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牢騷
                         

    01

    西元2012年。
    我30歲，已婚，擁有一間莫約36坪左右老舊公寓，一條很愛撒嬌的老狗。
    每天過著晚九朝五的日子。
    由於老婆還算年輕的緣故，所以這方面已經是沒得抱怨的程度。
    我想應該蠻多人都羨慕我的。
    很可惜，這種說法的用意並非炫耀。
    由另個角度和觀點去看，反而是筆直的無限相反延伸而去。

    就好像那回不來的可笑青春一樣。

    不知不覺都已經30歲，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前不久結了婚，工作似乎也是前不久才站穩腳步。
    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
    沒有存款，沒有任何形式上可以稱之為「朋友」的朋友。
 
   
    更正確來說，雖說FB上找回了許多年代失聯的朋友。
    真正提得起心力打通電話或見面的人，究竟在哪？
    我彷彿被困陷在囹圄之中打轉，迴旋然後再度打轉。

    每天下班就是pps或風行網。
    不然就是逗著小狗，裝些白癡的表情或跟牠笑鬧，這就是我整天的樂趣。   
    已經多久沒有聽音樂了呢？市面上流行音樂，已經完全不會唱了。
    多久沒有整理頭髮了？
    多久沒有買新衣服或新鞋了？
    多久沒有跟自己說說話了？
    多久沒有看看天空，躺在星空下或眺望大海了？

    原本這些在年輕時代，不是應該拓手可得？
    理論上只要我願意，任何時刻都可以辦到，可是不行，實際上就是通通失去。
    因為娶了老婆的緣故，所以生活中不會再有所謂『愛情』的期待。
    無論是坐在火車上、公車裡，上班的時段，
    任何美麗的邂逅，或者一見鐘情全部與我無關。

    我的生活就像是一灘死水。
    沒有新朋友，似乎也完全被過去遺忘。
    那些曾經流過汗，一塊打球的朋友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奢侈一些的時候，我喝酒，喝得銘酊大醉。
    無聊寂寞的時候，我抽菸，抽得模糊雙眼。
    年輕，究竟怎麼了？

    我30歲，雖說不是很老，卻已經徹底的跟年輕人失去了聯繫。
    現在放眼望去全都是八年級的傢伙。
    一個個古靈精怪的眼神，那充滿疑惑有些傻有些笨的動作，全都擊敗了我。

    我曾經不也是有個無可取代的年代麼？
    熱衷音樂，喜好藝術，為了創作而日夜顛倒，不顧一切的年輕究竟消失到哪去了？

    事實上我已經好久不曾搭火車或公車了。
    大都自己開車，或搭計程車。
    許久不曾運動過了。
    了不起就是在上班時段做些看似幫忙，其實只是想讓自己流些汗的搬運動作而已。

   
    我啊，好久不曾淋過大雨了。
    好久沒有瘋狂的逞強了。
    好寂寞，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