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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惡靈祭典

果然!如預料一般。
當大夥衝回房間的時候,天天早已失去蹤影。
昏暗的燈光,阿火握緊拳頭。
我彷彿看見他整個人都在燃燒,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似乎正在醞釀。
然而在四隻手電筒的照射之下,我們終於在電腦桌上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張紙條。
一張,奇怪的紙條……

上面只是單純寫著:「你在哪裡?」左右顛倒的字。

這張紙條是什麼時候放的?誰放的?
寫的又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想了半天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難不成,除了我們之外另外還有人在尋找阿水嗎?


「照理說,這張紙條應該不會是天天留下的,從字跡看來應該是阿水。」木下了評語。
經過方才一連串冷靜的分析,阿木已儼然成為我們的意見領袖,而關於這個認知,我相信阿火也沒有意見。
反正“死”是最壞的打算,如果不能力拼也不能逃走的話,那麼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聰明絕頂的腦袋。


但如果字條是阿水留下的,那他到底是寫給……一道電流流過,我不禁全身顫抖。


阿木接著仔細觀察房間,很快又有了另一個重大的發現。
現場除了天天所遺留下來的背包之外,另外還多了一個。


「這……這不是阿水的背包嗎?」金驚訝的大喊,這是他今晚第一個吃驚的表情。
「顯然,阿水趁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回來過房間,並同時擄走了天天。」我說。
那麼也就是說,現在的阿水有分身的能力?
想起來我的腦袋就一整個發麻。


「不,我記得這個背包在我們離開房間時,就已經存在了。」
阿火皺眉,「剛剛那個背包就放在我的旁邊。」
「所以說,帶走天天的其實並不一定是阿水,我認為另一個惡靈的可能性比較大。」阿木的話說來簡單,但恐怖,極端恐怖。

另一個惡靈……

我不禁想起住宿手冊上那十三個例外。
阿木的用字再度讓我恐懼起來。
阿木緊接著翻開阿水的背包,想要查看裡面有沒有阿水留給我們的訊息或其他線索。
除了補習班上的課本之外,一共還有七十三隻打火機。

等等!七十三個打火機?

我馬上將自己背包的打火機全倒了出來,數了數,一共七十二個。
也就是說,這棟大樓一共有一百四十五個房間囉?甚至連手冊上都沒有記載。
驚人的發現!


「這棟大樓,肯定還有一個隱藏的房間。」阿木下了結論,「天天一定就在那裡。」
眾人毫無異議的點頭,「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嗯?」蹙眉,阿火隨手撿了一個打火機,逕自抽起煙來。


看著他的動作,我聯想起阿水點燃左手的舉動……
阿水的手上也握有一個打火機啊。
難道隱藏的房間不止一個?隨著越來越多線索的出現,糾結的謎團,簡直就像是打上了死結。
我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彷彿在漸漸精神錯亂下,掉入了一種幽暗的詭計。


「那就是,我們根本找不到那個隱藏的房間啊。」阿木苦腦的再度思索。
說的也是,雖然說天天的消失讓我們非常緊張,坦白說我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可這種暗爽的並沒有持續太久……
畢竟,在我們身邊的可是五行當中,堪稱智力絕世無雙的阿木啊。


「有了。」阿木的眼中泛出一絲閃爍的光芒,「那隻我們看不見的幽靈貓。」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棍的恍然大悟。
我竟然忘了這麼親蜜的夥伴,如果是對整棟大樓熟悉度的話……
誰又比得上待在裡面長達二十年以上的貓兒呢?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整個情勢突然又有了一線之光,彷彿就要扭轉過來。
我們四人再度整裝,準備再度踏出房門。


「等等,在出發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先說。」阿火握緊的拳頭,不曾放鬆一刻。
「………」眾人沉默,不約而同的點頭。
「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再放開彼此的手。」阿火俐落的臉龐,極其堅定的說著。
「好!一定不會放手。」彼此約定,我們一起放聲大喊,似乎注入了勇氣似的。


「然後,我們一定要救出天天,活著離開這裡。」阿火的一個眼神傳遞。
「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再一次激動的大喊。
這次除了勇氣之外,我們還多了團結的力量。
不愧是阿火,天生的領導才能,可真的是貨真價實。


難攖其鋒的氣勢。
我們帶著豪氣萬丈的腳步出發,一時澎湃而滾燙的熱血,自是與剛剛不可同語!
「喵∼喵嗚∼」我們開始在每一層樓試著呼喚貓兒。
相信如果不是這種情況的話,這種像瘋子一樣的可笑行逕,絕不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


可極其諷刺的現實是,我們已照著這樣的呼換一路走到了六樓,在某種程度以上的詭譎氣氛下……
該死,早知道我就應該先幫牠取個好聽的名兒才對的,我不禁有些後悔。


而走到六樓的鏡子前面時,阿木突然停了下來。
「為什麼停在這裡?」首先發問,坦白說至今我仍是不敢對鏡子瞧上一眼。
「你們聽。」阿木將耳朵貼近鏡子。


「喵嗚∼」一道細微的貓叫聲傳來……
我們同時露出釋然的表情,看來隱藏的房間就在鏡子後面。

to be continued ……

靠近,一道淡淡的綠色螢光霧氣從門底下的縫緩緩滲出。
房內除了貓叫聲外,隱約還能聽到因掙扎而激烈擺動的衣服磨擦聲。
阿火、金不顧一切的撞門。


不知不覺中,我發現綠霧似乎刻意飄到鼻子附近,馬上本能似的暫時閉住呼吸。
而綠霧包圍我的鼻子,我的身體也開始因為停止呼吸太久而顫抖。
不禁轉過頭看著身旁渾然未覺的阿火、金、木……
綠霧由他們的鼻子吸了進去又隨著呼出來的空氣吐了出來,可怕的綠色螢光就這麼一呼一吸地進出肺臟。


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綠霧,看著自己的鼻子吸、吐著綠色螢光的空氣,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我心裡明白那絕對不是好東西。
我腦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堆想法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

碰!門終於被撞開。

畫面頓時停格。
大夥猛地倒抽了一口寒氣……眼淚毫無抵抗的潰決。
眼前的景像,使連尖叫失聲的本能衝動都被壓抑。
始終,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空蕩的房間內,在天花板懸吊的燈飾之下,一條白色的童軍繩格
外明顯。
天天就吊在那裡,身驅無意識搖擺著。
悲傷的死不瞑目。


金將天天抱了下來,感受她的體溫,顯然剛死去不久。
甚至極可能是在我們撞開門的前一秒斷氣……


阿火瘋狂的咆哮了起來,「出來!給我出來。」衝動的跑出隱藏房間,往其他房間奔去。
轟!轟!轟!一聲聲拳頭撞擊房門的聲響,顯示阿火此刻不甘心的憤怒。


闔上雙眼,阿木背起天天的屍體,「走吧!一切都結束了。」
聽著這句話,我竟終於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等等……你們看。」早已哭到不能自己的金,抹了一把眼淚,將手中的手電筒照向牆壁。
又是一道令人驚駭莫名的景象。


那是眼睛,無數的眼睛像壁紙般鋪滿了牆壁,就像是刻意畫上去似的。
而最大那面牆的中心點上則有一道偌大的五芒星符號,巨眼鑲嵌其中。
讓人發狂的恐怖。


看著巨眼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隱約感覺到,它也正在注視著我,甚至……整個房裡成千上萬隻的眼睛,全都在暗處窺伺著我似的。
彷彿……不知道下一秒就會有什麼衝出來吞噬我們一樣。


「你們知道,五芒星是聚集能量的一種符號嗎?」金彷若自言自語。
隨著這句話,我突然想起……金一向對催眠、靈異信仰、符號、超能力、召魂術、推理、古文明,抱持著高度的興趣。
非但如此,喜好接觸各種新事物的他,對美術、音樂方面也擁有極高的造詣。
而以前我總是認為,那畢竟是有錢人才玩的起的玩意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房間就像是整棟大樓的指揮室一樣?」阿木回答。
「可以這麼說,但我覺得另一個可能性比較大,這裡極可能是一處能吸引陰界靈力的祭壇。」阿金接著道:「你的貓不就是因為這樣,被吸引到這裡的嗎?」
隨著金的話,我將目光轉向貓兒,牠心有靈犀的點了個頭。


「那麼現在的重點是?」我不以為然的反道,畢竟一直待在這個毛骨悚然的房間裡絕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既然設有祭壇的話,就一定有其目的,而我們假設天天就是那個祭物的話……那就代表著它已經完成了某種儀式。」


完成了某種儀式?轉眼間,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名夥伴,難道這樣還不夠?
眼睛看向貓兒,我緊緊的抱住牠。
不管是誰,甚至是付出我的生命,都沒人可以奪走我的貓兒。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甚至還想帶牠離開這裡……


「這跟我們逃跑有什麼關係?」我終於問出心裡的疑問。
「難道你真的認為我們還逃的掉?」金不屑的暗笑。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先去找阿火吧。」背著屍體,阿木跟我們步出門外。


六樓每扇房間全都大開,淡淡綠霧瀰漫著……而阿火就站在電梯門前。
眼神早已消失了憤怒,有的只是失魂落魄的空茫。


「阿火,阿火……」金急忙問道,他從沒見過像這樣的阿火。
「我剛剛找不到你們,我打開了每個房間全都一樣。」阿火的聲音顫抖著,「而且,在這之前我看到了阿水。」


「怎麼可能?」我不禁驚呼。
「嗯,他好像也有看到我。」阿火恢復平靜,「直覺告訴我,那是平常的阿水,阿水沒有死。」
「那剛剛我們一起看見得那個阿水又是……」我問。
大夥陷入短暫的沉默。


「既視感。」阿金簡短說出一句專業名詞。
「什麼意思?那不是幻覺,我非常確定阿土跟阿水打架過。」我說。


「既視感簡單的說,就是意識控制了眼睛的世界,跟幻覺不同。
因為這是意識透過你的眼睛所認定的事實,使得多重宇宙或平行宇宙在同一時間軸上所發生的事情的認知不同所致。」金說。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們眼睛所看到的事實,跟現實世界不一樣囉?」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
只是,意識在腦海決定了另一個世界的形成,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恐怖。
畢竟……我早已太習慣以正常邏輯去思考每件事情。


「還有另一種說法,在現實環境中﹝相對於夢境﹞,突然感到自己「曾於某處親歷某過似曾相識的畫面或者經歷一些事情」的感覺,也叫做既視感。」阿木補充,顯然金的論調並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走吧!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先找到阿水才行。」阿火道。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望著我的貓兒傻笑,看來這次真的別想逃了。
既然逃不掉的話,索性,我將第二個隱藏房間的可能性說出……

而此刻,安靜的大樓內又響起了一陣令人驚魂的腳步聲。
時間也跟著停在九點十五分。
淡綠色霧芒終於佈滿了整個空間。

to be continued ……
時間,停了?
看著手錶上的秒針定格,我不禁有種時間暫停的錯覺。
照理說,不可能這麼碰巧剛好沒電吧。
這個可能性讓我產生了一種,遠比死亡還要巨大的恐懼感。


「大家仔細聽,腳步聲似乎是一群人。」阿木首先反應過來。
「來得好!」阿火瞬間恢復鬥氣,握緊雙拳,緊盯黑暗不遠之處。


很快,來得很快。
幾秒之後,數十個看似失去意識的鬼怪出現眼前,朝著我們的方向……
黑壓壓的一片,到處都是,幾乎擠到整個長廊水泄不通。


它們的模樣,有的斷手、缺眼、全身傷痕。
更有的人斷頭或臉上只剩半邊,總之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去,直覺都告訴我們,它們是鬼!


「幹!」儘管我和木已經嚇的快要尿褲子了,可積壓了一肚氣不爽的阿火,還是取下背在身上的球棒,帶領著金不顧一切往前衝去。


衝入敵陣之後的阿火,揮舞著球棒不斷打在對方身上。
即使倒下,可感覺它們還是無關痛癢的繼續前進,既不攻擊、也不反擊、甚至根本毫不把阿火跟金放在眼裡。
一味朝著只有我和阿木的方向走來。


「這到底是為什麼?」我的腦海不禁泛起了像這樣的疑問。
「阿木,你們趕快天天的屍體逃跑,他們目標是你背上的祭品。」努力奮戰的金大喊。


「快走……」有了這個認知,阿火凜然無懼,一夫當關的擋在暗夜長廊,「你們快走……」


轟!一道道腐爛的血氣從眼前爆開,阿火瞬間已打爆了幾個鬼怪的頭顱。
怒吼聲迴蕩在整棟大樓,氣魄驚人。
可是沒用,因為沒有頭的它們卻還在動而更顯得恐怖。
逼退,再度逼退。
儘管打定主意一步不讓,可阿火卻還是被壓倒性的數量差異而緩慢後退著,至多也只能延緩鬼怪的腳步而已。


不刻間,砰!一聲斷折。
阿火手上的球棒打斷了,將剩餘的尖頭刺進其中一具身軀,一腳踹開。


阿火奮力開始揮動雙拳,更抽了個空檔將金拉回後方,「走,快走,我擋不了多久。」
「可是……」阿木猶豫不決,他簡直無法想像失去阿火的我們,該怎麼走向下一步。


「不要管我,快走,你們去找阿水或逃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話的同時,阿火以極其粗暴、毫無招式可言的力量與死神搏鬥。


然而,眼睜睜看著阿火奮戰的姿態,我突然想起了阿土。
如果阿土還在就好了,實在不禁這麼想。


「阿火,你一定要活著來找我們,我們等你。」咬緊牙根,阿木背著天天朝著樓梯逃去。
我和金腳步跟上,而我看見阿火的最後一眼,我發現他在笑,跟土死前有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第一次,我有種想要留下來共同戰鬥的想法。


「快啊,你在發什麼呆。」金拉了我一把。
「我想留下來。」我說,相信貓兒也會贊成我這麼做的。
「你留下來能幹些什麼?最多也只是拖累阿火而已,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儘快找到阿水而已,更何況阿火一定會趕上來的不是嗎?」
金的最後一句非常肯定。
看著全身沾滿血跡的金,我只能堅信的點頭。


逃,我們不斷的逃……不知道逃了多久。
吸著冷颼颼的淡綠霧空氣,我並不覺得喘,腦海只想儘快逃離這裡。
我開始希望這一切只是個夢,但是這個夢似乎不願讓我醒來。
因為我感覺已跑了快半個小時,可四周完全相似的空間景象,卻怎麼也無法到達一樓的大門,彷彿就像是遭到了扭曲破壞一樣。
我心裡很慌,覺得自己似乎迷路了。

迷路在一個,只有十二層而時間疑似暫停的空間裡。


「相信你們發現到了,不管我們怎麼走,即使是在一樓,也根本找不到大門逃走的方向。」阿木腳步第一次停下。
「又是既視感?」金提出疑問。
「不,這次恐怕是一種類似結界的阻擋,因為既視感針對的只是我們所認定的意識而已。」阿木回答。


這意思是說,因為原本大門是存在的,而且也存在於我們的意識裡,所以不是既視感?


「那怎麼辦,阿木你快想想辦法。」話雖然是這麼問道,但其實我根本毫不奢望。
「我們先回到房間去好了,我想先用你的電腦,如果還能用的話……也許還能找到救兵。」阿木說。
救兵?這個可能性首次浮現腦海,我不禁燃起一線希望。


「等等,阿木你忘記現在已經停電了嗎?」金不以為然。
「難道你們忘了,手提電腦可以依靠儲備電源而使用兩個小時以上?」阿木接著轉頭,「你的電腦有無線上網的功能嗎?」
我用力點頭。


打定主意,我們三人快步跑回房間。
在確認上鎖後用桌子及所有可用的東西牢牢堵住。
總算暫時是安全了下來,暫時。


「可是你有想到要找誰了嗎?這種事誰會相信,在這種鬼地方?」看著阿木不斷輸入鍵盤的模樣,金不禁泛起疑問。
「你們知道阿火為什麼打架這麼厲害?」阿木不答反問。


對吼!阿火為什麼打架這麼厲害,甚至連身軀龐大、意志堅強無比的阿土也打不過?
關於這個無解的疑問,我好像真的沒有想過。
難道阿火真學過功夫什麼的,就像是武俠小說一樣?


「因為,阿火認識了一個人,」盯著電腦畫面,阿木第一次露出自信的微笑,就像往常他交考卷似的表情一樣,「花、仲、穆!」
清晰的字句,如雷貫耳的名字。

to be continued ……


「你……你是說那個傳說中,IQ200的超級推理天才?」金不禁大呼不可思議。
在金的印象裡,從誰謀殺了我事件一直到百年大計……關於那名天才的種種事蹟,真可以說是難以細數。
金深信若他真的能抵達這裡的話,相信任何問題都能瞬間迎刃而解。
畢竟……他是個傳說。


「我們想到的是同一個人嗎?」怎麼會?我壓根沒想過,花仲穆這傢伙會這麼厲害,雖然我是確實聽過他。
目光移至擺在書架上那一系列的書籍,我不禁納悶,「他不是一個恐怖小說家嗎?」


「是同一個人沒錯,不過我認識的那個他,卻是擺攤算命的傢伙。」阿木頭也不回,手指不斷敲打著鍵盤。
算命師?一絲詭異的感覺閃過,這個人到底是……


不一會,敲下最後一鍵。
「接下只要待在房間撐過二十分鐘就可以了!」阿木瞥了手錶一眼,又連忙看了電腦一眼,「怎麼會!」
「又怎麼了?」金問。
「時間,停止了?」驚恐莫名的表情。


「時間停止又會怎麼樣?」我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從發現一直到現在,時間的暫停並沒有造成任何即時性的傷害。
「時間是人生的分割!如果沒有時間的話,那我們就必須永遠停留在這裡了……不會感覺到疲倦,肚子也不會餓,到最後什麼都感覺
不到,而且永遠不會有人發現我們。」阿木害怕說道。


「意思是說我們得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雖然不是很懂,可是我隱約感覺到木說的話很恐怖。
於是我們知道了一個事實,這是最後一次了。
剩下那唯一的機會,只能全寄託那個名叫花仲穆的人身上。
只是……我們真的能撐過二十分鐘嗎?


碰!碰!碰!
房門外再度傳來一陣詭異的拍門、群體的打鬥聲,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我們三人一屍,沒人敢出聲回應。


「你們在裡面嗎?快開門啊,我是阿水。」極其緊張的語調,彷彿受到極大驚嚇似的。
「阿水,真的是你?」黑暗中,不能置信的顫抖聲回應。
「阿火也在旁邊,你們快開門啊……」阿水大喊,拍門的力道又大了些。
我們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阿木。


三人的目光?剛才又是誰答話的?
瞬間,強大的氣勁從身邊捲起。
一道淒厲無比的慘叫,硬是從我的五臟六腑中擠了出來……
天天的眼睛竟然在這驚人的瞬間,睜開了?


「幹!」毫無攻擊能力的我,只能馬上朝著天天丟出枕頭,貓兒也跟著掙扎我的懷裡衝向天天,看來牠也很害怕。
不閃不避,也根本無關痛癢。
天天無意識走向房門,開始破壞門牆雜物,意圖破門而出。


「快壓著天天,別讓她走出去。」阿木一聲大吼,卻雙腿發軟的無法動作。
饒是金藝高膽大,一會意過來就馬上衝上前將天天牢牢抱住,渾然不把天天已死的事實放在心上。
只是,天天畢竟已經死了啊!
一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怪力,隨手一揮便將金跟我的貓兒甩個老遠。
巨大的怒氣無名際起,我接著衝上,極力一拳朝著天天的臉龐擊出……


天天緩緩轉過身來,蒼白如紙的臉色與我四目相接,她那銳利不帶任何生氣的目光,瞧的我心底發寒。
彷彿就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媽啊!我本能大叫。

打鬥聲依舊,門外再度傳來拍門聲,雜物紛紛掉落。
「你們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門外的聲音竟是焦急的阿火。
他還活著!這個事實讓我們稍稍安心了下來。


「阿火,你先和阿水引開外面那一群鬼怪,找個地方躲起來,二十分鐘後我們會去找你。」阿木回答,接著撲向天天阻止她向我前進的腳步。
「好!你們小心點。」阿火不再敲門,不一會打鬥聲變的越來越遠……


「為什麼不帶著天天一起殺出去?」金跟著撲上去大吼。
「笨蛋!如果他們不是阿火和阿水怎麼辦?別忘記仲穆交代過,要我們留在房裡等他的。」眼看著漸漸壓制不住天天的怪力,阿木不禁冷汗直冒。
「可是我們不衝去的話,現在就要死在這啦!」待在這五坪大小的房間裡,我絕不認為自己能活超過二十分鐘。
於是……我做了一個舉動。
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的舉動,我只知道,直接面臨這死亡的此刻。
我很害怕。


衝向門房,死命搬開桌子,我將雜物一口氣全都震落。
依然只有不顧一切逃跑的本事,對不起……


然而就在我即將逃出去那一秒,天天卻早已掙開木、金的阻擋,從背後一把就拉住了我,接著十指掐住我的勃子,掐得好緊,甚至連指甲都緊緊崁進肉裡。
呼吸漸漸困難,我懷疑自己精神恍惚了起來,「這是報應嗎?為什麼是我?」


「天天,妳別這樣,我求求妳別這樣。」金再度衝向前緊緊抱住天天,掉下眼淚。
理所當然,意料之中的天天沒有半點反應。
不!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反倒疑惑似的瞧了金一眼。


看著眼前這個整整追了自己高中三年的癡心男孩。
即使已經死亡,可剛死的天天腦海仍殘留著些許片段。
三年來無數封的情書,無數次的告白,以及自己無數次的拒絕……
一幕幕如跑馬燈似的畫面閃過腦海。



「天天,今天是妳的生日耶,許個願望當我的女朋友吧!」捧著一大束花,金一如往常當著眾人的面,嘻皮笑臉的告白。
「別開玩笑了。」天天接過禮物,模糊焦點的打混過去。


可等她拆開禮物後才發現那是一張畫,畫中的女孩唯妙唯肖的傳神,顯然是付出許多時間、心力完成的。
而且畫像中的人眼神有種期待,一種說不出來的期待,每個細膩動作的光影,都畫的好精緻。
天天笑了,畫中的女孩跟自己真的好像。



「天天今天我的成績又進步了,我們的感情要不要也更
進一步啊?」拿著考試卷,金順口提了一句。
「神經!」天天笑了,氣氛倒也不怎麼尷尬,畢竟以前
已經明確的拒絕過了啊。
而且坦白說,反正大夥每天都會見面,打打鬧鬧也都習慣了。
沒事的吧,天天總是這麼想。



「天天,等妳病好了以後,一定要當我的女朋友噢。」
遞過感冒藥,金再度告白。
「再說吧,如果我死不掉的話,考慮看看。」
天天無力的回答,實在是被金徹底打敗,卻又怎麼也無
法討厭對方。



三年來,阿金用盡了各種藉口,死心塌地的不斷向天天告白,而且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這件眾所皆知的秘密,甚至其他班級知道的人也不少,久而久之大家便把他們配成了一對,同時也使得追求天天的男孩,大大減低了不少。


「金,你這樣真的會害我交不到男朋友啦。」天天不禁抱怨,可自己卻也真的不曾交過任何男朋友。
「很簡單啊,當我的女朋友不就好了。」金仍是一付公子哥自信的笑容。
感動嗎?相信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會感動,只是……金始終忽略了一件事。
天天甚至早在上輩子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另一個男孩。




想完,金無意識嘆了口氣。
「不要阻止我,放開。」冷冷吐出一句,天天的眼神漸漸再度恢復恐怖的兇殘。
「不放,我怎麼能放……」金仍是死纏爛打,卻始終不曾向天天出手,「天天,如果妳真要我放開的話,那好,妳就順便帶我走吧。」

「為什麼?」鬆手後的天天不禁動容。
「不為了什麼,因為……」金倒抽了口涼氣。

「我愛妳!」金終於號啕大哭。

迫人的氣勁驟地消失。
最後,天天溫柔的看著金笑了。
閉上眼睛之前她終於掉了滴眼淚,單單只為了這三字俗套的感動……
今晚的第一次,我有種酸溜溜的悲哀從心底竄上鼻間。

to be continued ……

時間彷彿不再運轉。
閉起眼睛,我們三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依然等待。
只是幾度醒來都倍感寂寞。
感覺上,黑暗中的惡靈彷彿正躲在暗處噓笑,一場經過精密設計般的祭典正在上演。
撒旦終於吹熄了最後一支白燭。


「怎麼,好像超過二十分鐘很久了?」睜眼,抱著貓兒的我忍不住發出疑問。
「我也有這種感覺。」金的目光望向阿木。
「難道……」阿木仔細推敲了一番,「該死!我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
「我們身處的空間,跟現實世界是分開的。」阿木不禁大叫。


「意思是說,不管我們在這裡等得再久,花仲穆都不會出現?」雖然早有預感,但我始終還是料不到,竟然會連這最後一絲的機會都被剝奪。
「完了,沒有任何辦法了。」阿木哭喪著臉,想不到還是棋差一著。


「你們有沒有聽過魔術方塊理論?」阿金低頭思索著從書本閱讀而來的知識,「如果說轉動方塊會改變世界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只要再把魔術方塊轉回最初的狀態,整個世界也能恢復正常了。」
「話是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你能說得具體一點麼?」阿木反問。


「同理可證,既然知道是祭典所設下的時間暫停,同樣也能透過某種儀式解除。」
金堅定說著,顯然天天的死已然激起他求生的鬥志。
「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儀式怎麼進行啊?」咀嚼金說的話,阿木還是感覺到挫敗。


「大家仔細想想,從進來以後,我們到底做過了些什麼,可能改變或觸動祭典的事?說不定可以發現到什麼。」金反復推敲,並用紙筆快速寫下,「首先是停電,再來是阿水現身、既視感空間、土死亡,接下來是天天消失,發現隱藏房間、天天死亡、五芒星巨眼、看見惡靈、時間暫停、天天暫時復活?」


「總覺得前後有什麼關聯性似的,只是好像還少了些什麼。」歪著頭,阿木還是想不出答案。
開玩笑,少得東西可多了。


接過紙筆,我接著寫下:「阿水現身導致天天消失,更留下了線索吸引我們尋找隱藏房間,而在天天死亡的同時發現五芒星巨眼,離開房間後,當我們吸進大量淡綠霧空氣,並開始能看見惡靈,最後發現時間暫停?」一口氣寫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設計,那麼未免也太過恐怖了吧。


大夥輪流看完,阿木懷疑的道,「你寫得很好,問題是我和金都沒有看見所謂的綠霧空氣,還有一件事,為什麼我們之前都看不到你的貓?而更奇怪的是,當我們看見惡靈的時候,卻又能突然看得見貓呢?難不成你有陰陽眼?」


「這個……我也不知道。」摸著貓兒,我的眼中寫著不解。
照理說應該不會的,除了今天之外,我非常確信自己從沒看過任何鬼怪。


眾人反復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將這無解的答案暫時忽略。
沒有多少時間了。
畢竟在同樣的空間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阿火、阿水兩人。


「我來整理一下。」阿木接著取過紙筆,寫下進來後,發生的不可思議的幾件事。


1. 神秘的靈異貓,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看得見。
2. 莫名停電後,分身阿水出現,加上那隻點燃的打火機,估計至少還有兩間隱藏房間。
3. 我們在追趕阿水的途中,同時產生了連續的既然感現象。
4. 天天消失在房裡,憑著線索我們找到第一個隱藏房間,也同時發現了五芒星巨眼。
5. 淡綠霧空氣瀰漫、時間暫停,惡靈接著出現,看得見也觸摸的到,靈異貓也跟著出現。
6. 天天突然甦醒,並同時朝著你攻擊。


一口氣寫完,阿木再度露出自信的微笑。
「為什麼是我?」難道是我那奮力的一拳嗎?不禁納悶。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發現了一個可能性,祭典儀式可能還沒有結束。」
「怎麼說?」金著急的反問。


「如果已經完成的話,那些惡靈也不會一味要尋找天天了,相信天天突然甦醒也是這個道理……」阿木下了結論。
「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想要破解這個結界的話?就必須先要將天天送回隱藏房間囉?」金頓時恍然大悟,前後聯想起來的環環相扣,也就著合理許多了。


「可是如果,我們完成了祭典儀式,而時間卻還是沒有恢復過來怎麼辦?」我問。
「總是個辦法啊,儘可能的話,我們最好能先和阿火、阿水會合,如果結果真的不行的話,我們還可以試著在五芒星巨眼、你提過的奇怪的鏡子,甚至是第二個隱藏房間尋找答案啊。」阿木自信滿滿的說完。


頓時在絕望的溺水中,我們似乎又抓到了一根浮木。
只是……在這波濤洶湧的險境中,真的能夠撐得過去嗎?
我忍不住泛起心底的疑問。


打定主意。
金背起了天天的屍體,我們三人再度打開房門,打算一路衝上六樓!
跑著,通過二樓只有冷水的飲水機後,前方就是樓梯口了!
突然間,金敏感地停下腳步,皺起眉頭。
隱隱約約,地面震動。


我們緊張地看著前往三樓的樓梯轉角處,一群鬼怪正朝著我們的方向襲來。
而從他們的殺紅了眼的眼睛看來,顯然跟我們之前遇到的不同,是另一批貨真價實具有攻擊性的惡鬼。


「媽啊!」我們同時大叫,腳步再度朝著反方向逃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我肯定這一輩子跑得最後的一次了。
我漸漸的覺得吸進空氣就好像在吸燥熱的火焰,兩腿也如灌了鉛一樣越來越沉重。
惡鬼越追越近,看來它們是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也要吃掉我了。


然而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
當我們好不容易跑到六樓時,暗夜長廊上,惡鬼竟然同時從兩個方向朝我們包圍過來。


看到這景象我心想完了。
漫漫長夜在精神、疲憊的雙重連續轟炸下,讓我再次一覺得自己好累……算了……就讓惡鬼把我們通通殺光好了。
我真的想放棄了。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夠了吧!我真的好累好想放棄了。
一切都結束吧……很快……很快了……一切就要結束了……
我緩緩閉上眼睛。


「就逗嘛跌!」就在惡鬼要抓到我脖子的時候,突然有兩道金光從我背後出現。
我猛地睜眼一看,來人竟是一個手持長劍的白髮少年。
英氣逼人。


久違了!花仲穆參上。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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