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挑戰九把刀


2007/11/12
BY 花仲穆

第六話 脫胎換骨


孤天跟隨著爾竹的腳步，一路走到陳舊古宅面前。

總而言之，看起來相當破爛。



「試試看，能不能推得開吧。」停步，爾竹完全沒有掏出鑰匙的打算。

於是孤天又踢又踹的，搞了半天門還是沒有動靜，甚至擠盡了全身每一

絲吃奶的力氣，甚至連啥冒牌的武功全都用上了，那座古老的大門卻還

是依然紋風不動。


一旁的爾竹卻還是輕笑：「不是這麼開的，這道門叫做心門，必須學習

我們花家世代相傳的心法，才能開啟的，待會再教你吧。」



說完後，爾竹閉起眼睛，表情肅穆的像是一個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女神，跟

著指尖冒出一陣微光，深鎖的古宅大門便應聲緩緩開啟。


好了，這下孤天誠然相信，看似柔若的爾竹不是個平凡人了，而且這裡恐

怕還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但重點是，她能教導自己什麼呢？



「走吧，裡面很漂亮的。」爾竹率先踏了進去，並輕輕道了聲：「我回來了。」

孤天邁開腳步踏了進去，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只見各式奇花異朵，鋪天蓋地

映入眼簾，他不禁怔住。


「你好像很喜歡發呆是麼？」眼睛看向前方，爾竹腳步沒有停下：「平常都做些

什麼呢？」


「我？」孤天思考了一會，只能落寞搖頭。


不一會，兩人已經走進房裡。


爾竹接著打開電視，並隨手將頻道轉到幼幼台，嘴裡咬著餅乾，一派悠閒自在

的模樣。

「妳……妳不是要教我功夫麼？」孤天一臉詫異。

「是啊！」爾竹輕輕點頭，眼神仍然盯著電視裡的卡通劇情。

「那，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孤天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沒有回應。

於是孤天起身，將整個房間打掃了一遍，甚至連髒衣服、廁所馬桶也全都老實的

刷過。

可爾竹的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電視不放。



「我打掃完了。」孤天見爾竹還是沒有回應，索興站在螢幕前擋住爾竹的視線。

「你擋到我了。」爾竹平靜的說，可眼睛卻像是直接忽略孤天的身體，看到畫面

一般。


「我知道！」孤天握緊拳頭，全身熱血沸騰：「妳究竟什麼時候要教我武功？」

爾竹擺出一付很無奈的姿態：「你很急麼？那麼我問你，你到底會什麼？」

「我……」孤天被頂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說到這裡，爾竹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才終於將眼神移到電視機一

旁的電腦上：「你會打電動玩具麼？」

「電動……玩具？」孤天完全弄不清楚，這跟成為武林絕學有啥關係？

難不成要我學習格鬥天王裡的招式？



「不要懷疑，花家武功心法都在裡面了。」爾竹跟著盤腿而坐：「不過

，在開始之前，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先要讓你了解的。」

孤天似懂非懂地點頭。


「花家這門心法，屬於意識流派，隨著心情浮動而定，簡單一點的解釋

就是說，你的意念有多強，力量就有多強，相信自己就對了。」說到這

裡，爾竹起身打開視窗，再度綻開溫柔的微笑：「你相信自己麼？」


孤天不住點頭，可湊近一看的時候，這才發現糟糕的指著螢幕：「這是

什麼鬼？」



「俄羅斯方塊啊，沒玩過麼？」爾竹不以為然的皺眉：「雖然會有點痛

，不過記得一定要笑喔，你懂麼？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一定要笑！就算

完全沒有笑的意思，也要憑著意志力讓嘴角上揚。」

痛？接著笑？

這跟俄羅斯方塊有啥關係？跟絕世武功八字扯不上一撇吧。



由於不解，可孤天索興不再思考，便老實伸出指尖玩了起來。

可不到五秒鐘以後，當第一排方格整齊排列消去的同時──


筐瑯一聲，疼痛從骨髓深處排山倒海而來，孤天發現自己的一根肋骨斷了。


「靠！不是吧？」孤天馬上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爾竹，臉色相當難看。

「你說呢？」爾竹臉上泛著難以形容的笑意：「別忘了，要微笑喲。」


話還沒說完，視窗上頭的方塊已經扭曲的推疊成好幾格了。

「對了，我稍微補充一下，速度是不會加快的，遊戲會在兩個小時候自動終

止，可是如果在這段時間裡，你不小心掛掉的話，那我也救不了你，知道麼

？」沒等孤天回答，爾竹逕自將視線轉回電視上。



孤天只好一邊暗自問候爾竹祖宗八代，一邊不敢大意，哭天喊地的持續玩著

該死的遊戲，當然，他始終沒敢忘了微笑。



第六行消去，孤天感覺到全身像是被一百度滾蕩的開水，從頭淋下。

第十一消去，一陣陣刺骨的暴風雪，朝著孤風呼嘯而過，咬緊牙，孤天繼續

玩著。

第二十六行消去，孤天的指甲像是被人用鉗子一根根拔斷一樣，而牙齒則有

一種被人用電鑽狂挖的痛楚。


第三十二行消去，孤天感覺到眼睛中了一把銳利的箭矢，舌頭則像是被刀子

割過一般的感受。


第四十四行……彷彿永無止盡的疼痛襲來，孤天已經不支倒下，而螢幕上顯

示的時間是：17分35秒。

唯一讓人感到安慰的是，即便是倒下時，他仍然不忘嘴角上揚。



「這樣就不行了麼？」爾竹無奈地搖了搖頭，接手螢幕：「資質還真不是普

通的差啊。」


兩個小時後──


「喂！別裝死了，快起來啊。」關上電腦，爾竹踢了孤天一下。

沒有反應。


「馬的，你再不起來，我馬上殺了你喔！」說完的同時，爾竹甚至不管孤天

是否真的昏厥，硬是提起刀子在他腳上畫了一刀。

於是孤天驚醒，一股強烈的痛意逼上腦海：「幹！」

孤天從來不曾想像，竟然有人可以設計出這種讓人要死不活人的整人遊戲。



「真的有這麼痛麼？」毫不理會孤天的挨嚎，爾竹只是露出好奇不解的神情。

「廢話。」孤天扯開喉嚨，放盡全身每一絲力氣喊出這兩個字。

「比你喪失一切還要痛麼？」爾竹冷笑：「要是連這點痛都承受不了的話，你

拿什麼挑戰九把刀？」


「幹！」孤天給了爾竹一個“這豈止是痛，簡直就是痛斃了”的表情

「幹屁啊，你現在手腳動一動，是少了胳膀，還是斷了腿？」爾竹皺眉：「真

是個廢物！」


廢物？


「沒錯，我就是個廢物，可就算是廢物，我也不想待在這，玩這簡鬼的遊戲。」

不及細想，孤天就打算窗口直接從二樓跳下去。



卻豈料……孤天始終忘了，自己究竟是來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只見身體一直不斷的下墜，下墜，下墜──彷彿掉落一個永無止盡的無底洞一

般。



碰！落地之際，爾竹輕而易舉地接住他了：「真的想離開的話，大門在那裡，

走得出去我隨便你。」


說完，爾竹便邁開腳步再度房裡。

而孤天？除了哭笑不得之外，他還能有其他選擇麼？沒有。



孤天的視線看向前方，前方有個留著白髮的男子，手持劍隻，凌空站在水池

之上。


「抱歉，爾竹的手段是激烈了一點，不過請你一定要相信，她會是個好老師

的。」


白髮男子說完，一個翻身便御劍向上，朝天飛翔而去。



跟著，跟著──孤天擦了擦未乾的眼淚，終於打消離去的盤算。

再度走回像是地獄般的修練之地。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