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筆記本


第二話 逆襲


倒盡胃口的漫長三天等待。

要打從心底相信這種天方夜譚的事麼?或許一般人難以置信,簡直就像是突
然闖進另一個空間一樣。
但對夢蝶這種整天做白日夢的女孩,該怎麼說?
當生活全然成了一灘死水之後,失去了希望,甚至只剩下絕望時──
無所謂了,有什麼比純然的絕望,還要更讓人感到無力。


更何況人的適應力始終極為強悍,三天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不可思議的事件合
理化,換句話說,即使死了個人,這個時間大概也已經夠讓妳調適過來。


夢蝶就是在這無所謂的心情下,緩慢的渡過這三天。
當然,也不是無事可做,這幾天她極為留心的注意起曉嵐的行為舉止來。
這跟犯罪心理學有關,書上說,任何一個犯罪者,都會下意識去接觸受害者。


是因為好玩、內疚,還是因為良心不安?書上並沒有交代太多。
而夢蝶的心態,大概只是比較接近於好奇。


隔壁班的曉嵐仍是一如往常地,領著大隊人馬,到處欺負人什麼的啊。
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女校這種連鱷魚日記都沒看過的拉子好像很屌?
不,或許沒有很屌,起碼今天感覺起來是這樣。


「最近胸部又大了點嘛!」在學校走廊見面的時候,曉嵐冷不防就抓了一下
夢蝶的胸部,跟著肆意捏了幾下大笑:「軟軟的喔,有長大有長大。」


「放……放開我。」這簡直讓人情何以堪,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可以……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種性騷擾還是讓人怎麼都無法不習慣。
「怎麼,不爽啊,妳這臭錶子囂張什麼,裝什麼清高?」翻臉如翻書簡單的
曉嵐一個反手,就甩了夢蝶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


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燙。
該流下眼淚麼?在昨天以前的夢蝶或許會,她甚至不敢出聲阻止對方。
反正對方也只是想稍微作弄她一下而已,因為曉嵐自己也有女朋友的關係,
所以通常佔完了便宜不會有啥後遺症。
是了!對於夢蝶這種沒有朋友,沒有後台的人來說,這樣的遭遇已經算是難
能的幸運,至於反抗?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
今天不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夢蝶就是完全一整個受不了。
然後更糟糕的是,剛才反抗的瞬間,使得內心底層某個沉睡已久的邪惡,突
然覺醒了,夢蝶驚覺到自己無法擺出懦弱,楚楚可憐的表情。
於是她笑,冷笑。


「幹!笑屁啊。」曉嵐接著又一個毫不廢話的巴掌:「有種再笑啊!」
相信應該沒有人懷疑女人的殘忍吧?在這個學校裡,老早就不存在著所謂的
合理。
任何人只要有了支持群眾,暴力、色情,甚至是金錢,還不是予取予求?
至於像夢蝶這樣弱勢的女孩,要在這個學校生存,除了忍氣吞聲之外,還能
有什麼出路?


可夢蝶依舊笑著,她甚至笑出眼淚。
像瘋子一樣笑了出來。


然後誰會以為夢蝶瘋了,就覺得可憐住手不再欺負她麼?
不,這種劇情只會在漫畫裡出現。
看來去年在操場上被連續甩十七個巴掌的紀錄,今天很可能會被同一個人破
掉。


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數不清的巴掌,在夢蝶的耳際響起,打得她漂亮的臉蛋七暈八素的。
但一口氣的倔強,支撐著她嘴角上揚的微笑。


可憐?或許有一點,一點點而已。
在聚集了越來越多觀看熱鬧的群眾以後,或是心裡都泛起了同情心。
但畢竟誰都不想惹麻煩,始終沒有任何人願意幫夢蝶一把。
因為不值得啊。
所以,還是好奇看著就好。


接著,也許曉嵐是被群眾暴力的殺氣衝暈了腦袋,還是什麼一較高下的氣憤?
總之她有一種難堪的感覺。
這學校竟然有人膽敢違抗自己?這倒是有趣了。
她跟著笑,也就索興停住了手。


「走啦!別理這個瘋子。」跟曉嵐比較要好的拉子,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幹!我要她先滾。」曉嵐隨手將夢蝶推至地上。
然後夢蝶緩緩爬了起來。


「滾啦。」一大群人起哄!「滾啦滾啦滾啦滾啦!」大家都這麼喊道。
可是夢蝶不走,雖然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不走。
但或許在某一種認知上,她覺得自己要是離開,就徹底輸了,跟著永無翻身
之日。


「妳不走?」曉嵐難以置信盯著夢蝶,鄉民們也跟著安靜下來。
跟著,跟著,慘不忍堵的事件發生──
曉嵐抓狂似的撕爛了夢蝶的制服、胸罩、長裙、甚至是內褲。
接著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拉她的頭髮,朝夢蝶的陰道狂踹,口中還一
邊喃喃自語的喊著:「賤人,錶子錶子!臭錶子!去死吧,幹。」


最後呢?其實這毆打的過程也不過才三分鐘左右。
感覺痛快麼?應該沒有人想嘗試才對。
可是停不下來。


在夢蝶制服破爛的那一秒鐘,在場所有的拉子,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怎麼可能……
讓人議論紛紛的是,夢蝶,一向穿著保守的她,怎麼可能會擁有這麼一付魔
鬼般羨煞旁人的身材?


儘管幾乎遍體鱗傷的瘀青,卻還是遮掩不住那一修長筆直的白晢雙腿。
雪白的33c胸部,則是完整的原裝正版,跟平時那些在胸部裡添加水餃墊,
或者亂塞東西、隆乳之類的女孩絕對不同。
而且那粉嫩的可口乳頭,還有那發育尚未建全的陰毛。


天啊!這下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想到了,夢蝶是個處女,貨真價實的處女。
只是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可能是因為受壓迫的關係,夢蝶甚至因此而失禁。
頓時濃綢腥臭的尿騷味,鋪滿了整個現場。


接著難堪的是,這付景象攤在眾人面前也就算了,更有甚者的是,腦袋首先
清醒過來的拉子,更是紛紛拿起相機拍下了這難得的畫面。


淒慘?不,任何一個廢話的形容詞都不能替代眼前這麼慘狀。
這個恥辱,百分之百將成為夢蝶一輩子揮之不去的烙印。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堅信著什麼的夢蝶,儘管眼神了無生氣的空洞,可她的
臉上依舊泛著微笑。


瘋了,瘋了。


可更瘋得人是曉嵐,看到夢蝶這付模樣的她,罪惡感一整個就披滿了全身。
她深深覺得自己不能被擊敗。
當然,或許曉嵐也覺得稍微太過份了一點,可更過份的是,她感覺不到一絲
一毫的勝利。
完全沒有。


「拿刀來。」斬釘截鐵的四個字由曉嵐口中說來,沒有人懷疑。
只是頓時,嚇呆的群眾沒有人反應。
因為這畫面未免太過詭異。


「馬的,快點給我拿美工刀來,我今天一定要毀她容。」皺起眉頭的曉嵐,
簡直氣炸了。
好了!其實曉嵐心底也相當害怕,她害怕的是──要是夢蝶不跟她求饒的話
,該怎麼辦?
真毀她容,有這個必要?不管,反正已經騎虎難下。


然而就在這個同時,從人群中闖入一道瀟灑萬分的倩影。
只見她頭也不回的取了件外套披在夢蝶的身上:「放心,沒事了,等會我就
帶妳回去宿舍。」


來人輕聲細語之後,跟著站起轉身。
渾身散發出莫名強悍無匹的霸氣。


「曉嵐,夠了吧!」說話的人是佳琦,她是全校說話最有份量的女孩之一。
由於長期在校外活動的關係,所以其厲害程度,比起曉嵐甚至還猶有過之。


「佳琦,這件事最好妳不要插手。」曉嵐皺起眉頭,口氣有些放軟。
雖然跟對方不熟,但畢竟分別為班上的領導者之一啊,總不能先墮了氣勢。


「插手了又怎麼樣?難不成妳敢跟我動手!」微笑,佳琦有著一種絕對自在
的自信。
的確,放眼這間學校裡面,佳琦本身的存在就具有目空一切的實力。


原因大概就只有一個,她跟那種裝模作樣強出頭的拉子不同。


因為佳琦徹頭徹尾就只是個女人,不管從哪方面看起來都是。
不過,即使如此。
她卻仍然是個強悍無匹,幹起架來的狠勁,不會輸給真正男孩的傢伙。


「的確不是不行,不過妳憑什麼?總也要講點道理,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曉嵐這下倒是講起道理來了。
不過似乎沒用。


「幹!我就是不講道理不行?」眾目睽睽之下,單槍匹馬的佳琦以極快姿勢
起腳踢向曉嵐,跟著一手將她提起又是一拳狠狠砸下。
「要怪就只能妳太白目,連我的人也敢動。」


還手麼?打個屁啊。
看到這個情景,不會有人膽敢動作。
而曉嵐?此刻的她甚至連呼吸都感到有點困難。


「喂!還不快扶妳們大小姐給我滾,想挨揍麼?」
只見佳琦大喊一聲之後,在場圍觀的小角色哪裡還敢機歪,只有連忙扶起曉
嵐走回教室的份啊。


可曉嵐,曉嵐臨走前的眼神,則是極其怨恨的盯著佳琦及夢蝶兩個人。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會這麼簡單就栽在佳琦的手上啊。
不過山水有相逢!這筆帳她記下了。





另一邊,佳琦將夢蝶扶回房間以後,便快快幫她蓋好被子。
可夢蝶──目光空洞的像是全面忽略放棄一切的她,卻甚至連謝謝這兩個簡
單的字都說不出口。


「不想說話嗎?」佳琦點了點頭:「也好,妳自己一個人好好休息一下。」
而走到門口的臨走之前,放緩動作,佳琦這才繼續說道:「今天的妳,很不
一樣。」


無聲離開。


之後許久之後許久。
當夢蝶回過神來時,除了痛哭、狂哭之外……她想起了丟在抽屜裡的筆記本。
是期待還是因為它為自己帶來的惡運?


不,夢蝶此刻最大的感覺應該是害怕。
因為當她突然驚覺到一個事實的時候,夢蝶心想:這樣一來,曉嵐最討厭的人
不就是我了麼?


完了!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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