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腦中興起要寫這篇短篇的念頭，是在一個悶熱的夜裏。
翻來覆去，總睡不著。一個荒誕的畫面，突然在我腦子裏浮現。
真的是一個荒誕的情節，我甚至覺得有點科幻意味。雖然，意義
上是在熱情地追求某種含糊不清的東西，可是本質卻是殘酷的。
寫這一篇時，我是在稿紙上爬格子的，寫起來備感艱辛。在創作
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問自己寫這一篇是為了什麼？有什麼重大意義嗎
？為什麼不想辦法先把前一篇作品給完成呢？
我也給了自己答案。首先，我並不是為了要‘寫出一篇好作品’
來爬這些文字。我是因為腦子裏有那些畫面，而想讓一些人也來看看
那個情景，是否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味。
所以其實也沒什麼重大意義。
我也把這篇當成是讓我喘口氣的創作。因為身為一個寫手的我，
是屬於那種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即使寫出來也會當場吐血毀掉作
品的人。
先讓自己轉個念頭，也不錯。
這些日子來，發覺自己創作的最明顯缺點在於差勁的描景功力。
在這篇作品裏也不見長進。只是這回，我挺慶倖這一點，因為我一直
在猶豫，是否真要把我腦中的畫面給完全裸露在各位的面前。
看看就好吧，看看就好。
現在仔細想起，關鍵就在於那個大熱天。太陽不只是大，而且很
毒。在異鄉人裏，累得主角頭暈腦脹，什麼事都茫然不清的，大概就
是這種熱天。
拿這個來做比喻，我不是要為自己開脫罪名。好歹我也算是有受
過一點教育，還能分辨大家所謂的正確還是錯誤是怎麼一回事。其實
我要說的並不是‘大太陽－＞我被曬暈－＞做了不正確的事’這樣子
的過程。乾脆說個清楚明白一點好了，大太陽帶給我的些微暈眩，幫
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很玄疑？
再度回憶起這些事並記錄下來，真是令人興奮不已。希望你在看
到或聽到這些文字後，能夠想法子捎個資訊給我（即使這大概是不太
可能辦得到了）。藉以幫助我，讓我更認識我自己。
呵呵，對啦。剛剛提到的是，大太陽？唔，在炎熱的七月的某一
天的中午十二點多時，我獨自走在路上，打算到學校宿舍找一個朋友
。跟他沒什麼大交情，只是想去跟他借一張他提過的ＣＤ。
漫長的暑假，無聊得讓人毛骨聳然，無聊得讓人拿歎氣來當排遣
時間的工具。因為這種可怕的無聊，我在出門之前神智就有點煥散。
走在路上時，更不得了了，簡直是要出現幻影了。
好熱啊。
雖然怕各位嫌我囉嗦，但我還是想先大略聊聊一些關於我的事。
我來自于一個健全的家庭，父母親都是教職人員，可以想像而知對於
小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視。而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也都很聽話地，在升學
之路上非常努力且順利。目前除了我還在就學外，他們都各自有了一
份令人稱羨的工作。
由於父母親的教育正確，我們這些小孩都具有著同理心。也就是
別人覺得難過的，我們也會覺得難過。別人覺得難堪的，我們也會覺
得難堪。
而別人覺得痛苦的，我們也會覺得痛苦。
‘同理心’．在我活著的這二十幾年來，原本是善良道德的根本
；誰料得到，今天之後它會開始變質。
炎炎大熱天，我花了三十幾分鐘才走到目的地。其實我有自己的
車，只是想要藉著步行，把無聊的時間多耗掉一些。
走進宿舍門口後，我用手抹了抹汗，想找台自動販賣機先投罐飲
料來解渴。卻在這時發現有個人，站在牆壁前面看著一張海報。基於
好奇心，我趨前去看，然後，我就被那張海報震懾住了。
以前也曾看過類似的照片，反應也都和一般人相同。但那天由於
大太陽造成的暈眩，我竟然看到了這些照片所包含的真正的意義。結
果讓我起了不一樣的化學變化。
‘幹，’另外那個看著海報的人憤怒地歎口氣後，轉過頭來看著
我：‘怎麼會有這麼缺德的人啊？簡直不是人嘛。’
‘嗯。’我看著他，茫然地點點頭。我很明白他生氣的理由，偏
偏現在我和他的感觸完全不同。
我又轉回頭去仔細端詳著海報上面的那十幾張照片，照片裏的主
角都是被施加過兇殘手段欺淩的流浪動物。有些被粗魯地斷肢、斷尾
，有些的嘴巴被撕裂。其中有一張最令我印象深刻，一隻貓被一根細
鐵棒（或木棒）從腦前穿至腦後，嵌在頭殼裏。最大的重點是，它竟
然沒死。
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我悚然地弓起身子。仿佛有一把尖銳物，
迅速地刺向我左眼，穿過我的腦子。
‘有錯的不是它們，而是人類。’海報上大刺刺的標題，沒引起
我多大的注意。我唯一想知道的是，那只還活著的貓，究竟感受到怎
麼樣的痛？
關於痛，大家一定都有不少經驗。摔倒的痛、撞到東西的痛、拔
牙的痛、被刀切傷刺傷的痛、打針的痛。另外應該也有不少人和我一
樣，習慣拿鐵錘輕敲瘀青部位、用手去捏腫痛的地方、以及用舌尖去
頂原本就疼得要命的牙齒。
但我敢打包票，全世界絕對找不出幾個人，嘗試過被細棒從腦前
穿到腦後的痛感，而且還能活下來，去回味，和述說。
我忽然覺得能夠理解，對那只貓做那種事的傢伙的想法。
‘你為什麼會做這種殘酷的事呢？’
‘因為我想更貼近那種痛感。’
假如我能替他發言，那我一定做如是說。既然我們無法成為那只
貓，那只好退而求其次，成為最貼近那只貓的人。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去稍微地感受到那種境界的痛感。
身邊那個憤怒的、充滿正義感的傢伙已經離開了，而我還留戀地
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趁著沒有人發覺，偷偷地把海報撕下來，轉身走
出宿舍。
其實ＣＤ可以不用借了，因為這個無聊的夏天好像有事可以做了
。
在走回家的路上，我特地留意，看有沒有什麼狗或貓的，等待我
去接近。
我不是在地人，但我家在這裏有一棟二樓的透天厝。隔壁有一棟
一模一樣的建築與我們緊鄰。此外，其他的住戶都離我們稍遠。
住在隔壁的是一個獨居的老人，行跡有點詭異。住在這裏的哥哥
姐姐都提醒過我，最好不要去接近他。我自己則是根本懶得去招惹別
人。
我住的這裏有地下室，平時我也很少下去過。不過這幾天由於某
種原因，我特地整理佈置了一番。顧不得以後家人可能對我的詢問，
我在地板上釘了一條狗煉。說是狗煉，也只有十來公分長。其實我沒
打算讓綁在這裏的動物有多大的活動空間。
今天中午住在附近的一個親戚拿一些東西來要給我吃。她已婚，
年紀沒比我大很多，但按照輩份算起來我該叫她表阿姨。她怕我一個
人住外面吃得不夠營養。雖然不是很親的親戚，但對我也著實不錯。
她回去後，我小睡了一下，起床時已近傍晚。窗外景色很美，我
深覺今天是個好日子。伸了個懶腰後，到廚房拿了些表阿姨送來的食
物放在塑膠袋裏，便出了門。
走著走著，看到的除了狗還是狗，偏偏就是遇不到貓。過了一會
，我啞然失笑，因為我突然想到，狗和貓有什麼差別？只要懂得痛就
好了呀。何況狗的力氣雖大，但比起刁鑽的貓來恐怕還比較好應付。
才這樣轉念一想，就有一隻小黑狗，大概是聞到我身上的食物香
味，跑來以期待的眼神望著我。很可愛的小黑狗，眼神很惹人疼愛。
我必須聲明，我是很喜歡動物的，也養過不少。而且以流浪狗的標準
來看，這只狗稱得上是非常乾淨。於是我拿了幾片肉給他吃，邊看著
他品嘗食物邊輕輕摸著他的頭。等他全部吃完後，我將他抱起來在懷
中。起先他有點掙扎，但在我溫柔撫摸後，他就變得很乖很聽話。
一直到我抱著他進了地下室，用鏈子栓起他之前，他都沒有任何
反抗。真是完美的流浪狗性格，被欺淩習慣後，已不曉得反抗為何物
。
我特地替他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附有一隻雞腿。待會兒我
們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晚一點的時候，你要分點痛給我哦。’我輕撫著吃著東西的他
邊說著。
吃完晚飯後，我照例洗了個澡，然後準時看八點的偶像日劇。只
是我看得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的情緒一直有點興奮和緊張。待會會
是怎樣的境界？我又能感受到幾分他承受的痛楚？
看完日劇後，我進房拿了一段短短的附近工地拾來的鋼筋，和一
把剛買來的全新的菜刀，還有一條浴巾及一個大黑垃圾袋，走到地下
室。狗兒看到我時，興奮地搖著尾巴。
我蹲了下來，將東西放到地上，輕撫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深吸了
了一口氣，吐出來後，輕輕對自己說了句：‘開始了。’然後將浴巾
覆在他身上，只露出半個頭；接著左手壓住他的後腦勺，用整個身子
的重量將他壓平在地上。
這時他開始懂得害怕，激烈掙扎。
我拿起鋼筋，一時間卻愣住。之前已在腦中摹擬了許多次．真要
做起來還真是不簡單。究竟是要慢慢刺進去，還是一古腦兒發狠劄進
去，到底哪樣才行得通，我現在覺得很頭疼。被我壓住的他有時低鳴
，有時嘶呼，不停蠕動。最後決定不管了，我將鋼筋尖銳的一端往他
左眼刺進，這瞬間我感覺有根鋼筋也刺進了我的左眼。
‘噫－噫－噫－噫－噫－噫’一陣陣急暫短促的鳴吠聲從他口中
傳出。他的身子由激烈掙扎變成抖動。
我則緊閉著左眼，嘴巴因為左眼感到的痛楚而連續地發出嘶－嘶
－聲。
征服者與被侵略者、強者與弱者、勝者與敗者，藉著這種關係而
產生的優越感，是這種遊戲被公認的吸引人之處。
但對我來說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現在的我能感受到鋼筋停留在
我左眼的觸感；而我要的是這個。
可惜用緩緩的刺根本無法貫穿，於是我將鋼筋拔了出來。拔出來
的那一?那，連我自己也痛得差點暈蹶過去。
希望你能藉由我的文字而瞭解我現在的感受。
狗兒的右足在掙扎中跑出了浴巾外面。我看到後，放下手中鋼筋
，拿起菜刀，揮斬下去。刀很鋒利，我下手也很乾脆，於是他右足應
聲而斷。
‘嘶－’我感到右腕一陣劇痛。
也差不多該到高潮的時候了，我忍著痛再度拿起鋼筋，舉到半空
中，再奮力刺下去。這一下，果然貫穿了；只是部位不太正確，狗兒
抖動了幾下後，就靜止不動了。沒法子多活一會兒，讓我多分享一下
那種痛楚。
一切回復到平靜，我拿起了一根煙點燃。抽煙是這個暑假才開始
的，這個暑假真是學會了不少事。
心情有點愉悅，又有點遺憾。愉悅的是有了一番前所未有的體驗
，遺憾的是無法像那照片一樣，讓狗被貫穿之後繼續活著。假如每次
都像這樣一下子就結束了，那我不如在我的志願裏填上屠夫二個字不
就好了？我有點煩惱，希望下回能夠克服這個難處。
帶著複雜的心情，我收拾了一下地下室，然後將他的屍體放入垃
圾袋裏。
‘謝謝你，’我邊動作邊輕聲對他說著：‘謝謝。’
好不容易整理完後，我提起垃圾袋準備拿到外面找個地方丟棄。
卻在出門時，遇見了也正要出門的老人。
老人看見我後，動著鼻子聞了聞，隨即望向我手中的垃圾袋。最
後他抬起頭來，朝我詭異地笑了一下。
~~
我有些尷尬地站在那兒和他相望著。他也沒說半句話，只是揮手
示意要我讓他瞧瞧袋子裏的事物。
不知怎地，我很自然的就打開來讓他瞧。
他大約有六、七十歲了，滿頭白髮，滿嘴無牙。感覺有氣無力的
樣子，身形佝僂。卻偏偏那雙眼睛特別有神。
‘可笑，好笨拙的手法。’他看完後，輕蔑地冷笑著。
‘是。’我好沒理由的恭敬著。
‘你下手的部位太偏下，也沒做好止血的功夫。他是立刻就死掉
的，沒錯吧？’
‘是的，沒錯。’我有點低下了頭。
他又哼哼哼地笑著冷眼瞧著我。
‘那你現在是打算去處理掉這袋子裏的東西？’
‘嗯。’我又點點頭。
他偏了偏頭，想了一下。
‘我看你也沒辦法處理得多漂亮，欸，進來吧。’
他邊說，邊打開門要我一同進去。最近的我膽大包天，所以也不
怎麼遲疑地就進去了。
屋內稱得上是窗明几淨，很出乎我意料之外，感覺不出有任何奇
特之處。直到跟著他走進地下室，才恍然大悟，也大吃一驚。比起來
，我那間地下室簡直是太可笑了。
在這裏，正中央有一個大方形桌子，上面有著許多我看不出來做
何用途的裝備和器具。除此之外，還有大約二十餘個動物標本；其中
狗和貓占大多數，還有一隻猴子和一些我分辨不太出來的。他們不是
欠缺了什麼部位，就是硬被弄上了一些東西。斷足斷掌的是比較平常
的，而那只猴子的後腦勺則插著一把美工刀。有一隻動物的頭被削去
一半，還有一隻的整個臉被搗爛。
這時我的手和足感到微微的痛，也感覺到有一把美工刀嵌在我的
後腦勺上。另外還感覺到有一把斧頭將我的頭削去一半，和一把巨錘
往我臉上猛敲。
可惜，光看標本，這些感覺非常細微。我相信，當時老人所感覺
到的痛楚一定遠甚於斯。
老人非常得意地任由我欣賞他的工作室。不一會兒，有只貓咪咪
嗚嗚叫地緩緩走進來；瞧了我一眼後，跳上桌子再撲進老人懷裏撒嬌
著。
‘咪咪乖，咪咪乖，那個人不是壞人，呵呵。’老人輕輕撫摸著
她的頭，對我笑著說：‘我這裏的每只貓，名字都叫咪咪。’
我也對他笑著點點頭。
老人拿了貓食出來，放在桌上喂著咪咪。
‘乾脆這樣子好了，’老人好像突然想到，手撫著下巴說著：‘
今晚我做一次給你看。’
‘好。’我有點興奮地回答著。
在咪咪吃著貓食的同時，老人取了一個針筒，然後在針筒里弄了
一些藥液。等到咪咪吃得差不多了，他將她抱起來，把藥注射到她體
內。咪咪先是稍稍掙扎一下，接著便一動也不動地昏睡過去。
桌子上有四條活動式的小鐵鏈，綁在咪咪的四肢後，再按個按鈕
，便能將她牢牢固定住，實在是有夠先進。還有一個小半圓型鐵環，
從她頭上嵌在桌面後，她就連頭也動彈不得。
在等著咪咪醒來的時候，我們坐在地板上抽著煙。
‘你知道我剛才替她注射的是什麼東西嗎？’他問著。
‘應該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吧？’這答案是想當然爾。
‘呵，對了一半。我玩這個，已經有十幾年了，也做了不少研究
。我這個藥，大概只能讓她昏睡二十分鐘。但等她醒過來後，不論怎
麼痛，也絕不會立刻昏蹶或死去。’
‘啊。’我不禁囋歎著。實在是偉大的發明，真是於我心有戚戚
焉。我和他都瞭解一件事，唯有清醒，才能夠感覺到痛。也才能將痛
感傳達給我們。
我們不斷地抽著煙，直到咪咪終於動了一下。老人站了起來，我
也跟著站了起來。
這場秀差不多準備要開始了，我要很專心地去觀賞、去感受。心
一直不停跳著。
站在咪咪的面前，她動彈不得的頭，只能以乞饒的眼神看著我們
。貓比狗聰明，她大概料想得到接下來的事。我等待著老人接下來的
舉動，而他卻只拿了一把斧頭給我。
‘你來做吧，今天我沒有什麼精神。’老人說著。
‘怎麼做？’拿著斧頭，我有點緊張。
老人想了一會兒，舉起右手在他的臉的前端虛削了一下。
‘哦。’我看得懂他的意思，於是先將斧頭在咪咪的臉上比劃了
一下，確定斬落的方位。再將斧頭高舉起來，往下揮落。結果，第一
下沒中。老人噗哧笑了出來，連我自己也覺得好笑，只好訕訕地又揮
揮了第二下，而這次則順利多了。將她臉前端連鼻著部位給削了下來
。咪咪發出的慘厲叫聲是我這輩子從沒聽過的，自然也無法對你們述
說。老人和我也同時呻吟了起來；我知道他同我一樣，也在鼻頭和雙
唇部位感到劇痛。
‘接、接下來呢？’我喘息著。
‘隨便你。’他胡亂地揮揮手。
而我早就注意到角落旁的那把大鐵錘了，於是去取了過來，順手
就往咪咪臉上一敲。咪咪沒發出任何聲音。鐵錘掉落到了地上。我雙
手掩著臉，我想老人現在的動作一定也跟我差不多。
好痛好痛！
我知道這情景在你們眼中看來一定很滑稽，但我希望你們能用心
去體會我們對於痛的那種朝聖心情。說來不怕你們忌妒，我們剛剛感
受到了鐵錘迎面擊來的痛感，而且現在還能活著對你們說明那種感覺
。
等到我們回過神來，才發覺咪咪早已因為那一擊而死掉了。
‘腦子整個都碎掉了，’老人仔細看了一會後說著：‘神仙來也
沒法子讓她活著。’
‘對不起。’我知道我剛才太過衝動，以至於搞砸了這件事。
‘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的。’老人慈祥地安慰著我。
聽到這句話，我決定要問他一個問題。這問題我已想了好一會了
，只是一直忍著不問。
‘老先生。’
‘怎麼？’
‘你說你已經玩了十幾年了，也做了很多研究，看來研究也很有
成果了啊。’
‘呵呵。’老人得意地笑著。
‘那麼，難道你都沒想過，找個人來試試嗎？’
聽我這樣問，老人愣了一下。
其實我這樣問很有道理吧？假如是施加在人體上，那麼我們一定
更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有、有，當然有想過，’老人突然激動起來：‘但是，當我想
到時，我已經太老了。’
他以無助的眼神，一直看著我。
今天早上將近中午時，一個女孩子打電話給我。啊，別想歪，並
不是我女朋友。我是有談過幾次戀愛，也有過幾次性經驗。但不知為
什麼，我對女孩子不像其他男性朋友那麼有興趣。都是順其自然，有
無妨，缺也無妨。
離題了。
事實上，這個女孩子是我一個不太有交情的朋友的馬子。我說過
我沒有什麼真的很熟的朋友，都是泛泛之交，更別提什麼知心不知心
了。
啊，總之，這個女孩子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呢，忽然不告
而別鬧失蹤。她東找西找找不著，情急之下找到了我這裏來。也真不
曉得她是怎樣得到我的電話號碼的。
‘呃，你找我也沒用啊，他會去哪里根本也不會告訴我。’我在
電話裏無奈地說著。
‘可是，我真的都找不到他啊。’她語氣裏帶著哭音。
‘算了，你先過來我家好了，我們再慢慢商量。’
‘好！’
前幾天的那個晚上，在離開那個老人的家之前，我跟他做了協議
。他準備好必須的道具，其餘的由我來想辦法。說真的，假如物件一
直只是動物的話，那我一定很快就會厭煩的。因為動物跟人畢竟不同
，構造什麼的都不太一樣。假如物件是人的話，那麼那感覺一定會更
加的棒。
女孩很準時地到達了，其實我住的地方原本就不難找。看到那女
孩時，我肯定之前沒見過她，不然一定會有很深刻的印象。因為她五
官十分端正秀氣，長直發披肩，皮膚白裏透紅，身形極佳。長得十分
漂亮的她，讓我無法理解為何我的朋友會鬧失蹤。
‘請進。’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她羞赧地說了一句，然後進了門。
請她坐下之後，我端了一杯茶給她，並詢問詳細的情況。
‘我也不明白，’她神情著急地說著：‘上個星期六我們還一起
去約會看電影的，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事啊。可是這個星期他就不
見了。電話沒開機，也一直都沒在宿舍。’
‘嗯，’我想了一會兒：‘其實，放暑假後我就沒有再遇見過他
了。’
‘是嗎？那要怎麼辦？’她神情很惹人憐惜。
而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啊，抱歉，我接個電話。’
‘嗯。’她點了點頭。
接起電話，剛好是老人撥過來的。
‘喂，’老人聲音有點懶洋洋的：‘上次我們說好的東西我已經
準備好了。’
‘喔，我這裏有位女客人。’由於電話離她不遠，我又不好意思
壓低聲音，只好講話時小心一點。
‘呵，那麼巧，’老人的精神突然來了：‘那我現在拿過去。’
‘好。’然後我掛上了電話。
接著我又坐下來，和她談論著她男友的事，然後邊安慰著她。一
直到門鈴聲響起，我才去開了門。一看，是老人拿著一瓶柳橙汁站在
門口，他將柳橙汁及一片藥片遞給我，低聲說著。
‘一起喝，不過你要先含著這個藥片。’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由於是隔壁親切的老伯伯拿來請我喝的飲料，我自然也倒了一杯
請她一起喝。她也不疑有它，而且可能是因為天氣炎熱，她很快就將
一杯給喝個精光。我才正想問她要不要喝第二杯時，她就已經慢慢地
昏睡過去了。
我先撥了電話給老人要他先做好準備，然後我將她抬至他家中。
老人真的很不簡單，他做了一個架子，那架子可將人的四肢和頭部牢
牢固定住，卻又沒有覆蓋住太多部位。也就是說，我們能在她完全動
彈不得的情況下，處理到她身上任何的部位，即使背部也不例外。
‘你這次做的藥能讓她昏睡多久？’我問。
‘至少半個小時，可是我建議半夜來做會比較好。’
‘嗯。’我表示同意。
因為雖然我們這附近沒有其他住家，但白天難保會沒有車輛經過
或者客人上門。而且我們絕對不會去封住她的嘴；想當然爾，從她嘴
裏出來的聲音會有助於她將痛感傳達給我們。
只是在白天的話，我們還是先用膠帶黏住她的嘴，以防她清醒後
亂叫亂喊。然後我們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淩晨一點時，我們走進了地下室。看見我們出現時，她臉上的表
情十分複雜；她一定是在猶豫，究竟是要向我們求救，還是求饒。在
我撕去膠布後，她急忙忙地問著，只是嘴巴被封住太久了，以至說話
有點聽不清楚。
‘你、你們要做什麼？’聲音比起白天找尋男友的她還要著急惶
恐。
我笑著搖搖頭沒回答，只是手和匕首並用地將她身上的衣布都卸
了下來。她一直輕微發著抖，而且可能因為失禁，有很重的尿騷味。
‘別、別這樣啦，求求你們。’她哭喊著：‘要、要做那件事的
話，先放開我嘛。進房間啊，好不好？我陪你們做嘛。好不好？你們
這樣子我覺得很害怕！’
然後一直哭著。
我不解地望了她一眼，隨即恍然大悟，笑了起來。這小妮子想歪
了，事情沒她想得那麼污穢。
說起來，也真是個巧合。假如那一天我沒打算去他男友那裏借那
張ＣＤ的話，那麼今天她大概也不會在這裏了吧。
‘唉，’大概都準備好之後，我歎了一口氣，對她說著：‘等一
下，你可能會覺得很痛。至於有多痛，你要讓我們感受到，知道嗎？
’
她嘴唇顫抖著沒做回答。於是我轉過身去對老人說著。
‘我要開始了哦。’
老人點點頭。
再轉回過頭來時，一時也不曉得先從哪里下手。直到看到她泛著
淚光的眼，心裏一動，手中的匕首便刺進她的右眼裏，再做翻轉。
‘啊！！！！！！’一陣陣的淒厲叫聲劃過耳膜，那份痛楚直襲
我右眼的眼球根部，使得我的右眼皮持續顫動著。果然物件換成人之
後，那力道和程度完全不同。
‘啊！！啊！！啊！！’我也跟著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來。
感覺很好！
看著她張大著用力慘叫著的嘴，我取了一把老人特製的大板鉗。
塞進她的嘴裏後，在往上下一扳。她的下顎瞬間脫落，嘴巴再也合不
起來。
‘荷－－荷－－荷－－荷－－’叫聲變得像是從空穀底傳出來的
空虛聲音，但依然讓我雙頰間的骨頭感到劇痛。
她的乳房相當豐滿，顫動起來更是明顯。於是我左手握住她的右
乳，右手取回匕首將其前端削去。這時我才發覺我們犯了一個小錯誤
，女人和男人的構造還是稍有不同。是的割掉她的乳頭也會讓我感覺
到痛，但比起之前的那種程度簡直是微不足道。
為了想更證實這一點，我接連往她的陰戶用力刺了好幾下。果然
，雖然藉由她身體的反應多少能感覺到痛，但皆不足以徹心扉。
我往老人那裏望去，發現他也和我持有同樣想法。
這個發現讓我有點意興欄柵，於是我蹲下來，將匕首刺進她的大
腿，再以刀背為前緣，往下撕扯。由於刀背原本就不鋒利，偶而又會
遇到收縮的肌肉，因此這一路下來相當吃力；但我也因此重拾那份不
可多得的感受。
大約扯到膝蓋時，女孩已經動也不動。仔細觀察後，才發現她的
心臟已經停止跳動，可能是痛到休克。照理說，老人的藥已經經過加
強，而且據說之前曾有動物能藉由那藥而多存活一個星期，她實在不
應該會這麼就死掉了才對。這時我們不禁感歎起，自詡為萬物之靈的
人類，其生命力比起其他生物來，真是脆弱不堪得可憐。
今晚，我們有了一個結論。下次，必須找一位男性才行。
結果一個星期過了，還是遇不到什麼好機會。別說是老人了，連
我自己都感到有點不耐煩。嘖，好騙的男人實在太少了。啊，為了這
句話我必須向全天下的女人致歉，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並沒有打算
說女人好騙還是什麼有的沒有的。
應該是這麼說的，假如我是一個長得不錯又夠風騷的女人的話，
那麼好騙的男人會多到讓人振奮不已。
而到最後，我還是因為這一點而得到靈感。
沒錯，大多數的男人會對迷人的女性著迷失魂；不過我想，也會
有些男性對我這樣的男人感到興趣。
所以我今晚刻意地打扮了一下，然後到一家挺有名氣的Gay bar
去。老實說我也沒什麼把握，因為我不是同道中人。
第一次到這樣子的地方來，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去找男人交談。最
後只好點一杯酒坐在吧台，等人來約。之前曾被一些男孩子示愛過，
我想搞不好我剛好是他們鍾意的那種型。
結果才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男孩子過來了。大約二十四、五歲左
右，短髮，戴著黑框眼鏡。臉白唇紅，穿著白色襯衫及黑色皮褲。身
高比我高點，應該有一八零，看起來挺結實。
‘嗨，一個人？’開朗的笑容很迷人。
我輕輕點點頭，顯得有點不自在。
‘第一次來哦？沒看過你耶。’
‘嗯啊。’
‘呵，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放開來玩啊。大家來這裏都是要交朋
友的。’
我輕輕地笑一笑。
他也偏了偏頭頗有含意地對我笑一笑。
然後他起了個話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我們就一直聊著天。
他是我們學校研究所的學生，很健談也很風趣，感覺很不錯的一個男
人，想想也真是女孩子的一大損失。跟他聊天時間過得很快，只是可
惜我心裏另有所圖，一直在想如何約他去我家。
‘嘿！要不要去我家坐坐？’他突然問起。
問得這麼巧？於是我趕緊回答。
‘去我家好了，蠻近的。’
他又笑了笑，很乾脆地答應了。沒想到一切比我想像得還要順利
。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著，等一下該怎麼執行才對。無
論如何，不能重覆上次那個女人的經驗，必須要另有突破。今晚我一
定要發現更多，感受更深入。坐在身旁的他，一路上哼哼唱唱的，一
付正要參加一場遊戲的模樣。嗯，遊戲，將我最近所進行的事情稱之
為遊戲，我並不排斥。但它還要更神聖一點，因為我是在觸摸未知的
痛感。痛感是生物與生具來的天份，假如沒有完全經歷過，你能說你
毫無遺憾地度過這一生？只是假如你想和我做同樣的事，認真說起來
並不容易。你必須要有同理心，對於別人的痛苦，你能夠感同身受。
換個方法來說，不夠善良的人硬要參加這類遊戲也是沒有用的。
回到家中的客廳裏，他要我不必忙著招呼他，只要靜靜坐著聽他
說話。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動聽，在我大腿上撫摸的手也很溫柔。
‘你根本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沒錯吧？’他問著。
‘嗯。’我也老實承認。
‘那今天晚上怎麼會突然想到要？．．’
‘好奇，沒試過。’
‘呵，嗯。一定比你想像的還要棒！以後你一定會上癮的，不過
，你要先放輕鬆喔。’
‘好。’
然後他右手開始在我胸膛上遊移，嘴唇及舌尖則挑逗著我的耳和
頸子。他以輕柔的語氣和我說話讓我分心，左手在不知不覺間解開了
我褲頭的拉鏈和鈕扣。
然後他跪在我面前，將我的褲子下拉至大腿。輕輕說著：‘別緊
張、別緊張。’接著他將臉埋進我小腹間，嘴唇及舌將整塊毛叢給沾
濕。舌頭開始挑逗我的性器。
啊，舌頭。
看到如此靈活的舌頭，我直覺認為它配得上一把利剪，在舌尖與
舌根之間喀嚓一聲。
‘嘶－－’我的舌頭感覺到了一陣痛，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
他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茫，或許他以為我正在嘉許他的表現。
於是他開始更加賣力地演出，只是可惜我那個傢伙沒如他意料地站起
來。即便如此，我還是必須說，其實我真的感覺很舒服的。
‘你還是太緊張了。’他有點失望地說：‘放輕鬆一點不是比較
好嗎？’
‘對不起。’我深感歉意。
‘沒關係啦，沒關係。對了，你這裏有酒嗎？’
‘酒？有啊。’
酒當然是有的。為了應付各種狀況，果汁、汽水甚至白開水，老
人都有幫我準備一點。
我斟了二杯，嘴裏當然含著藥片。他舉起酒杯說著。
‘乾杯吧，喝點酒，比較能放鬆。’
‘好。’
幹了那杯後，他果然放鬆了，整個人躺在地上睡著了。看著他的
臉，我感到一半遺憾和一半期待。遺憾的是剛才的那種舒舒服服的愛
撫的結束，期待的是即將捧在我手心裏的他的舌頭。
當他醒來時，自然已經被固定在架子上。這回我早在他醒來前就
已經將他身上的衣物都拿掉了。
等他用力地搖了搖自己的頭，神智完全清醒後，才發現到我和老
人以及被固定在架子上的赤裸著身子的他自己。
他笑了出來。
‘喂，你是打算玩什麼啊？真看不出來耶你啊。’他興奮地叫著
。
我則仰著頭輕笑著：‘嗯．．好玩的！’
然後我拿起一把大扳鉗及一把小扳鉗和一把剪刀，向他走去。
‘喂！’看到我手中的傢伙後，他說著：‘玩歸玩，別太過份哦
。’
‘嗯。’
直到我硬要把大扳鉗塞進他緊閉不放的嘴巴時，他才開始真正緊
張起來。對手是個男人的話，做起來就真的有點費力了。花了點工夫
才塞進去，然後使他顎骨鬆開。這件事我上次己經做過了，所以我這
次的用意不只如此。接著我用小扳鉗將他的舌頭夾出來，再用剪刀喀
嚓剪下去。
男人的叫聲跟女人比較起來，另有一番感受。他強忍，他不肯叫
。也因此不小心泄出來的聲音更加悲壯。這回我舌頭感受到的威力比
起剛才純粹用想像的還要強個幾千倍。
舌頭斷掉之處血一直冒出來，我們也早有準備；我們馬上把一堆
藥粉倒滿他的嘴巴，幫助他止血。
接下來，就是乳頭了。我拿起匕首，在他的右邊乳頭上劃下一個
十字。叫聲被掩沒在藥粉的後方，聽起來感覺好遙遠。
我舉起左手輕撫著右胸，皺著眉咬牙忍痛。
這次會決定找個男人，當然有個最重要的原因。我們心裏都有這
個計較。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帶來的震撼一定遠遠淩駕於之前的所有
經驗。
我蹲了下來，左手提起了他的那話兒。可能是因為極度的痛苦、
驚慌、憤怒、和害怕，使得他那傢伙萎縮得很厲害。
我拿起剪刀，絲毫不猶豫。
喀嚓。
‘啊！！啊！！啊！！啊！！’
我和老人的叫聲震天價響。
痛嗎？當然痛！可是痛的絕對不只是身體！我們從他那裏感受到
的痛不只淒厲，而且沉重。真搞不懂古代的太監如何忍過來的，那實
在不是容易的事。
消失的老二！
男人的尊嚴？
因為震憾來得如此之大，我和老人愣在當場，不住喘息，以至於
忘了幫他止血。直到我們回過神來，他也已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了。
我和老人互相望著，沒說任何話。今晚的經歷，我這一輩子永遠
不會忘記。
作者：hni
嗚．．．．
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
哼．．．．．嗚．．．．．
嗚．．．．
嗚．．
算了啦，
我已經不想再玩下去了。
就這樣子算了吧，
好嗎？
經過了那個男人的那一晚後，我感覺在?那間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有過了那個經驗，我完全不曉得我還可以再期待些什麼。
不會有更棒的事情了，這是我敢肯定的。
然後我就一直待在屋子裏，什麼事也提不起勁去做。
我也沒再和老人見過面或通電話，我想，他一定也是病懨懨地躺
在床上。
連胡思亂想都覺得懶了，我腦子裏只有一個疑問。人，究竟是為
了什麼而存在？我不自覺地舉起了右拳，用力地往右臉頰揍去。
‘是為了這個吧？’我自言自語著。
直到胃部因為過度的饑餓而產生疼痛，我才發覺自己有好幾天沒
吃東西了。那個表阿姨假如突然跑來的話，看到這樣子的我一定會嚇
一跳吧？
手撫著肚子，我餓到痛了呢，呵呵呵。
想想，還是決定出去外面找點東西吃。
問題無論怎麼找，還是找不到半點會引起自己食欲的東西。又是
一個累人的大熱天，我在想搞不好就這麼發瘋算了，這樣子也不錯哦
？
最後，我還是沒吃任何東西，而走進了一家漫畫書店。
之前很常來這家店，所以我跟老闆挺熟的。我照例選了二本伊藤
潤二的書來看。不過這次看得很心不在焉。有夠煩，連他的漫畫也提
不起我的興趣了嗎？
櫃檯的老板正在教著他剛讀幼稚園的小孩子做算數。三加二等於
多少？三隻手指頭加上二隻手指頭。七減四等於多少？七隻手指頭再
扳下四隻手指頭。
教得很用心，連我也放下了手中的書，一直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
。
過了一會，老闆發覺到我在看著他們，和我相對一笑。
‘我要出去買個中餐，幫我看一下店好不好？’他問我。
之前有過幾次幫他看店的經驗，因此我也很乾脆地答應了。
‘好啊。’
老闆拿了鑰匙，就騎著摩托車走了。
然後我又低下頭來繼續看著書，因為沒有那個心情，因此翻了幾
下就當做看完了。
於是我站了起來，又去拿了二本差不多的漫畫，然後走到櫃檯。
小孩張大著眼睛靦腆地看著我。
‘問你哦，’我說著：‘這個一本四塊錢，那麼二本多少錢呢？
’
小孩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四加四等於多少？’
小孩舉起了手數著指頭。
‘八！’他開心地喊了出來。
‘答對了！好聰明哦！’我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十塊硬幣，又問
著：‘那叔叔給你十塊錢，你要找給叔叔多少錢？’
他又搖搖頭。
‘十減八等於多少？’
他又數了數手指。
‘二！’
‘呵，真的好聰明哦。’我輕摸著他的頭，然後繼續說著：
‘跟你說哦，你爸每天晚上要你媽幫他口交，然後在幫你妹洗澡
時用老二硬插她的肛門，這個就叫肛交哦。還有你姐在自慰時，嘴裏
叫著你的名字，你為什麼不去強姦她呢？’
他看了我一會，然後倉惶地低下頭，又四處觀望，卻再也不敢看
我了。
假裝聽不懂？
死小孩！
‘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次哦。下次遇到你外婆，叫她幫你手淫
啊，口交就是吹喇叭啊。以後你的老二會長毛哦，要叫你媽把它拔光
光，很舒服哦！’
他突然大哭了起來，嘴裏叫著媽媽。
我把書放在櫃檯上，打開店門，開始跑回家裏。
邊跑邊大叫。
怎麼？你問我跟小孩子說這些幹嘛？難道你以為他們聽不懂？難
道你以為他不曉得什麼是口交、肛交、手淫、強姦？對，現在他可能
不曉得字面上的意思，但他絕對瞭解字眼背後的含意，不然他不會大
哭。跟你說，你給我聽好，我這麼做，是為了他好。別以為小孩子永
遠純真，他真實的心裏面在想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等到有一天，
等到他看到了變態的畫面，遇到了變態的遭遇，或者做了什麼變態的
事，他會永遠感激我，讓他早早就瞭解這個世界上有某些東西的存在
。
回到房間裏，我躺在床上，脫光了衣服，開始手淫。
女人、男人、小孩的光屁股、未成熟的老二、乳房、陰戶、胸膛
、勃起、可愛的小手肘、眼睛、邪惡表情、呻吟、小孩的光屁股、小
孩的裸體、純真、小孩的光屁股、小孩的光屁股。
射精。
看著沾著精液的右手掌，我突然想起，表阿姨的家裏，有個小孩
今年要讀幼稚園。
表阿姨家裏那個小孩子的事，我完全不想詳述。
別逼我，因為我真的很後悔做了這件事。
後悔的原因？好吧，有二個。
首先他根本就沒辦法支撐，我根本還來不及做什麼事，他就死了
。
然後，因為跟他之間的親戚關係，員警開始上門來找我。
接著，我就開始有一種感覺，感覺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
股空虛的悵然直襲我的心、我的腦、我的肺、我身上的任何部位。
動物、女人、男人，甚至小孩的痛苦，我都經驗過了。但是，為
什麼我還是不甘心呢？
應該不只這樣的，絕對不只這樣的，到底是少了什麼東西？
隨著員警上門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就越急著想找出問題的癥結。
假如能解決這件事的話，那麼即使一切都結束了，我也不會遺憾。不
，假如真能解決，那我會期待一切趕快結束。
表阿姨常在我家中泣訴著，多麼希望她的小孩趕快回家。還沒有
為他舉行任何葬禮，因為現在表面上他是失蹤。而在老人家中的他的
屍骨，我和老人可沒打算拿出來展覽。
昨天，表阿姨又來我家待著。一直茫然然的她沒有什麼精神，我
只好打起自己的精神安慰她，還替她斟了一杯果汁。啊，別想多了，
不是讓人喝了會睡的那種。
現在的我完全沒有那種力氣。
她其實根本沒想要喝果汁，不過看在我特地替她準備的份上，她
還是勉強露出笑容伸手接過杯子，只是一個沒拿好，杯子連同飲料一
起跌落在地上，玻璃杯整個破碎。
我急忙蹲下來要收拾，結果被一個玻璃碎片給劄傷手指，一種尖
銳的痛感傳了過來。
看著冒出來的小血滴，我張大了嘴巴，露出驚喜之色。害得表阿
姨以為我替她傷心過度而導致神經失常。
各位，都發覺了吧？
表阿姨走了之後我立刻撥電話給老人，跟他說明我的發現和決定
，要他替我做好準備。
老人聽了後，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最後，抽噎地對我說著。
‘我也曾想過要這麼做，我也曾想過要這麼做，可是我不行，我
太老了。’
看來，這件事會成為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午夜的時候，我已經在老人家裏的地下室了。身為主角的我，不
需要架子來固定。老人則充當觀眾，以及助手。
是的，之前經由別人傳達而來的痛感，說起來，都只是幻想而已
。那些痛感，與我的痛覺神經完全沒有關連。這麼一來，最後一件工
作當然可以確定了。
為了要多支撐一會，我替自己注射了三倍以上的藥劑。老人已經
替我將攝影機架起來了，這個過程我決定要記錄下來。
首先，我伸出舌頭，右手拿起剪刀，剪斷。
幻想的痛，叫做痛？根本不是的，之前的我們都錯了。我啊啊啊
的叫不出來，拿著自己舌頭的右手顫抖著，老人連忙把藥粉倒進我嘴
裏。看著老人，我突然覺得，他好可憐啊。他被自己的幻想給愚昧了
。
很痛，但我沒暈，老人發明的藥真的很神奇。接著我便一步一步
斬斷自己的左掌，挖掉自己的眼珠，匕首撕裂自己的肉，將腳一段一
段的切除，再把自己的臉的前端連同鼻頭雙唇給削落。
最後，我以眼神乞求老人，拿著鐵錘往我頭上擊落。他毋需出任
何力氣，只要順勢讓它跌落就好。那麼，一切就可以心滿意足的結束
了。
這一段有用影像記錄起來，所以下回假如你遇到老人，而他也還
活著的話，不妨跟他借借這塊錄影帶。拿回家中，準備個爆米花以及
一杯可樂。然後以抱著跟我分享痛感的心情，仔細欣賞我的賣命演出
吧。
呃。
‘賣命’演出哦。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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