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一段未能確定的感情，無法被其它人祝福，
關於未來，只能放肆的掙脫，
無法跨越的，只是世俗的綑鏈，
鎖不住的，傳統，我一向用來打破。


不意外的，在每天短暫的接觸之後，我想我是愛上她了。
但在這之前，我想過..站在雙方面的立場認真的思考著，我和她之間
到底有著什麼阻礙呢？


說白了，我是個奇怪的人，認為年齡、環境、學歷都無法阻擋，當感
情來的那股衝動，即使..即使會被拒絕也好，即使天真、不自量力也
好──我只知道，如果我沒有說出口的話，除了遺憾之外，在往後的
日子裡，便會多了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
而那，大概就是後悔吧，是一個會讓我對任何事務感到害怕的名詞。


我很快地想到，不知道哪一任的前女友曾經說過，類似於這樣的話：


『你對愛情還真是悲觀，難道你沒有真正讓你心動的人嗎？』她說。
「......」我沉默著。


『你沒打算安定下來嗎？你知道嗎？我無法跟一個空殼談戀愛，雖然
你付出了一切，而我也確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但..那並不是
我要的你懂嗎？其實，你根本就從來不曾愛過我，這並不是我要的
，你知道嗎？我不想綁著你。』留著眼淚，她說著。
「......」


『你就是這樣，每次都只能沉默、沉默，在你心中有個我永遠無法到
達的地方，那地方就是你的禁地，你的原罪，你的遺憾，你總是以
為把自己封閉起來，別人就無法碰觸到你心中最深沉的哀傷嗎？」


「這是我的回憶，我想..我有權利保留一點點自己的空間，讓我自己
保有一點點我想留的回憶。」搖頭，我忍不住說。
『分手吧──你還是沒忘記她，就算跟我在一起..還是會想著她，對
嗎？請原諒我....』語畢，印象中的她走了，遠遠走了。


而至今令我懷疑的是，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說喜歡或愛呢？
因為噢！在我心底的最深處，確實有個永遠無法取代的位置，但──
如果說，這輩子我必須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及詫異的話，
那麼今生屬於我的思考與文字，又算什麼？


想完後，很快地想到了餅餅，一個大我四年的她。
或許我們之間還有著許多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或許她心裡也永遠忘
不了前任男友的甜蜜，但即使如此，我仍是打算對自己的感覺負責。
或許是不自量力、還是說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儘管機率再怎麼低──
我都會覺得阻礙，一向就是用來打破的，只要無愧於心就好。


「人都需要愛情，
人也離開不了愛情，
可是找到了所謂的愛情，
卻每分鐘都在遠離愛情！
人果然是一種很怪的動物。」


這是一段我不懂的句子，是我偶然在網路上看見一個網路作家寫的。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很奇怪很奇怪的人，我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他
奇怪的萬一，但..也許就是這樣，似乎不知道什麼緣故，我就是深深
的著迷於他的文字，或許根本不懂，可我真的感覺到，也許就是因為
我們身上有著近似於宿命般的牽繫吧，連續而不斷地..


那天中午，在買完百香綠之後，我打了通電話給她。
「喂──是我。」
『你是百香綠？』
「妳今天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出去兜兜風溜？」
『怎麼了，你今天好奇怪噢。』
「就單純想出去走走而已，呼，妳不是常叫我要出去走走的嗎？」
『好啊，那等下來店裡找我囉。』輕輕地，她說。


詳細的內容我忘了，但印象中，我和她聊的很開心，她很喜歡笑....
而我想，大概我就是被她的笑容所吸引的吧。
其實她並不是長的十分漂亮的女孩，身上也沒有什麼很直接就可以說
出來的特徵，可是噢！我就是喜歡她不行嗎？只是很純粹想跟她在一
起，想要她陪著我而已，想抱著她、聽她說說話，什麼都好。
但可能是，我真的太寂寞了吧，其實我害怕自己無法跟自己對話的時
候，那種心情能找誰訴說呢？


或許我很奇怪吧，或許我身邊隨時圍繞著不同的女孩，但那悲哀不過
其實，因為我實在並不能算的上是一個好男孩啊。
空有抱負，其實連自己都養不起..


後來，我開口跟她表白了，也同時知道她其實喜歡我很久了。
只是彼此都不肯相信，只是雙方都不願意開口而已，這──大概在別
人的眼裡，真的荒謬不過噢。


她，是個家裡環境絕不算差的女孩，24歲，不管是學歷還是相貌，各
方面的條件也真的還算不錯。


反觀我呢？雖然家中尚算小康，可其實我是個很獨立的孩子，20歲的
我有著自己的理想，有所謂的堅持。


我很窮，很窮、相當窮以及完全糟糕的窮，說穿了我連自己下一頓飯
在哪裡都不知道..但即使是這樣，即使我還是個學生，我仍是不想放
棄獨立。因為我心底明白，只要有朝一日屈服於環境而向家裡伸援，
便會遠遠地失去自己的夢想了。至於長相我倒覺得還好，絕不算差就
是了，可若提到學歷的話，那就真的完全比不上，而且無論各方面都
真的比不上她，遠遠地比不上。


很荒謬嗎？是，這些我清楚不過的知道。
可我仍是選擇勇敢面對我的感情，因為噢別人眼中的傳統或者思維角
度，其實我完全不會在乎..
可再說白一些，就算我在乎也真的不能怎麼樣，我從不奢求任何人肯
定，只求坦然面對自己而已，而且我也真的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揹負
著某個靈魂很沉很沉的期盼。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嗎？』說完後，餅餅輕輕掛上電話。
在她考慮的那幾天，我們仍然跟往常一樣在線上聊著，似乎..一切沒
有什麼不同就是了，只是，話題間多了點曖昧，淡淡的曖昧。


11/22號早上，她打了通電話給我。
她哭的很傷心，大概是因為前男朋友的緣故吧。
在輕聲安慰她之後，我腦袋突然冒出個想法：「去找她。」


就是這樣，在衝動之餘，毫不考慮地搭了國光號前往台北。
為什麼噢？其實似乎也真的沒有任何理由的樣子，我心裡只是想著，
不要讓她這麼孤單而已。


至於過程就省略了，不是挺重要的一回事，大概一起去到淡水漁人碼
頭那吹風吧，而唯一可以提的似乎只有天氣，好冷，好冷..
從頭到尾，她一直哭著，我也只能從頭到尾抱著她，我在。


那她為什麼哭噢？印象中是她之前有個男朋友，她，很愛很愛他。
內容我也不清楚，但大致上對方是說，如果餅餅跟我交往的話，就會
跟她斷絕來往。


掛斷電話之後，餅餅又哭了，一直哭著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說因為年紀的關係，所以沒有勇氣吧。
我說，沒有關係，不需要為我哭的，這沒什麼啊，以後還是好朋友。
（像類似這樣的話吧）


　　　抬頭，她說了一句，不是為了我，說是為了他。
　　　她說已經來不及了，怎麼樣也無法挽回她了。
　　　當時我在想什麼呢？似乎，什麼也沒有想，雖然我真的很想安慰她還是
怎麼樣的，腦海中有幾百萬個念頭轉來轉去，最後竟然吐出一句：「對
　　　不起。」

　　
　　　說真的，說完後我自己冷笑，冷冷笑著自己，好冷好冷..而我和餅餅，
大概連開始都沒有過吧，總之..那不重要了。我只是懊悔著，如果因為
我的追求，而讓她喪失原本心中最重要的人，那我真的會很過意不去。


雖然這真的很諷刺，她明明喜歡我的，卻因為這樣而無法在一起，不覺
得很悲哀嗎？說真的，我很無奈，無奈極了，我生氣自己為什麼要主動
追求她呢？明明自己身邊就有絕不算少數的女孩，在等著我不是？
（老實說是這樣）


後來..我也忘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只是很沉默的，沉默著。
一直一直沉默著，抽著煙，臉上大概看不出任何表情，至於是冷陌、嘲
諷、還是失去意識了呢？我不知道。


一同搭車回到淡水後，揮揮手，跟她分別朝不同方向離開時，我──我
的眼淚的掉了下來，壓抑不住的..雖然我知道很蠢，真的笨到不行了，
她能感受到我當時的心情嗎？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快地將眼淚擦乾，然
後告訴自己，就是這樣吧，就是這樣，或許明天一覺醒來就沒事啦，沒
事沒事。


因為我明天還是看的見餅餅啊，即使沒有辦法很快忘掉，我想，可這個
朋友我還是儘可能想保著。


當時，望著一片灰色的台北天空，我想著..這真的是個很寂寞且擁擠的
　　　城市吧，總之..我第一次深深覺得自己跟某個地點不合適。
　　　（或許只是那一秒，但我確實這麼想過）總之，不知道了。


　　　坐捷運回到台北，我沒有意識地在車站內，亂走了一會。
　　　當然，我迷路了，最後發覺自己竟是站在華陰街出口的時候，耳邊突然
　　　響起了風潮音樂的鋼琴曲。
很快地，我醉了，在那家台北閱讀咖啡館裡。


　　　聽著聽著，心情像是好了很多很多，想著偶爾也對自己好一點吧，對自
　　　己真的要好一點，好一點..要真的好一點。似乎被女孩子甩習慣了，即
　　　使會哭泣，但我還是不會去要任何解釋，還是試圖事後挽回什麼的，我
　　　從來不曾。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即使我們從未開始。（她有問我，要聽解釋嗎？
　　　連問三次，我連搖了三次頭，因為──那真的不重要了，那時的我只想
　　　安靜，逃回自己的世界裡）


　　　我跑去買了本書，很早前就想買的書。
心想，也許我要的滿足只是這樣而已吧，我想把自己完全包起來、包起
　　　來，我想藏在自己的世界裡，再也不要輕易的說些什麼話了，想到那裡
　　　，我哭了，莫名其妙又哭了。


　　　最後，踏出台北車站往華陰街的時候，（那裡很暗）突然間，一個看起
　　　來年紀肯定比我小的男孩，拿了把刀抵著我到了牆邊，他還很有禮貌的
　　　問：「我沒有錢，你身上有嗎？」


似乎，並不如想像中那麼恐怖，其實那跟看到電影畫面時所能理解的任
何感覺一樣，我想著：「只不過這麼一回事嘛！」但或者說，當我自己
碰到時，確實還是比較有魄力的。


但，真的是這樣嗎？不──在那短暫幾秒鐘的眼神接觸裡，我從男孩的
眼裡看到不可思議的感覺，彷彿在透過夜色、刀光、穿越了我的悲哀、
他內心的混亂、害怕困惑....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感覺之後──


說真的，我什麼也沒有多想，就很坦然的掏出身上全部的錢給了他，隨
口問了一句：「夠嗎？」。
他大概lag 了一秒，在拿走之後，他快步跑開..不料，卻又在幾秒鐘後
跑了回來，莫名其妙的在我身上亂揍了幾拳。


我，我沒有反抗，連閃躲都沒有。（事後想想還真的是不可思議，很沒
有用嗎？或許是，如果是平常的我，會有點表情還是反抗什麼的吧）
揍完我之後，他漫步的騎著機車，在排氣管的一陣喧囂刺耳的轟隆隆聲
中，很快的淹沒在台北的夜色裡。


大概，我在原地毫無意識的癱了十分鐘左右吧。
搖搖頭，身上剩下的零錢根本就不夠坐車，就直接去領錢後..我還是買
了國光號的票回家。


很不思議嗎？那一連串的打擊。
而可能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竟然只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呢！
更尤是是那幾拳貼在我身上的感觸，還暫留在我感官中的時候。


我沒有睡，深怕忘了那晚發生的一切。
而也許，也許我永遠也忘不了今天，可真的..已經無所謂了，怎麼樣都
無所謂了。
因為，我連自己都放棄自己了，是不是很可憐？
似乎沉默著了，只能靜靜地和揚起頭髮的風對話了..



* 故事還持續著，卻再也沒有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