幸運。


「不對啊,如果說空曠、照不到陽光、又長年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就能產生所謂的極陰之地,那麼換句話說其他縣市的每棟議會宿舍都是囉?」我只是好奇,如果這樣就能打造傳說,是不是太過廉價了?


「問得好,其實除了這些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這裡必須發生過某些事,才可能聚集上千名怨靈。」仲穆接著低頭細想,不禁大駭,「而且照理說,任何儀式都必須透過,具有法力的操持者才會產生效力。」
「換句話也就是說,我們其中有一個人是整個事件的主謀?」一想到這裡,我的寒毛全都一個勁的豎了起來。
有可能嗎?


首先是阿水,第一個失蹤的夥伴?他是引誘我們深進陷阱裡的人。
土,他跟阿水的搏鬥會不會只是個假象,甚至只是調虎離山計,其實根本沒死?
金,為什麼他從都沒露出過一絲害怕的表情?會不會因為自己具有法力?
火,連仲穆都打得這麼辛苦了,而他竟然可以單身一人撐得過去?


木,從頭到尾都能冷靜分析,並對整個事件瞭若指掌的人?
儘管知道他聰明,但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嗎?
天天,照理說,在她死掉以後整個祭典會馬上結束才對,又為什麼?
仲穆,在場唯一確定有法力的人,可在暫停時間的狀況之下,他又是
怎麼進來的?


想完我不禁要問。
如果以上的假設都勉強能成為要件的話,那麼……動機呢?
最後……我呢?為什麼我看得見不存在的貓兒。
會不會根本從頭到尾都是我搞的鬼?

to be continued ……

正當大夥想著,到底是誰的時候。
我發現,仲穆目不轉睛的仔細看著我手上的貓,以一種非常好奇研究的表情。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的貓?」我忍不住發怒。
「你真的不知道?」白髮少年在說這段話時眼神裡露出一種光芒。
就好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發現了一個新玩具?
「知道什麼?」該死!忍不住緊握拳頭,我敢保證,要是他膽敢再
多問一句的話。
我肯定會拿這條命跟他拼了。


「沒……沒事。」仲穆轉身問道,「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可能進
來這棟宿舍?」眾人隨著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我很確定這棟大樓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別人。」金續道,「可是照理說也不可能是我們其中之一,沒有道理。」手電筒的光照來格外刺眼。


阿木緩聲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接著阿木低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然而聽到阿木這句話的我不禁想到……難道?


「隱藏房間?那個人會不會從頭到尾都躲在我們不知道的房裡?」我接著問道,「還有,如果說阿水還活著的話,那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阿水又是?」


「有可能,至於你說的分身,有可能是離魂術的一種……」仲穆深深吸了口氣續道,「事實上你們看到的我也是一樣,當我抵達這裡的時候,發現了這裡陰氣很重,不得其門而入就只好……」
「你……」聽著白髮少年的話,金簡直驚訝的難以言喻。


「可是問題來了,一般沒有法力的人並不會離魂術。」白髮少年肯定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阿水就是具有法力的那個操持者?」我驚訝反問,難道一切都是阿水的陰謀?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金無法置信的喊著。
阿木則依舊沉默的思考著。


「別緊張,其實還有另一個可能性,當一個人受到極大的驚嚇時,有時候也會出現這種情形。」仲穆接著說明,「也就是一般人所說的魂不附體,會出現反常動作則可能是受到控制的關係。」
聽到這句話,我們二人同時恍然大悟,原來收驚這回事,竟有這麼大的道理。


「那現在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金問道。
「我想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先搶回天天的屍體要緊。」白髮少年轉身就要走出門外。
「等等……你的傷?」阿木關心的問。
「憑那幾隻小怪也能傷我?」仲穆渾然不把身上的傷當一回事。


「你難道一點都不怕嗎?」看著仲穆的步伐,我忍不住問。
「你說呢?」白髮少年露出自信的微笑。


跟上腳步。
突然間,我有了新的想法,其實力量的強大與否,根本就決定了「鬼神」的烙印該在誰的身上。
人之所以害怕神鬼,其實也只是恐懼未知而已。
而如果我也能擁有力量的話……想想還是算了,我想我是散漫慣了,況且我又這麼懦弱……我該知道的,什麼都有機會,但只有懦弱這種事情是一輩子的。


仲穆領著我們一路走回六樓,正意外怎麼會這麼風平浪靜的時候。
碰!碰!一陣打鬥聲響傳來。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不遠之處的奇怪鏡子前,我們終於找到了奮戰已久的阿水、阿火。


「阿水。」搶先一步衝上,貓兒卻趁隙跳出懷裡擋在我的面前。
「千妖萬魔陣?」眼看著被鬼怪圍攻的阿水二人,仲穆倒抽了口涼氣。
「什麼?」金無法置信的看著白髮少年。


「我想鏡子後面的那個房間,應該就是凝聚所有怨靈的地方。」仲穆續道,「除了把它封印之外,現在不管做什麼都沒有用。」
「意思是?」我不解的問。
仲穆閉上眼睛,時間像是過了許久……「如果我給你力量的話,你會不會怕獨自面對那群鬼怪?」


怕?看著眼前渾身是傷的阿水、阿火……
我有點猶豫,金卻早已用力點頭。


「咬緊牙,待會……可能會有點痛。』白髮少年冷冷對著我說。
我楞了一下,還沒意會到這是什麼意思,一陣痛不欲生的感覺立時襲來,無孔不入地猛烈貫穿了身體的每一條神經,豈止痛徹心扉。


張大了口的我,看著阿木、金卻怎麼也叫不出聲。
只能任由眼淚鼻涕很快流了滿臉。
這感覺上就像是燒紅的利刃,千刀萬剮的不斷朝全身招呼著,身子不住抽搐……短短的幾秒鐘卻像是幾輩子這麼長。
這痛哪是只是該死的有點而已,簡直遠比任何想像中的恐怖都還要疼。


「好了,上吧!全靠你了。」白髮少年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從懷裡取出靈符一燒……就這麼眼睜睜憑空消失在我的眼前。
「什麼!」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淚珠甚至還掛在兩頰,我的腦海只是天旋地轉的浮現了一個疑問──為什麼是我?



感覺上這就像是一場棒球賽打到九局下半,所有可用的投手都用完了。
球員休息室裡只剩下你一個人,可是你只不過是一個候補的球員。
首先,你本來就不是練投手的,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左外野手。
其次,你是因為父母的期望才參加這球隊的,你從根本就厭惡棒球。
因為從不練習,所以你的技術幾乎連少棒二軍都比不上。
最後,也是最不幸的,這場比賽是世界大賽決賽的關鍵比賽。


教練的手裡一上一下地拋弄著球,慢慢的走向你,他先告訴你整個球隊都靠你了,接著他指著座無虛席的觀眾席,告訴你,你那滿懷期望、一心摯愛你的雙親所坐著的位置。
於是教練拍拍你的屁股,然後你就用步上刑場的心情踏上了投手丘。
你的父母、師長、朋友、還有敵人都用著期待的眼神看你。
這是屬於你光榮的日子。
歷史將會記載這一刻所發生的一切一切,就像是監獄會牢牢記住那些已經行刑過的犯人姓名一樣。


你的搭檔──那位偉大且家喻戶曉的捕手正在跟你打著暗號,你只能一直搖頭,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你就要開始投球了,在投球前的一瞬你充滿了懼怕,你突然忘掉你平時是慣用右手或是左手?
你的腳開始抖的像在打鼓,你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你只想哭著離開這一切。



為何是我?我根本沒打算參賽,這球賽本來就不屬於我。
我只適合當觀眾,而且是那種看電視實況轉播的隱形觀眾。
我跪著面對滿場觀眾哭著大喊:「讓我走,求求你們……」

to be continued ……

最後,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憤怒。
因為即使我再怎麼遲鈍也能感覺得到,一股磅礡強大的氣勁正在體內翻滾沸騰。
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再不把這股力量徹底宣泄出來的話,只怕下一秒就要爆體而亡。
然後……我看著眼前……閃出精異的光芒。


領著木、金,義無反顧加入戰團!
我訝異的發現到自己竟力大無窮,而且無論是什麼鬼怪,全都抵不住我的一拳。
難道這就是……仲穆給我的力量麼?
雖然早有預期會變強,但我壓根就無法想像竟會鬼上身似的強至此等地步……
簡直,登鋒造極。


此刻的我彷彿就像是闖進小人國般的巨人,隨手一折就能將小鬼的身體擊退。
隨手一腳便能將小怪踹個老遠。
絕對無人能擋的力量展現!就算是比起仲穆也根本不惶多讓。
同時也把阿水等四人,嚇得動彈不得。


然而隨著血腥不斷的刺激感官,我瞥見了白髮少年遺失的那隻長劍。
稍一停頓,一個恐怖的念頭讓我突然想起了慘死的阿土……身體就這麼再度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的瘋狂了起來。
我想這會一場屠殺,一場完全以我為主角的屠殺,血淋淋的登場。



第一劍。
刷!銳利長劍輕易的削掉一名手持大刀鬼的頭殼。
接著一拳無堅不催的轟出,腦漿就像過期似的養樂多般散落一地。


第二劍。
劍氣隨著劍身脫手,眾鬼怪如骨牌效應般的紛紛倒下。
我接著抓起一名油盡燈哭的老鬼,從口袋取出打火機,點燃……
氣勁在那瞬間爆開燃燒……
然而聽著這悅耳的哀號聲的我,會有絲毫殘忍的感覺嗎?
我想若非要說出一個感覺的話,我只能說──我很滿意。

畢竟,在殺死阿土跟天天的時候,牠們又可曾感到殘忍了呢?
握緊拳頭,長劍,我將壓抑許久的復仇邪惡全部釋放。
我一步步朝著數百名擁有猙獰面孔的鬼怪前進……


第三劍。
乾淨俐落的一劍畫過胸膛,一名看起來未足十八的少年鬼怪,在倒下前眼神怖滿了不解猶疑的恐懼,彷彿……就像是求饒?
看得我眉頭不禁深鎖,這不是開玩笑嗎?簡直令人做嘔。
一腳狠狠爆頭踢開後,踏步!繼續前進。


我甚至迫不急待的奔跑了起來,在尖叫聲中不斷向前狂奔……
眼前數名模樣可愛的嬰靈,在瞬間被我砍的稀巴爛。
同時也印證了人們常說的這麼一句話,砍得連牠媽都不認得。


轟!刷!鏗,一陣陣痛快的觸感不斷從指尖傳來,鬼怪們以各種死狀死得不能再死。
解決絕大部份的惡靈後,我將一具具鬼怪的身軀撕裂……將腸子還有舌頭拉出來打成蝴蝶結,再把嘴裡每一顆利牙敲碎,然後再不厭其煩的將眼珠全都一顆顆挖出來捏爆。

當然,捏爆的當然不止如此,甚至還包括了骯髒的卵蛋,


我以任何我所能想像的方式,肆意屠殺著鬼怪,表情甚至還有些陶醉。
這就是力量嗎?此刻無論我再怎麼懦弱,都不得不承認──無敵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雀躍的事。
而且……我甚至還變態的感覺到有點驕傲。




最後,我的眼前只剩下一名頗有姿色的女鬼,被扒光衣服後赤裸裸的躺在我的眼前。
當然仍是一付無助可憐的模樣,簡直該死!真是老狗玩不出新把戲。
難道她已經忘記到底誰才是鬼了嗎?


我將毫無抵抗能力的女鬼乳房整個挖出,讓鮮紅的血液瞬間鋪滿長廊。
看著女鬼跪下,不能置信張大口的樣子,我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頑皮的想法……嘴角泛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脫下褲子,就在我將勃起的龐然大物要塞進她的嘴裡之際……


喵∼一聲貓叫聲傳來……
阿水、阿火兩人一腿一拳,同時朝我招呼過來,在速度上竟有奇特的默契配合,果然不愧是全年級裡,人稱最強的五行兩人。
來得好!老子早想扁你們兩個虛偽又高高在上的傢伙了。


轉身!我將女鬼身體裡的脊椎、腿骨,一口氣抽出後扔給他們二人,接著提起白髮少年的長劍,往他們砍去!
鏗!劍骨甫一接觸,奇大的反擊力震的我長劍差點沒有脫手。
怎麼會這樣?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利刃,難道是我在不知不覺中留了一手?一腳踹開阿水後,我看向阿火。


豈料……定神一看。
眼前的阿火彷彿像隻憤怒的獅子,手持斷骨張牙舞爪的向我攻來。
碰!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


身受十多起重擊的我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一路飛退至鏡子旁邊。
正懷疑自己的力量跑到哪裡去的時候……彷若死神的阿火!轉眼已至眼前舉起斷骨準備擊出最後一擊。


喵∼貓兒再度叫了一聲。
我猛地回頭一看,卻驚訝的發現原來──鏡子裡並沒有我的身影?
不禁全身顫抖,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佈滿全身,忽然間,我流下眼淚像是罪孽深重的了解了一切。


原來……一切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原來──原來我之所以看得見貓兒,是因為我早就死了?
原來……關於阿水的失蹤,還有房裡留下的那張紙條……竟都只是為了要尋找我而已?


抬頭,我望著一張張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我突然想起了親愛了貓兒,我努力抬起頭看向牠,但突然間我被一道的亮光刺得睜不開眼,頭上如大刀似的斷骨落下。
沒有一絲遺憾,終於,終於全部都要結束了。


乓砰!碰!裂裂裂裂裂──
身後的鏡子在一聲巨響後,連鎖反應似的粉碎……阿火手上的斷骨竟然打偏了?我訝異的睜開眼睛。
原來是阿水在這最後危急的關頭,還是出手擋住了阿火。


嚇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的我,此刻的只覺得頭越來越重,越來越昏,力量一點一點在消失……然後失去知覺……
最後的意識是──手錶已經不知不覺的開始轉動。

九點十六分。
喵∼貓兒淒厲的叫春聲再度響了起來。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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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仲穆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