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帶著愉快的心情,拎著小攤買來的鹽酥雞,便利商店的啤酒回到小套房裡。
    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我發現門居然沒鎖。
    難不成會是小偷?或許有點可笑,但那瞬間我真的有著這種想法。
    雖然房裡到底有什麼值得偷的就連我也覺得相當懷疑。

   
    燈亮著,進門以後很快發現電視機和冷氣也沒關上。
    跟著我看見小偷安穩睡在床上,棉被蓋得綿密,皺緊的眉頭給人感覺像是做
    著什麼不太愉快的惡夢。
    該死!就是有人連睡覺都睡得這麼討厭。
    不過算了,好歹這個小偷也認識很多年,暫且我還沒有報警的打算。


    沒打算吵醒恆光,也壓根沒打算追究他到底怎麼進來。
    我動作放輕的關掉電視機,將冷氣調整成安眠模式,接著開啟電腦小聲播放
    輕音樂,這才慢條斯理將鞋襪脫掉,將口袋的零錢鑰匙之類的雜物放置桌上
    才走進浴室。


    我很喜歡淋浴的感覺。
    總覺得不管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只要淋著熱水一切就會沉澱下來。
    對我而言活著就是這麼簡單,重生也是,每一次不管再開心、疲倦、再無力
    、再痛再累,只要狠狠洗個澡就會好起來。

 
    只是現在,腦袋不斷重覆播放著跟蕾蕾相處的片段……
    總覺得很怪卻又說不上具體的什麼,不太對勁吧,似乎就是沒有這麼簡單。
    她為什麼哭?
    為什麼會來找我?
    最後,我隱約覺得她的心裡早已有了一個人。


    洗完習慣性擦了擦頭髮,踏出房門的時候,我發現小偷正狼吞虎嚥地吃著我
    的晚餐。
    靜靜看著的我我笑,為什麼就是有人連吃東西都這麼好看?
    而且表情怎麼可以享受成這樣?儘管不是了不起的什麼,可恆光吃起來的感
    覺好像就是非常的美味。


    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特質吧。
    有的人不管做些什麼,感覺就是註定會閃閃發亮。


    「你在那邊笑什麼鬼?吃完了耶!」完全無法理解的恆光,一邊喝下啤酒,
    一邊點菸。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問。
    「走進來的啊,廢話。」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會有鑰匙?』說完我不禁納悶,鑰匙就連我自己也沒
    有備份,難道這傢伙天生就有當小偷的才能?
    「拜託!我誰啊我,連門都開不了要怎麼當高手?」
    算了!認識他就算我衰,再跟他爭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反正在我的觀念裡,不管恆光做些什麼我似乎都不會感到訝異了。


    『那你到底來幹麻?』死黨歸死黨,平常我這裡恆光很少來的。
    他就像是個野孩子,少一點陽光或霓虹燈的照耀都會感覺到生命沒有意義。
    恆光不喜歡工作或待在家裡,完全跟宅這個字眼扯不上關係。
    「來跟你報告一下啊。」說著說著,恆光從袋子裡取出筆記型電腦。
    報告什麼鬼。


    正當我還來不及會過意來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完全震撼了我。
   

    『靠!』這是我當時脫出的第一個字眼:『太變態了吧你,哪弄來的?』
    映入眼簾的是蕾蕾清晰高畫質的數百張照片,還有她簡單的個人資料。


    「厲害吧。」恆光擺出了不起的欠揍表情。
    『厲害個屁,私家偵探喔你,不對……你哪搞來這些東西的,你不是只看到背面
    ,最多側臉?』怎麼會!沒來及細看的我便已看向恆光。
    「拜託,我是誰啊我,只要我想知道就會知道啊!」
    『你不要跟我廢話,這些資料到底哪來的?』


    「就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她跳肚皮舞然後是個業餘模特兒嗎?台中市同時擁有
    這兩個條件的女孩子不多吧,透過朋友打聽一下,再跑去看部落格就很清楚了啊。」
    馬的!一聽之下我差點沒有暈倒,我差點就要忘了……前陣子恆光確實是跟某個
    模特兒交往過,而且參與過許多互外活動的他,人面廣得超乎想像。


    『就這麼簡單?』
    「是啊。」恆光點頭。  
    『可是……為什麼?我不懂。』我不懂,真的不懂。
    「哪有什麼懂不懂?老姐叫我查我就查了啊。」恆光很自然的說,絲毫不覺得自
    己究竟幹了一件如何白癡的事。
    等等……不對……恆輕?這關恆輕什麼事!


    『好!那為什麼輕姐要知道這些?』難不成是看我單身太久,所以決定幫我一把
    ,那個傢伙真的有這麼好心?
    「這個幹麻要問我,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去問啊,反正你需要這些資料不是?」
    『我有說過我需要嗎?』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有點生氣。
    應該生氣嗎?大概吧。


    「那好吧,你不需要的話那我就走囉。」恆光帶著無所謂的表情開始收拾東西準
    備離開。
    『等等。』

    稍微思考一下,我還是決定將蕾蕾的照片保留下來。
    將照片迅速拷貝複制以後,我發現蕾蕾真的是個很適合笑容的女孩。
    或許跟攝影技術也有關係,總之每一張照片都拍的很美。
    那麼哪天,我有機會跟她一塊合照嗎?
   

    「我這麼辛苦,好歹你也說聲謝謝好不好?」
    『謝謝。』簡直就是幫了大忙啊,這簡直就是透支一整年份的開心了吧,這是
    我打從認識恆光以來,第一次覺得幸運:『說真的,你覺得她怎麼樣?』


    「就不錯啊。」恆光口吻自然的繼續說著:「可是你們不太適合。」
    『怎麼說?』
    「因為她長得很漂亮啊,不覺得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價值觀也不一樣吧,我
    猜你們連興趣都完全不同,如果你硬要問我,那我要跟你說!追到的機率無止
    盡的接近零,好朋友才跟你說,趁早放棄吧。」


    拜託,我真的沒有硬你說好嘛!
    儘管不甘心,卻還是不得不承認恆光說得很有道理。
    其實我自己早就知道了吧,一個人或許可以很簡單,兩個人,卻遠遠不是如此了。
    愛上她,也許只是我一意孤行的浪漫。


    『那好吧,反正當朋友也好也可以不是嗎?』只要這樣就夠了,真的,我只要
    這樣。
    「拜託!要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委屈裝可憐給誰看啊!只是不適合而已
    啊,而且你也不可能單純只把她當朋友了吧!真要我說……」
    『老大……請注意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我的心在淌血耶……』
    「啊!對不起……」


    恆光走了以後,也許是空著肚子喝下過量咖啡,外加抽了大量的菸……
    總之一整個晚上,我睡不著。
    我只知道這世上,很多時候一個轉眼就追不上了。   


             - 如果愛上妳註定只能是短暫的瞬間
                                     那麼,我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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