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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十度》

--hni
楔子

寂寞在夜晚加倍蔓延,
連悠揚旋繞的樂聲,
這時都帶有濃濃的憂愁味,
而我那0.1公分薄冰的記憶,
來不及等待卻早已悄悄風化。



路旁的行道樹吹過一陣微風,隨著淡淡的旋律飄起而又落下,看著那斑

駁的落葉灑落四處,空氣中混雜著大雨過後特有泥濘氣味,感覺上除了

荒涼的空虛外,還有著隱隱淒涼的飽滿。



抬頭,當所有的孤寂沈默了下來。

我看見天空的飛機畫過一道長煙,像是剛要啟動推進器經過換日線一般

,那永無停歇的,似乎只是想為思念找個出口,直至奔向另一個國度…



似乎是在我留長髮之前的時候吧,不,更或許還要更之前。

太久太久失去聯絡,這一次,已經久得不知道是有多久。

我一直嘗試著想寫出關於倉雪的什麼,

只是太模糊了些,雖然我知道只要稍稍觸碰到一個可以稱的上是回憶的

片段,或者即使是句從哪裡聽來的熟悉對話也好。

不需要太多的線索,我也相信之後的全部便會理所當然的一一浮現。




可沿途老化的記憶,忘了。

明明除了這之外的什麼都記得,卻偏偏和她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原子筆

早已在毫無意義的覆寫於紙上,被榨乾的一滴不剩。




到底該怎麼下筆?

在這之前,我得想起冰箱的魚凍了多久,那顆籃球已經多久沒有跳動?

隱隱約約中,腦海繯繞在耳邊的,好像還少了陳昇或者是伍佰的獨特嗓

音,總覺得……怪怪的吧。


其實,我只是太習慣用自己的直覺去思考一切的事情,將焦點放在前方

,直到某一個快速的畫面閃過。

沒有回望的,一直追求著孤單而又空虛的向前走著,然後又總是希望在

沉溺的生活中祈求追趕著什麼,可是到後來卻發現,其實時間並不會因

為這樣的猶豫就會顯的遲緩了些。





感覺上,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回憶總會讓時間原封不動的矇上一層影

子,因此所謂深刻或難已忘卻的清晰模樣,都難已復見。

沒有什麼很深奧的理由,可能單純只是忽略而已,到頭來想要靠著朋友

或是景物來勾起聯想某件事的時候,連詢問的對象,都少之又少。





每天,沒有說的很明白的,很曖昧的,講一些沒有重點的電話。

可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不知道電話打通了該講什麼事。

但我知道,這些電話,只是想跟某個可以在下一秒見面的人而已。

不管是誰,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曾在哪裡見過一面,講過幾句話

的人都好。




差點,我原本以為年輕的我,對於失憶應該是免疫的啊。

不過,當時間行列走過,當歲月穿過一張又一張知名或不知名的臉。

抵抗力畢竟也會退化,腦袋果然還是會忘記很多事情。




寂寞?

是的,不安的陰影從潛意識裡發芽並逐漸茁壯。

我直覺就想到,當志明的脈動於心電圖上上下下起浮,在無盡延伸的曲

線波動後,那線條變成一直線的時候。

我會想著,這輩子到底作過些什麼,說過些什麼,還是說有什麼可以是

真真切切的證明,自己曾經活著的證據。




一個人躲在夜裡,其實並不清楚下一秒或是下個動作會是什麼。

迷亂的、茫然的、失落的,踏著凌亂的腳步走在大街上,視線離不開前

方;常常想著幾年前的我,未來幾年的我,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以後

還要作些什麼?




沒有來由地,我只是很突然的明白自己什麼都沒有而已。

那麼這樣的我,心中會感到嘆惜嗎?

當時間溜過,當深刻的祝福變成了淺淡遺忘;當時間給人回憶,但是卻

也不斷的剝奪它的證據的同時,就像是全部都消失了吧,什麼都沒有留

下的彷彿。



沒有,這個不需要發問就可以知道答案的問題,好像是太多人問過。

那倉雪呢?倉雪也應該問過吧,可能在以前的哪個我不經意的日子裡說過。

只是可惜,到底在什麼時候在哪裡,我仍是記不清楚。




可惜,儘管是同一個問題吧,還是在同一片天空底下,呼吸著同一元素

的空氣。又即使在同一時間裡、作著同一件事情,我和她,現在依然是

兩道無法交集的頻率,既不同步也不同調。




印象中的她在我面前哭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會流淚。

是害怕什麼?即使已經過了很多年。卻還是經常想起那天她拒絕的畫面

,好安靜,靜的連冽著嘴笑的鳥兒著都失去聲音。

彷彿因為喘息,把一切不重要思緒全都抽離,在寧靜片刻之後,在淡淡

的呼吸交替之間,似乎只剩下心跳、彼此,有我的驚慌失措,還有倉雪

曾說過再見的影子。



這就是思念嗎?人們通常想藉著思念得到解脫感,可是人們往往不知道

解脫是一種感覺,是必須憑藉回憶才能感受的到。

那當回憶消失時,心中除了嘆惜之外,還會有一種言語不能形容的痛楚

,即使那不是一種痛,卻也會是侵蝕經脈的酸。



其實,說穿了我並不是忘記,只是關於我和她的記憶,是在別人之後,

天知道,我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勇氣將回憶拼湊而已。

因為剩下的一切都只是寂寞,不是巨細靡遺的記憶,只是塊塊大小不一

的殘破碎片而已。




因當我漸漸發覺,就算在不能親近的這都市堣]能分擔她的孤單時,無

限期的等待,也會因為拒絕而變成過期的遺憾時,我開始想。

她現在會在哪裡呢?



我開始分析幾年前,我們可能遇見的地方。

會是在大雪街道的某個轉角嗎?還是某個咖啡廳前面,亦或是抽煙或者喝

酒的地方?




倉雪好像是一直跟著我的腳步在走。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她的想法變了,還是我的想法變了,當我一再

向前的時候,當我發現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

那段距離,就甚至已經遠到了我所不知道的長度的好遠。

她是落在我的身後,還是在我前面,亦或是她從頭至尾都在我的身邊?




那不重要了。

因為在今晚的夜裡,我撐著傘,走在嘆息般的雨聲裡,沒有月亮,沒有

星星,天空理所當然的被黑暗覆蓋著,灰濛濛的城市反映著思念後的心

情,我無心散步,只能孤單的走在城市裡,溫習著她遙遠的存在。




腳步停在便利商店前,我突然有一種被雨隔絕的孤獨。

而這樣的氣氛令我有一種無能為力抹去的傷感,我想著,如果可以忘記

,我想她會希望永遠失憶那段過去,那麼…或許我的寂寞會孤單了點。

就是這樣吧,徘徊在陌生不過的人海中聚集時,終於,我明白她想離去

的原因。



妳還在嗎?

下雨之後,不斷降低的溫度,就像是時光隧道令我掉陷,

最後的記憶是倉雪掉下眼淚的背影,

而我的心在那一秒,就已經結冰了。








* 走在嘆息般的雨聲裡,我背負著與世隔絕的孤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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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釀失溫 by h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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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仲穆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