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玩火 男生版


或許妳永遠不會了解，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為什麼非要轉身，
妳才明白，我一直都在……

by hni



「別這樣，妳在玩火妳知道嗎？」皺眉，我脫下筆挺的西裝，掛在妳

的身上。



『為什麼不行，難道我就不可以嗎？我已經長大了，已經長大了。』

站在面前的妳，哭泣的說著。樣子像極了不曾成長的孩子。

即使我不否認，如今妳已經擁有誘惑每一個男人的美麗桐體。

無可抗拒地，連我也是一樣──



※



妳知道，其實我愛妳好久了。

遠在一切措手不及的事件發生之前。


我愛妳，很愛很愛……




自從就讀大二那年，租賃在妳家隔壁的那間小套房時，第一眼我就已經

喜歡上妳了。

即使當年妳才國二。



於是我告訴自己，只能把妳當成妹妹一樣看待，我在等妳，等妳長大。

而我也總是一再的告訴妳：「如果妳再大幾歲，我就會愛上妳的。」

但很可惜，每當我說出口的時候，這句話始終像是個玩笑。




記得嗎？我總是喜歡叫妳寶貝，老是藉著各種機會接近妳，把妳捧在掌

心呵護著，不讓妳受到任何傷害。


總是讓妳任性，總是任由妳在我的胸膛哭泣。

在妳心情不好或開心的時候，陪伴妳渡過每個需要，或不需要我的日子。

可妳知道嗎？為了妳，我放棄了好多好多。




放棄了同學的介紹，放棄大學生的社團活動，放棄聯誼，放棄每一個我

認為遠遠比不上妳的日子。

但或許妳知道，或許不會知道，其實我並不曾後悔，因為每個陪伴妳的

日子，滿滿的……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





有一天，正值妳高一的那年，而大四的我面臨著畢業，徘徊升學與當兵

的窘境之中。

但，重點並非如此，重點是我即將搬離那裡，告別妳，告別兩年多以來

的歲月。




「誰叫妳總是那麼的讓人著迷。」看著妳拿著情書，跑來我面前跟我炫

耀時，我才驚覺，原來妳已經長大了。

笑著，溫柔撫著妳的髮絲，我喜歡妳身上的香味，殘留在手上的感覺。

只可惜，妳始終不懂。



『那我要當你的女朋友。』噘起嘴，可愛的妳依舊任性的說。

嬌嫩欲滴的小嘴，心驚之餘，我竊自暗笑。

有一股想要吻妳的衝動。



真的該面對？我lag 了數秒，思考之後──


「不可以，妳太小了。而我喜歡的是妳的姊姊。」溫柔的，我說。

說謊的原因則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方式來告訴妳，關於我們之

間還早，時間還不到，現在的我只有能力陪伴著妳而已。

我竟自私的以為，妳說喜歡我，只是少女回憶一時的孩子氣而已。




不意外的妳哭了，在輕輕打了我幾下，哭了，深刻的兩道淚痕。

妳逃出了我的房間，第一次的，我竟沒有拉住妳的手。

但想不到就這麼一個錯誤，竟然就埋下了關於未來遺憾的伏筆。




後來，妳不曾再來過我的房間，有心事再也不會找我談了，傷心難過時

，陪伴在妳身邊的人，也不再是我。

而我？當時的我則忙著考研究所，我決定留下來，決定用行動證明，我

要陪在妳身邊。

之所以不去找妳，則是因為我沒有勇氣，我……




那段時間裡，妳姐從妳那聽來了我的謊言，經常跑來找我。

妳知道嗎？看著她時，我想著妳，因為她有著妳的影子，一樣的長髮，

一樣的笑容，而且除此之外，還多了些年紀相彷的穩重。




我發現和妳的姐姐，非常談的來，我們分享了學業、打工、家庭、夢想

還有一切的一切。





即使大部份的話題，始終還是圍繞著妳。

從妳姐那聽來得知，妳剪掉了留了兩年的長髮，陸續交了幾個男朋友。

過著多彩多姿的高中生活。

但當我發現一切不對勁時，卻已經遠遠來不及了。





我發誓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像妳這麼乖巧的女孩。

竟然學會了抽煙、喝酒、甚至經常沉迷pub 徹夜未歸，學校的記錄更是

難堪的令我無法置信。





氣匆匆的，在冷戰兩個月以後，我跟妳姐擔心之餘，主動跑去找妳。

看著妳染著一頭淡金色的短髮，妳的笑容還是一樣。

而妳卻還是倔強的跟妳姐頂嘴，妳姐掉淚了。

之後──我打了妳，可妳知道嗎？其實我比妳還痛，我很痛很痛。




「寶貝，我討厭這樣的女孩。妳不是我喜歡的寶貝了！」

我大喊著，我發誓自己正在顫抖，這是我第一次打人。

而且還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妳靜靜的沒有說話，只是一臉的不甘心，眼神像是告訴我，妳受傷了

，傷的很重很重，可……誰又知道我何嘗不是？




返家的一路上，妳姐的眼淚還是持續著，我則依然照著自己的方式，

擔任安慰的角色。


那天，我看著妳姐，妳姐竟然強吻了我，我很尷尬，卻找不到任何方

式解釋。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我聽妳姐說，妳似乎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將

頭髮染了回來，也戒了煙酒及許多不好的習慣。

很替妳開心，而我則更努力的準備即將到來的考試。



而一路上，妳姐一路上都陪伴著我，她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我從來不曾愛她，對她，我只有無能為力及深深的愧疚。



理所當然的，我終於考上了成大研究所。

多麼希望，能第一時間告訴妳，辦到了，真的，我辦到了。

終於可以跟妳再一起了。

這份堅定的努力，讓我不再選擇等待，因為，我真的已經等的很累很累了。

多麼想抱著妳，多麼想跟妳說──關於妳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我有多

麼孤單。





那晚，妳姐一如往常的跑來我的房間，分享我的喜悅。

下定了決心，我告訴了妳姐事實──


她哭了，只是緊緊抱緊了我，吻著我，不讓我再說一句，並要求我陪她

度過一夜。




那晚，我跟妳姐睡了。

我知道這很不應該，但我始終是個男人啊，我有著太多太多，妳所不了

解的需要。




也許是帶著對妳姐的愧疚吧，我決定畢業以後，再告訴妳這個決定。

但就在我以為一切平淡無波的日子裡，妳姐的一句話，卻徹底毀掉了關

於我們以後。




妳姐懷孕了，雖然這件事情始終沒有公開。




因為當時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去接受一個即將降臨的孩子。

於是，毫無選擇之下的我們，拿掉了那個孩子。

我對妳姐的愧疚，也就跟著加著了一道沉重的，無形的責任及枷鎖。

妳知道嗎？這也就是為了什麼，妳姐後來身體不好的原因了。




妳姐真的很好，很好。

於是──我逼了自己，要放棄妳。

將對妳的這份愛情，永永遠遠的埋藏在時間的斷點。





之後由於要就近照顧妳姐的關係，我便以妳姐男朋友的身份，經常出

入妳家，無可避免的，偶爾也會帶點親密的動作。





但我料想不到的同時，妳竟然自殺了。

當看見妳朝自己完美無暇的手臂上畫下一刀時，我荒張的不知所措。

看著血不斷滴下，我的眼淚掉了出來。





「寶貝，妳在幹麼？」衝向前，我抱住了妳。

　 『一點……都不痛。』逞強的妳，甚至還努力漾著笑對著我說。

但那刀劃太深了，妳很快就昏了過去。



我和妳的家人，趕忙送妳到醫院。

請了三天假，我陪在妳身邊，因為我知道在不久的往後，可能……

我再也沒有機會能像這樣，握著妳的手，告訴妳我在了。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妳天真的問著。

「因為妳是我可愛的妹妹啊！」泛著淚光，我發覺自己很愛掉淚。

因為直到現在，我始終沒有跟妳說出，關於愛妳的這一回事。

我知道自己傷了妳很多次，但是……關於我們真的都已經過去了，過

去了。



因為妳已經遠遠逃離了我，離的我很遠很遠。

然而又再很久很久以後，在研究所畢業即將入伍之前，我終於忍受不

住跑進了妳的房間。




「寶貝，為什麼躲我？」我發現妳正在哭。

『因為你就要離開我了啊。』像個孩子，妳像以前那樣的抱著我。

「傻瓜，我答應妳永遠不會離開妳的身邊。」真心的，我這麼告訴著妳

，這是我唯一能給妳的承諾。

『騙人，妳騙人。』雖然妳這麼說，但嘴角終於綻開了一絲笑容。



於是，在服完國民役的一個月後，我回到原來的那間套房。

妳姐在房間裡等著我，而我，則跟她求了婚，手裡捧著一顆閃爍的鑽戒。



在我們訂婚前幾天，卻獨獨少掉了妳的祝福，因妳被家人送進了醫院。

「她有重度憂鬱症。」醫生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之後，這樣跟我說著。

沉默的，我拉著妳的手走出診療室。

雖然我不明白妳到底怎麼了，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從陰暗的世界裡拯

救出來。



我每天陪在妳的身邊，要妳多笑，甚至拖延了我和妳姐的婚期。




※




我和妳姐選擇在妳二十歲生日的那天結婚，我決定要陪伴妳一輩子了。

這對妳而言，應該是最好的禮物才對。

就是下個星期了，而現在，而此刻的妳卻站在我的房裡。



在我的外套包裹下的妳，一絲不掛。

完全驚醒了沉睡多年的我。




「寶貝，妳哭了。」想完抬頭，我輕輕的擦去妳那不知何時流下來的眼淚。

『我喜歡你啊，一直一直都喜歡妳。』妳再度哭了。

「寶貝，妳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這不像妳。」別過頭，我有點無所適從。

「你不想要我？」妳激動天真的問。



我怎麼可能會不想要妳，一直以來，妳都是我最想要的啊。

只是──真的不可能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因為對妳姐，我有著太多太多的愧疚。



　　「我當然想……其實我也真的喜歡妳很多年了，一直以來我喜歡的人都是妳。」

一口氣，我跟妳說了，這麼多年來的感情全都說了。

說完後，嘴角泛出一絲詭異的笑。


　　「寶貝，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笑著摸著妳的那頭長髮。

　　『我要你。』妳微笑的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凍結。

　 「好，只要妳不後悔。」我肯定的說。

『我要你。』我堅定的看著你。



接著，我放開了妳的手，坐到妳隔壁的位置上：「可是，寶貝，妳得想清楚

，這關係到妳未來的幸福。」

「我沒關係。」妳抱住身邊的我，我的身體正在顫抖。

快了……很快……很快了……一切就要結束了……




在彼此確信後的點了點頭，執起妳的手，我開著車帶妳去了，妳最愛的海邊。

車門全開，我將音樂的聲音放到最大，繯繞在我們耳邊的是FIR 的專輯。

我說我很欽佩那個女生可以把生命唱的那麼透徹，那麼刻骨。






　　　　　我們的愛啊！不會變成你的負擔的。





帶著微笑，我們脫下鞋子，一步步走向藍海，像天空一樣藍的海，不！

應該更藍，藍的看不見我們的未來，藍的讓我聽不見你叫喊，藍到接近黑

色的藍，就這樣藍……




　　「我們要下輩子還要在一起。」我笑著說。

『我知道。』妳點頭。



我左手握住妳的左手，右手環住妳的腰，蹤身跳進了大海。

妳的腰比我想像中還要柔軟纖細……

　　水……四處都是水……在水裡我轉過身來，看著妳完美的桐體。



妳眼裡說著妳需要我……我想起我們初識的那天，想起我跟妳一起度過的

每個美好的日子，妳的傷心，妳的歡笑，生日、聖誕、憂鬱、自殺的畫面

，我的猶豫、不安、懦弱…………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我哭了沒，因為

周圍包著我的水是鹹的，或許這整個海水都是我眼淚所造成的。





　　突然間，我想起了妳姐。

我本想放棄一切了，但我動彈不了……

妳抓著我並對著我笑著，妳嘴型微張，像是說著「我愛你」一樣。


我沒法回到岸上那去，而妳似乎根本不想回去，這或許就是妳要的吧……

　　我喝了口海水，我感覺海水正在一點點的在屠殺著我的每個細胞，我看著

妳……我唯一的愛。



　　生命正在消失，我的眼睛開始模糊……很快……很快了……一切就要結束

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