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穆 文學部落

    02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啟動引擎，拉了排檔，放下手煞車。
    雖然不懂究竟在趕些什麼，總之動作很快，我知道有個女孩正在等我。
    等到快速轉彎抵達女孩視線時……我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       

    女孩天真笑著，沒有一絲防備。
    我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演歌仔戲的女孩很適合微笑。
    頂著陽光的她，額頭冒著汗，嘴邊卻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使得兩者的反差變得極大
    ，讓人一下子就感到被這笑容深深吸引。
   

    『等很久了？』按下車窗，我擺出帥氣的姿勢：『上車吧。』
    沒有一絲疑問，女孩翩然上車：「謝謝。」
    於是踩著油門，在台中市急驟的大雨裡，我跟陌生女孩一塊坐在車上。
    目標是火車站的第一廣場。

    從女孩的服飾判斷，我想她應該是正要表演吧。
    儘管我完全不懂到底要表演些什麼，可直覺告訴我，除了表演之外一般人根本就不會
    穿著如此華麗的服飾出門。
    她的臉上化著濃妝，禁不起雨淋。
    想著之間下意識開啟音樂，然後點了根菸。
    電台正在播放的是李玟的第九夜，很好，很不適合場景的一首歌曲。

    『是比賽嗎？』為了避免空白的尷尬，我隨口問。
    「嗯。」女孩輕輕點頭。
    『開放參觀嗎？』反正沒事，我想看一下也好。
    儘管從來不喜歡熱鬧的場合，也從來不曾參與演唱會、簽名會之類的活動。
    但我仍是想在這無聊的空閒下午打發時間。
    「嗯。」仍是點頭，她專注的看著前方。
       

    一廣很近，從中港路直走就沒有理由迷路。
    坐在身旁的她，上車以後從頭到尾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於是停好車，在下車之前，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我跟她說了一句話。

    『可以，稍微閉上眼睛嗎？』
    「嗯？」女孩雖然感到疑問，還是照作。
    如果夠下流的話，或許我現在就可以吻她，我要的真的不止是這樣而已。  
    『加油！』輕聲說完，我腦袋突然浮現一個聲音：『如果要比，就不要輸。』
    聽進去了一般，稍微思考了幾秒鐘，女孩用力點頭：「嗯。」

    撐開傘塞進女孩手裡，還沒步入會場我就明顯感覺到，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比賽。
    只見各界盛大的花籃絡繹不絕，行人引頸期盼的擁擠，我知道自己大概來錯了地方。
    我想也許，也許我該走了。
    肚子餓了就該吃飯，雨停了就該散步。

    別過女孩之前，我仔細看了她一眼。
    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毫無疑問的確定，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吧。
    她很美，充滿著自信。

    儘管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將要走去哪裡，我不知道她的背景、也不知道她
    的身高體重、有沒有工作，甚至是三圍……
    可起碼有一點我確定不過，我喜歡她。

   
    『有人告訴過妳，妳長得很漂亮嗎？』直視她的眼睛，這句話說得相當坦白。
    我知道過了這句，也許我和她之間就沒有台詞了。
    的確，沒有。
    只見台上的司儀嘟噥喊了聲什麼，她就已經準備好了。

    她啟步緩緩消失在人群之中，徹底離開我的視線。
    也好，很好。
    轉身之後的我，帶著笑意頭也不回的離開。

 
                     - 有時候，愛情其實非常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